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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樂天怵然一驚。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無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兩邊各有一隻小虎牙,笑得挺好看、挺俏皮。
但他的手卻沒閒着,一磚就向徐樂天拍了下來。
徐樂天終是一個修真大族的家主,倉促之間,竟也急急挪了下身子,左手一翻,一記大湮滅掌向無名拍去,右手急急入懷,似去摸什麼法器。
「啪!」
無名手中的板磚錯過了徐樂天的面門,卻拍中了徐樂天的肩膀,徐樂天的肩膀就像一塊豆腐被一柄大錘砸中,頓時粉碎。
他的大湮滅掌剛剛觸及無名的胸口,內勁才吐出一絲,整個人就像狂風中的一片落葉,呼地一下飛了出去。
無名的臉色猛然一紅,然後又突然一白,他緊抿着唇,唇角微微沁出一絲鮮血。
哪怕只是被大湮滅掌輕輕觸及了一下,也不是無名所能抵擋的。無名本身的功法並不高明,防禦更是脆皮,他原本最強大的本事,就是神明都得中招的易忽略體質,還有他那句「道友請留步」的詛咒之力。
現如今他又擁有了一塊專門敲黑磚的金磚,一隻專落法寶的落寶金錢,運用得當的時候,他簡直是無往而不利。但一旦被人拖住正面交手,他就成了戰五渣了。
無名一口氣提不上來,迅速向地面落去。哪怕他再容易被忽略,他正和萬眾矚目的神人徐樂天一戰,大家也不可能看不到他。
一見小師弟墜向地面,陳玄丘呼地一下就撲了過去,半空中接住無名,掠回葫蘆背上。
旁邊迅速伸過一隻瑩白的玉掌,掌心托着一顆賣相極差的丹藥。
這自然是白衣茗兒的傑作。
陳玄丘頭都不抬,伸手接過,便摁進了無名的嘴巴,急急喚道:「無忌,無忌,你還好嗎?」
無名吃力地抬起頭,喘息地道:「無……無妨。」
陳玄丘一拍額頭,道:「哦!是了,無妨,無妨師弟,你還好麼?」
無名苦笑:「我無恙。」
陳玄丘遲疑地:無……
無名恍然,吃力地道:「我沒事。」
陳玄丘鬆了口氣:「謝天謝地。」
茗兒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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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樂天被拍爛的何只是一條臂膀,被一磚拍下,他右胸部分整個兒都塌陷了,內臟都被擠到了左側胸腔。
可他倉促間服下一顆天柱峰所賜的保命金丹,竟然氣息不絕。
但是,這金磚一拍,就把他拍飛出百丈之遠。
徐樂天在空中身子一定,轉身就要施展遁術逃走,他知道,如今這般情形下,他再不逃就必死無疑了。
徐樂天身形一轉,面前就見黑黝黝一件物事迎面飛來。
「大湮滅掌!」
徐樂天怒吼一聲,一掌拍去。
「砰~喀喇喇……」
從徐樂天的掌骨開始,大湮滅掌的掌力,全部反噬了回來。
腕骨、小臂、上臂,骨骼寸寸折斷,大湮滅掌的掌心反噬到心臟,一口鮮血箭一般射了出去。若非他剛剛服下保命的金丹,早已內臟粉碎,必死無疑。
饒是如此,徐樂天雙臂盡廢,業已殘疾。
徐樂天被這一掌之力反震,倒飛出數丈,這才看清面前懸着的是一口黑黝黝的鑄滿神秘莊嚴花紋的大鼎。
大鼎有一丈大小,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轉着,此時突然一振,躍升三丈多高,在空中一轉,鼎口衝下,罩住了徐樂天。
遠處,談太師黑袍獵獵,立於空中,怒喝道:「冒充神明,乃瀆神之大罪!徐樂天,本太師要拿下你,交由奉常寺,以神律嚴懲!疾!」
談太師說罷,那口大鼎當頭罩下,徐樂天頓時被囚入鼎中。
然後那口大鼎便飛向談太師,一路飛去,迅速縮小,最後落在談太師掌心,已如核桃大小。
談太師收了鎮魔鼎,把大袖一甩:「寧塵,善後。」
寧塵拱手道:「屬下遵命!」
談太師再不言語,駕起一道遁光,便向中京城裏奉常寺方向掠去。
黑衣茗兒看着父親遁去的方向,似笑非笑地道:「老爹剛剛被這假仙人騙了,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白衣茗兒拍了她一下,嗔道:「自己父親的笑話,有什麼好看的。嘻嘻……」
一想到父親糗糗的表情,白衣茗兒實在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
哎,這對小棉襖,實在有點扎心。
徐家和郭家的門人一見,立即作鳥獸散,遁向四面八方。
寧塵一直想出手,做為奉常寺的一位亞祝,一等一的大神官,他才不怕與徐家或郭家一戰。
只是奉常寺迫於形勢,已經採取了守勢,當下的方針是儘量不要再結外敵,全力整合內部,儘快選出寺主,應對姬國之亂。
做為大神官,他必須得有全局觀念,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事擅自使用借神之法,對抗強敵。
可是徐樂天得到了「加身黃袍」,居然異想天開,冒充神明,對奉常寺第一神官談琰發號施令,奉常寺對付他就是名正言順了。
如今出師有名,寧塵還客氣什麼,他一縱身便躍上高空,大喝道:「徐氏餘孽,束手就擒,否則,老夫嚴懲不怠。」
徐家人豈會聽他的,徐震駕起遁光,轉身就走。
寧塵大怒,雙手結印,口吐法訣:「一行咒、二行符、三行法!三衍神通,法眼如炬!」
兩道熾烈的金光自寧塵目中激射而出,追射向徐震。
徐震駕着遁光,正欲一縱百里,逃出棋盤峰,兩道激光自後背透體而入,從胸前射過,激射向前。
徐震身子一挺、一僵,絕發出一聲絕望的長嗥,整個身子在高溫之下,「轟「地一聲化成了灰燼。一片片黑灰,宛如一隻只黑色的蝴蝶,飄然落下。
寧塵自空中冷笑道:「冒充神祗?這才是神力!」
寧塵雖是這樣說着,心中也是暗暗怵然。
「加身黃袍」的神奇之處就在於,把它披在身上的人觀想出來的一切只要能影響到你,你信了,那它就能成真。
這才是真正的「信則有,不信則無。」
可是這個信與不信,不在於你的內心,而在於你能否不受「加身黃袍」的影響。
雖然驅動「加身黃袍」也是有代價的,你需要的力量越大,你所需要付出的也越大,但是中了招的人,即便強如太師,怕也只能乖乖受死。
赤忠一看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登時大樂,「燭照」不必藏頭露尾了。
赤忠一聲長嘯,「燭照」高手便紛紛顯出大內官袍,對徐家和郭家殘餘子弟展開了追剿。
陳玄丘去接住了小師弟時,那落寶金錢拖着黃袍,卻還在拼命逃向他原本立足之力。
那落寶金錢就像一隻剛剛長出翅膀的小鳥,稚嫩的很,它自己飛就也算了,拖着一匹黃布,空中又是罡風獵獵,那阻力實在太大。
落寶金錢拼命地呼扇着小翅膀,跑得也不快。此時才堪堪飛到陳玄丘等人以寶葫蘆為據地的位置。
妲己賊精賊精的,方才就連精通盅惑幻術的她都着了道兒,為了幫陳玄丘擋那能夠割裂空間的符紋,連她的寶貝蜃蟒鞭都毀了,她對這「加身黃袍」心中實是忌憚。
這時一見落寶金錢拖着黃袍,竭力地飛來,妲己縱身一躍,伸手一抓,就把那黃袍抓在了手中,反手便往肩上一披。
「轟~~~」
妲己的形象頓時一變,在眾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尊貴高雅、不可仰視的貴人。
她頭戴十二旒的玉制冕冠,玉笄橫插其上,兩耳處各垂一顆七彩寶珠。
她身穿九重錦衣,每重錦衣各不相同,是以衣領和衣袖處重疊出美妙的色階。那華服不知以何物織成,陽光一閃,暈色霓彩,映得那嬌艷欲滴的容顏貴不可言。
那九重錦衣上,繪着日月星辰、繪着華蟲宗彝。佩綬、蔽膝、環佩叮噹。
在她身上,還繫着一件披風,那披風隨風揚起,上邊的隱紋隱隱現出雷電和風暴之象。
她袍袖左右一展,便翩然坐下,在她身後,竟有一張巨大的寶椅,寶椅以一塊完整的剔秀美玉雕成,看那純淨瑩潤之態,隨便雕落下來的一點邊角料,都是人間價值連城的寶物。
她端坐椅上,寶相莊嚴,神聖與嬌媚渾然一體,叫人既想仰望,又不敢逼視。
這……恐怕就是上界天后了吧?
所有的人都心旌搖動,有種想要向她頂禮膜拜的感覺。
不只是半空中,就連四下山巒中原來跑來觀戰的人群中,一些定力不夠深厚的,尚未等她吩咐,就已卟嗵一聲,虔誠地跪了下去。
天后端坐椅上,一隻柔荑抬起,慵懶地撐住了小巧的下巴,懶洋洋、嬌滴滴地道:「陳玄丘,過來,本後特許你,吻我的腳!」
說着,她就把那鏤金鑲珠的寶鞋抬了起來,鏤空的寶鞋透出的腳掌趾如臥蠶,塗以丹蔻,腳掌纖細,色如玉筍,美妙天成。
她的形體並沒有變成百丈之高,一直如常人大小,但她就只是這麼一抬腳,四面八方、無論遠近,每一個人都看清了那美玉無暇的足,不知多少男人生起了一親芳澤的念頭。
可是,擁有這份榮光的卻是陳玄丘,他們望向那個男人時,都不禁生起了嫉妒之極的酸意。
陳玄丘走了過去,伸出手指,一屈一伸,一個腦錛兒就彈到了天后的王冠上。
「就你,還有一顆女王的心嘞?再得瑟,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喲~~」
令人心儀嚮往的高貴天后不見了,一個肩披黃巾,撅着小嘴兒的俏媚少女立在空中,揉着腦袋,大發嬌嗔道:「彈這麼狠吶,人家腦瓜殼都彈起包了。真是的,怎麼對你無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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