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時候,兩人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村子很小,只有十來戶人家,夕陽下,炊煙裊裊,令四周蒼茫的雪景也平添了幾分暖色。
一個正在劈柴的壯漢看見了一瘸一拐向村里走來的葛登和莫根,吃了一驚,連忙把他們帶進家了。他用刀子把兩人的靴子割開,現出裏面腫得通紅的雙腳。壯漢的妻子也是個壯實的婦人,她打來一盆積雪,和丈夫慢慢地搓着兩個男孩的腳,見到兩人開始喊疼,才把雙腳浸到溫熱的水裏。
葛登的腳早已經沒有知覺,現在被溫水一浸,感覺好像被萬千把利刃穿來穿去,他哭喊着要把腳提起來,壯漢狠狠地按住他,讓他的腿動不了分毫。轉臉看那邊的莫根,雖然也是淚流滿面,但是卻老實地繼續在溫水裏泡着不動。
連續換了幾次溫水,壯漢才長舒了一口氣:「好了,這雙腳算是保住了,你們兩個小孩子真是不知死活,這樣的天氣在雪地里亂跑,隨時可能就把命跑沒了。」
葛登也不解釋,只是一個勁地道謝,壯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着後腦勺道:「沒什麼,窮人家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正在說着,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鑼聲,伴隨着鑼聲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日落西山,牛羊歸圈。關閉門窗,防火防狼。」
婦人開門問道:「大叔,村長還沒回來嗎?」
蒼老的聲音回應道:「都這麼晚,看來今天是回不來了,晚上狼群肯定會還會來的,大家要提高警惕,守望相助。」婦人連聲應了。
等老人走後,葛登問道:「怎麼,這附近有狼嗎?」
壯漢道:「當然,這樣的雪天,狼在山裏找不到食物,就會跑來村子找吃的。」
婦人滿臉的憂色:「本來狼進來村子也不會傷人的,可是今年的雪特別大,狼也特別的凶。前天晚上就把村長家的大獒咬死了,昨天晚上全村人動用了所有的燒酒才點起大火驅散了狼群。今天一大早,村長就騎着他的老馬去鎮上討救兵,到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熬得過去,就算人沒事,牛羊什麼的被狼拖走,也是活不下去了。」
葛登的腳還是鑽心般疼痛,正在轉着眼珠不知道想些什麼,莫根抬起腿踹了他一腳,於是兩人一齊慘呼。
葛登叫道:「你發瘋了,踢我做什麼?」
莫根一邊叫着疼一邊道:「看你那樣子就知道肯定在打什麼鬼主意,快些想個辦法幫大叔的村子除掉這些惡狼吧。」
壯漢搖着頭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山裏的狼可不是普通的狼,這些都是雪狼,不但體壯兇猛,而且還會一兩個冰系魔法。以前鎮子裏有人請傭兵去剿滅雪狼,現在大概那些傭兵的骨頭都被啃光了吧。」
「哦,」葛登的眼睛亮了起來:「那麼,大叔你現在願不願意請傭兵來消滅外面的雪狼?」
「對啊,」莫根雙手一拍站了起來,隨即痛呼着又坐了下去:「哎喲,痛死我了,噝。大叔,我們就是傭兵啊,你可以發佈任務請我們來消滅雪狼。」
壯漢狐疑地看着這兩個小孩,連站都站不穩了還說要殺狼,不會是來騙錢的吧?他想了想道:「我們家沒有錢。。。。。。」
葛登微笑着從懷裏掏出個傭兵徽章掛在胸前:「一個銅幣有沒有?」
「有,有,」婦人以前在村長家做雜務的時候,曾經見過戴着這樣徽章的人,登時歡喜起來,從床腳邊的破箱子裏取出個陶罐,倒出幾個銅幣道:「這些夠不夠?」
葛登舉起一個銅幣,笑着道:「好吧,契約關係成立,g級傭兵葛登和莫根接受任務委託,消滅侵入小村莊的所有雪狼。雖然這個任務不會被傭兵協會承認,也不會增加傭兵積分,但是以後可能會被吟遊詩人傳誦哦,也是很不錯的。」
「喂,喂,」莫根很不客氣地敲着葛登的頭:「天還沒完全黑呢,別做夢了,要做夢也先把外面的狼群殺乾淨再說。」
按照葛登的吩咐,夫婦兩個準備了一把還算鋒利的柴刀,宰殺了一隻羸弱的羊羔,把羊羔的脂油塗在上面,再抹上一層羊血。然後把這把塗滿一層脂血的柴刀放出屋外凍得梆硬,又回來塗一層羊脂一層羊血,如是幾次,柴刀已經成了一根圓滾滾的羊脂球。
壯漢在院子裏找了處還算鬆軟的地方,把羊脂球刀柄向下埋了進去,又澆上幾勺冷水讓刀柄部分緊緊凍在土裏。等這一切做完,天已經全黑了。
壯漢退回屋裏,把屋門緊閉,油燈吹滅,幾個人透過窗子望外面。在微弱的雪光映射下,院子裏的羊脂球紅紅白白,好象從凍土裏長出來的小花,分外的美麗。
等了很久還沒見動靜,莫根捅捅葛登:「是不是雪狼知道我們兩大高手在這裏,不敢來了?」葛登沒說話,只指了指外面。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升到了山頂,在月亮下面,緩緩升起兩顆綠色的星星。星星越來越近,慢慢看清了居然是巨狼綠幽幽的眼睛。莫根驚道:「這個是狼?我看一般的戰馬都沒有它個頭大啊。」
巨狼進到村子裏,沒有感覺到什麼危險,開始仰頭對月長嘯起來,隨着嘯聲,月亮下面又出現了無數閃着綠光的星星。莫根嚇了一跳:「這個怕莫有幾十頭吧?真能殺完嗎?要是給他們衝進屋子。。。。。。」葛登揮了揮手,示意他噤聲。
狼群從不同的方向進入了村子,到處搜尋着有沒有留在屋外的食物。很快就有巨狼注意到了羊脂球的味道,闖進了這邊的院子。
看見羊脂球,巨狼綠色的眼睛都紅了,一下跳過來要把它叼走。可是柴刀被凍在院子裏紋絲不動,巨狼沒法,只好一下一下舔着羊脂球,如在舔着美麗的小花。
漸漸的,聞到氣味的巨狼越來越多,脂油和羊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刺激地它們發出聲聲長嘯。雖然狼血沸騰,但是狼群很有次序的一個個上來舔着羊脂球,並沒有發生爭鬥撕咬的事情。
莫根悄悄對葛登道:「你想要它們內鬥?失敗了吧?照我說,現在衝出去一槍一個。。。。。。」葛登捂住了他的嘴。
外層的羊脂舔盡,裏層的脂血又在散發迷狼的芳香,所有的巨狼都被吸引到了這個院子周圍,要不怎麼說人類的手藝就是好,這麼弄出來的小花就是比狼群自己逮的小羊羔要好吃十倍。
當第一條狼舌被鋒利的刀刃割破,它並沒有感覺疼痛,只是盡情地舔着屬於它的份額,後面的巨狼還在催促着它儘快讓出位置。很快,柴刀上的羊脂被舔得一乾二淨,但是巨狼們早已嗜血如狂,瘋狂地排着隊舔着鋒利的柴刀,根本不知道正在舔食的是自己的鮮血。
它們變得更加貪婪,舌頭也抽動得更快,血流的也越來越多,一條又一條巨狼倒斃在柴刀周圍,倒斃在院子周圍,屍體交疊,血流遍地,慢慢地凍成鮮紅色的冰。
看見最後一條巨狼掙扎着倒下,屋裏的幾個人都以見鬼神一樣的神情看着葛登,就連莫根都不敢和葛登的視線交匯,嘟囔了幾句就睡下了。
第二天,全村人都圍在壯漢的院子周圍,興高采烈地議論着,又紛紛跑進屋裏來看這不費吹灰之力除掉狼群的少年。葛登靠在窗邊,淡淡地應着,莫根卻是手舞足蹈地說個不停,簡直想要跳下床來照樣比畫一番。
村裏的獵人剝下狼皮都是讚嘆,很久沒見過這麼多這麼好這麼完整的皮子了,而村婦們煮起了香噴噴的狼肉湯,全村人圍在一起載歌載舞,雖然沒有了酒,卻也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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