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京中的風雲,如同白二所預料到的一樣,經過了一番長途跋涉,離家多時的白禮,此時已然返回了幽州,正在府中面對白夫人的噓寒問暖。
正所謂是兒行千里母擔憂,更別說白禮因為身體的原因,一直以來都是白夫人最掛念的一個兒子。
現在離家了這麼久,而且還卷進了鎮西候府奪位之爭這麼危險的事情里。
因此哪怕白夫人其實現在已經知曉了,白禮並不像是世人所知道的那樣的手無縛雞之力。相反,還是一位天人境界的高手,還是那種其中能夠正面搏殺天榜強者的強人。
一時之間,還是很難改變她對白禮的態度。
而對於這種關懷,白禮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其實心裏還是很受用。
畢竟十年的時間,但是百鍊鋼都化作繞指柔,更不用說白禮本就不是鐵石心腸之人。
噓寒問暖了一番之後,似乎終於想起了白禮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她悉心照顧,需要修身養性病兒子。離開了這麼長時間,怕是手中有相當多的事情需要等着白禮親自處理。
再加上現在人也已經回來了,如果想見面的話,隨時都可以。
因此雖然心中尚有不舍,但是白夫人還是沒有繼續強留白禮,任由白禮告辭離開。
使得白禮在進府了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又返回了自己居住的院落里。
不過這回來之後也沒有呆太久,他這邊屁股還沒坐熱呢。鎮北侯那裏似乎也得知了,白禮已經被白夫人放了回來。
因此便直接遣手下人相招,招白禮書房一見,他有些事情需要和白禮面談。
鎮北侯相招,白禮自然是不可能讓其久後。因此在經過了一番簡單的洗漱之後,白禮便在那位下人的帶領之下,來到了鎮北侯的書房裏面。
「父候,」進門之後,白禮率先打招呼,問候道:「你找我?」
「嗯,」看着眼前的白禮,鎮北侯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繼而率先開口,讚賞道:「做得不錯,不,應該說是很好。」
「父候過譽了,」白禮謙虛道:「我也只是恰逢其會而已,當不得父候如此誇獎。」
「能時至今日,還保持着恭謙之心,這很好,也很難得。」鎮北侯輕笑了笑,繼而道:「不過年輕人,還是要多一些朝氣,才有個年輕人的樣子。」
「父候說的是,」白禮應道:「我會適當的調整的。」
對此,鎮北侯顯然也就是隨口這麼一提,因此見白禮已經表示會調整,便也沒有在這上面糾纏,直接進入正題,道:「作為西涼之亂的參與者,想來我兒也應該清楚,接下來,我等藩鎮和朝廷之間,近期怕是註定會有一戰。
而此戰的結果……也將決定我等三鎮接下來的命運,和未來天下的走向。
之前我已經在這方面問過你大哥和三弟了,此戰結果究竟會如何?在這其中,我白家應當如何自處。現在父候想聽一聽,禮兒你在這方面又有何見解。」
亂世將至,正是龍蛇陸起之時。
在這種浪潮之下,任何人和勢力都無法獨善其身。尤其是位於這風暴中心的鎮北侯府,行事就更是要仔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如果說白禮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實力的話,那麼鎮北侯自然是不會讓自己的病兒子沾染這件事情。
但是現在白禮竟然已經表露出了他的能力,那麼鎮北侯自然也不能在放任白禮,游離於鎮北侯府之外。
「回父候,孩兒以為,此戰定將以朝廷失敗告終。」白禮直接了當的回道。
「理由?」鎮北侯不動聲色道。
「一來,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白禮在這方面顯然是早有腹稿,因此當鎮北侯問起來之後,便直接侃侃而談:「朝廷於西涼,屢屢有出格、失道之舉,簡直人神共憤。而我等三藩多年來一直恭順,對內體是百姓,對外力據蠻夷入關。有功於社稷,有利於臣民。
此時,西涼舉旗,我幽州尾附,合天道,順人倫。
二來,近兩年朝廷連番遭劫,致使府庫虧空,將卒有損。早已不見當初鼎盛時模樣。而我三鎮連年來,雖有征戰,但依仗雄關之利,將士用命,並未有太大的損傷。
這此消彼長,焉有不勝。
三來,我三鎮之地地處邊垂,外有雄關,內有惡劣氣候和地形,易守難攻。而朝廷所屬多為平原,如有攻伐,可一馬平川。
兵書有雲,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現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三藩,朝廷又如何不敗?又如何不輸!」
「好,好一個天時不如地利,好一個三勝三敗,」鎮北侯同樣不認為自己一方的會輸,但是聽聞了白禮所言之後,還是不由眼前一亮,欣慰的點了點頭,稱讚道:「難得我兒看的如此通透。那依吾兒之見,此戰若勝,我幽州又當如何?」
「正所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白禮非常乾脆道:「既然朝廷失德,天子無道,自當改天換日,另立新朝!」
「我兒……這是想爭一爭那張椅子了?」鎮北侯挑眉道:「這可不是一件易事。」
「難道還能難過父候你當年千騎踏龍城嗎?」白禮反問道。
雖然鎮北侯很想說,自己當年的得意一戰更勝一籌。畢竟千騎踏龍城,本就是古之未有的壯舉,從難易程度而言,比之當年風狼狙續的冠軍侯的成名之戰都不成多讓。
但是他卻很清楚,相較於逐鹿天下而言,戰場上的一時得失,並不足以左右天下局勢。
就像是他的得意之戰,千騎踏龍城一樣。
雖然鎮北侯在那一戰之中,狠狠的打了匈奴的臉。但是也僅僅只是打通了對方而已,來年匈奴又重新卷土而來,而且更加囂張猖狂。
因此便直接回道:「這兩件事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為父千騎踏龍城,逞的是一時之勇。而逐鹿天下,卻不是逞一時之勇就可以辦得到的。」
「我倒覺得差不多,」白禮輕笑着回道:「追求的都是勝利,只不過時間長短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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