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在銀月賭坊,就像是站在鬥牛場一樣。
「大大大!」
「小小小!」
山呼海嘯的聲音,充斥着整個空間,吵得人腦仁都疼了。
甚至於閉上眼睛,楊青都有一種看西遊記,齊天大聖在猴群面前炫耀金箍棒的既視感。
「大人,我們怎麼做?」
阿貴戰鬥是一把好手,但這打交道實在是為難他了。
楊青打了個響指道:「先打聽打聽!」
打聽最好還是和這裏的賭徒打聽。
所以,楊青掏出了一兩紋銀,在手中拋來拋去,圍着賭桌看來看去,一副想下注又怕賠了的菜鳥模樣。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周圍還有很多菜鳥。
這些菜鳥都很閒,而且也不用專注於賭桌之上。他們拿着一點點賭資,主要是想體驗一下賭博的刺激。除此之外,看熱鬧聊八卦才是他們的專長。
過了片刻。
如同電影裏演的那樣。
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突然一拍桌子,指着拿着篩盅的荷官,紅着眼睛道:「你出老千!」
荷官淡淡看了他一眼,理都不帶理的。
這時,賭場四周的打手直接走了過去,抓住那賭徒的領口,直接扔出了賭場。隨後,門口的打手一擁而上,拳腳並用,直接將那賭徒打的慘叫連連,嘔血不止才停了下來。
隨後,看場子的打手頭,扔了一把銅錢在哪賭徒身上,算作醫藥費後,就帶着眾多手下揚長而去。
場中的老賭徒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他們依然專注在賭桌上,死死的盯着荷官手中的篩盅。倒是那些看熱鬧的菜鳥,嚇得面色發白,兩股戰戰。
楊青也同樣做出嚇得惶恐不安的樣子,畏懼的看着那些走進賭場的打手。
「臥槽,把人打成這樣?這賭場就不怕官府找上門!」楊青指着門外街道上,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賭徒,詢問身邊的菜鳥道。
「切,你頭一次來?」那菜鳥嘲諷的看着楊青,嗤笑一聲道:「這銀月賭坊的老闆牛二,可不是一般人!」
隨後,那菜鳥壓低聲音說道:「據說,牛二背後是青衣樓。青衣樓知道不……」
楊青木然搖頭,崇拜的看着菜鳥,拱手道:「還請哥哥賜教!」
「青衣樓……」菜鳥壓低聲音道:「據說,那是齊王的產業!」
齊王?
楊青聞言一愣。
不過,他又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豈能聽風就是雨。
聞言後,他看着菜鳥,又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後,撇嘴道:「說的就跟你知道似的!」
菜鳥聞言,頓時大怒。
他可以容忍別人說他長得醜,容忍別人說他窮,容忍別人說他單身狗,但唯獨不能容忍的是別人說他說謊。
他是誰?
長安西市大名鼎鼎的川靈通,江湖人送外號懂帝。
依靠着多年經驗和廣泛的人脈,以及靈敏的聽覺,他的肚子裏,裝了無數道聽途說聽來的消息,這些消息里,有關於誰家男人回家吃飯卻變成了捉姦,還有關於某個高官在書房裏與丫鬟偷情,甚至於皇宮大內的消息,他都知道不少。
而且,這些消息經過他的分析類比,刨除了一些不可信的以外,他敢說出口的,基本上都是可信度極高的。
憑藉着這份才華,他懂帝在長安城裏,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君不見,就連那些西域帝國的商人,都不辭辛勞的大老遠跑來西市,找他打聽消息。
整個長安西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懂帝的赫赫大名。
走在街上,誰見了他不得尊稱一聲,懂帝。
今天,他習慣性的來到賭坊準備開展業務,偷聽點小道消息。
沒想到,竟然遇到這麼個傢伙。
竟敢懷疑自己的專業性。
這簡直就是砸自己的飯碗。
菜鳥瞪眼道:「你知道個屁!老子從來不說假話!老子告訴你,老子剛剛就看到有個青衣樓的人上了二樓!」
楊青聞言,連忙退後一步,擦掉胸口的唾沫星子後,擺手笑着道:「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是說說而已!」
看到菜鳥氣呼呼的離去,楊青抬手摩挲着下巴,看着二樓,陷入了思索。
當今皇帝有六子。
大皇子領兵在外,二皇子乃是當朝的太子,三皇子蜀王早已就藩,四皇子早年間犯了事兒,至今仍然被囚禁於王府中。五皇子腦子不太好使,而這位六皇子卻如同皇族中的一股清流一樣,從不參與皇位之爭,反倒是鍾情於山水之間,乃是典型的文人王爺。
難道,昨天派人刺殺林秋的,是這位齊王?
可是,據他所指,林秋和齊王並沒有什麼衝突。
齊王為什麼要殺林秋?
難道他也發現了林秋的身份,然後和自己一樣,愛上了林秋,最後發現林秋根本不搭理他,而是瘋狂的愛上了自己。於是乎齊王因愛生恨,想要殺了林秋?
亦或是,齊王欠了林秋很多錢,用來買書畫。結果發現還不上了,就準備殺人。
楊青眉頭緊皺,認真的思索着齊王和昨夜刺殺的關係。
隨着窮舉法的深入,楊青的眼睛越來越亮,他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激動: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已經無限制的逼近了事實的真相。
……
齊王府,書房。
一束陽光從窗欞中照進來,無數細微的塵埃,在光束中飄舞。
青磚的地面上,縱橫交錯。
「林秋是關鍵一環,她若是死了,我那親愛的父皇將永遠的失去軍方的支持,甚至整個大周的民心都將離他而去!」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穿着一身純白色的長衫,胸襟大開,長發垂肩。他赤着腳,站在書桌前,手中握着毛筆,一邊在名貴的宣紙上揮毫潑墨,一邊說道:「眾叛親離的皇帝,還是皇帝嗎?眾叛親離的皇帝的太子,還是太子嗎?所以,林秋必須死!」
男子抬起了頭,微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青衣男子道:「而你,卻把事情辦砸了!」
長安黑道之王的青衣樓主,此時卻跪在地上,額頭貼着地面,渾身戰戰兢兢。
「王爺饒命!」
青衣樓主顫聲道:「王爺請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保證,這一次,一定把林秋的腦袋送到您面前!」
「錯!」
齊王陰冷的盯着青衣樓主道:「殺林秋的,是我的父皇!」
青衣樓主連忙額頭貼地:「小人明白!」
「哎,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
齊王豎起三根手指說道:「還有,不要再這麼蠢了。竟然派自己的人去執行任務。幸虧,都死了,不然的話還真是有點麻煩!」。
青衣樓主連忙磕頭道:「小人明白,謝……」
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身後有人在說着同樣的話:「謝王爺!」
青衣樓主回頭一看,駭然發現副樓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了。
那王爺剛剛說的三天時間是對誰說的?
青衣樓主心頭一慌,下意識就要起身。
蹭的一聲……
胸口一涼。
青衣樓主低頭一看,只見尺長的刀刃刺破了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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