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衝擊力讓貝拉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意識回到身體裏。
什麼情況?過了好半天,她才意識到自己乘坐的船又雙叒叕落撞到礁石上了。
日本這個鬼地方還能要嗎?海里全是礁石嗎?
她一心三用,僅僅用一成的意識來控制身體,這讓她的肢體動作顯得非常僵硬。
可她還不得不這麼做。
如果繼續對付卡呂普索的鏡像,她的身體就有可能被淹死。
如果她專注於外界,卡呂普索的鏡像說不定就會脫困。
左右為難,她只能用一隻手划水,艱難地往海面上劃,可往日輕鬆無比的動作現在僵硬得猶如硬木。
她心裏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沒問題,貞子已經把她的外傷治好了。
現在身體遲緩,完全是因為意識弱小的緣故,有點低級軟件無法在高級硬件上運行的意思。
「別亂動,我來幫你。」好在關鍵時刻,有人幫了她一把。
梳着馬尾辮,穿吊帶背心的勞拉繞到她後方,托着她的腋下,有些艱難地帶着她浮出水面。
「你醒了?」勞拉看她有點知覺,提高聲音,頗為焦急地詢問。
你是誰啊?貝拉就覺得自己頭暈眼花,她甚至覺得自己要發燒了。
模模糊糊,從後背的觸感知道身後是個女人,但這個女人是誰她就不知道了。
她也不知道颱風的等級是怎麼劃分的,只知道眼前的風雨實在太大。
四周漆黑一片,要不是偶爾的電閃雷鳴,她們仿佛置身於一片虛無的世界。
貝拉完全放棄划水,把自身的重量都壓到勞拉身上,匆忙間開啟鷹眼視覺往遠處看了一眼。
「那邊......」她指了一個方向,隨後意識再度沉浸到心靈世界。
「什麼那邊?」勞拉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猶豫三秒鐘,這才帶着貝拉向她手指的方向游去。
遊了百餘米,勞拉才看到遠處的礁石和海灘。
其實兩人離海灘一直不遠,只是海浪起伏不定,老把她們往遠處推,加上四周太黑,這才讓勞拉忽視了近在眼前的海灘。
看起來近,實際還有百米的距離,勞拉拖着貝拉,頗為艱難地衝上海灘。
「小心,敵人......」貝拉輕聲提醒她。
勞拉仔細看向海灘,借着電閃雷鳴的間歇,她看到了數個模糊的身影。
就在此時,她的側面出現一個身影,舉起木棍,猛擊她的頭部。
得到貝拉提醒,勞拉有了一點準備。
她努力閃避,可木棍還是打在肩頭。
此時的勞拉還不是未來那個一個人滅一個師的猛女,手無寸鐵,體力耗盡,兩個回合後,她就被打倒在地。
「那邊還有一個。」有人說道。
一個男人拿着繩子來捆貝拉。
「你想死嗎?」在一個似乎是東南亞漁民打扮的男人去抓貝拉手腕的時候,她猛然睜開雙眼。
不死斬貝拉一直攥在手心,從昏迷到現在,從來也沒鬆開過。
此時就有了用武之地。
她全身依然酸軟,各種劍術是用不出來,但眼力還在。
貝拉把刀尖豎起,這個幅度很小,四周黑漆漆的,不死斬也是黑色的刀刃,漁民打扮的男人根本沒注意她手裏拿着一把刀,正在往前走,就聽『噗』一身悶響,漁民男人驚愕地看着自己的小腹,鋒利的刀刃從腹部刺入,從脊背穿出。
黑色的不死斬極為鋒利,漁民男人近乎是自己撞到刀尖上,自己把自己捅死了。
「來!過來!來殺我!」貝拉就覺得這一天憋屈極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敵人都敢來惹她?
她拄着不死斬,慢慢站起來。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角往下流,雨水、海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嘴唇發白,眼前直冒金星。
貝拉打量暗處的敵人,被她捅死一個,現在還剩五個。
這幫人不會有槍吧?下一刻,雷電閃過,她就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她。
真有槍?!
她連忙側身躲避,可她現在那糟糕的狀態可做不出躲避子彈的動作了。
「砰」的一聲槍響,她聽到了手槍的聲音,隨後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仿佛被重錘猛擊,身體向後栽倒,砸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去,你們把她抓起來。」似乎是一個為首的男人在發號施令,隨後兩個高壯身影就走向貝拉。
子彈打在肩頭,鮮血混雜着雨水,染紅了半邊身體。
貝拉根本沒時間去關注傷口。
她閉目聆聽,計算兩人離自己的距離。
現在沒力氣站起來,但是揮刀的那點力氣還有。
不死斬是太刀,刀刃很長,聽到兩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抬起頭,左臂支撐着身體,右臂揚起,猛地揮刀。
一刀划過,四隻腳被齊齊砍斷,血液噴灑而出,兩個壯漢像殺豬一般尖叫,抱着斷腿哀嚎着倒在一旁。
以這個島嶼的醫療條件,兩隻腳都被砍斷,他們根本活不了多久。
「砰砰!」為首男人二話不說,再度掏槍射擊。
第一槍貝拉翻滾着躲了過去,第二槍打在她後背上,這一槍還引動了她後背被觸手射線打中的舊傷,疼得幾近昏迷。
最終還是咬牙,藉助着身體上的疼痛,再度爆發潛能,把不死斬像標槍一樣投擲出去,刺穿了持槍男人的心臟。
「呼呼呼呼——」貝拉就覺得自己的肺像火燒一樣難受,手指甲刺入手心,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現場還有一個敵人。
去撿我的不死斬,去撿不死斬!
她期盼對方去拿不死斬,然後被抽光生命力,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倒霉事一件接一件,就沒有一點順心的時候。
最後一個敵人仔細打量她的情況,眼看她根本站不起來,手中也沒有武器,這才頗為忐忑地去撿為首男人的手槍。
「啊啊!——」關鍵時刻勞拉舉起一旁的一塊石頭,跳起來狠砸男人頭頂。
她用的力氣極大,一下,又一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砸,狠狠地砸,仿佛為了宣洩心中的恐懼和不安,她一直把男人砸得血肉模糊,手腳徹底不動,這才失神地坐在地上。
她殺人了,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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