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破碎。
每一片月牙迸碎的時候,均產生了一圈能量震波。片片月牙破碎,震波擴散不斷,它們仿佛湖中的漣漪交匯層疊,又如海中的暗流道道交錯。
那0號女殺手置身於這些震波和能量射流之中,避無可避,縱使全力防禦,擋得住紛射的能量束,也被無形震波帶得搖擺不定,難以動彈。
月光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的手臂以難以觀察到的速度揚起,隨既,那女殺手的視野中就出現了一道淡淡的灰藍波紋,它仿佛水波般輕柔,不知道從哪裏出現,一下子便來到眼前。
如果是平時,她還可以爭取規避一下,可現在,那些震波和射流卻把她禁錮在了原地,她只能眼睜睜看着這道波紋印了過來。
女殺手發出一聲高亢的叫聲,星蘊毫無保留的爆發,希望能夠擋得一擋。她的能量,她的星蘊,迅速轉化成鬥氣,覆蓋在重甲上,在重甲的基礎上又套上了一層鬥氣護甲。
灰藍波紋沒入了她的鬥氣護甲里,她看到自己的鬥氣護甲出現了一條灰藍色的痕跡,以這種藍痕為中心,四周的鬥氣迅速灰敗、破滅。
她的重甲跟着染上灰藍,以特種金屬鍛造的戰甲仿佛泡在了高濃度的腐蝕液體中,那染上灰藍的部分迅速褪去顏色,變得灰敗,迅速變形,金屬塊塊剝落。
於是0號殺手的胸口護甲,出現了一條手臂粗的『裂痕』。暴露出她裏面的胸衣,這東西可以說已經沒有防禦力可言,她乾脆脫掉,讓它沉重地落到地上,再謹慎地看向月光。
同時,她掃視其它殺手。
另外三個被天陽纏住。
其中兩個和天陽製造出來的幻影打得難解難分,可對上天陽本尊的那個就倒霉了,擋了天陽幾記速殺的招式後,被天陽一個假動作騙得分心,然後給冰魄刀捅穿了心臟,跪倒死去。
「撒..」
「快撒!」
0號尖叫,使出一式秘技,向月光轟出一道帶有螺旋波紋的血色劍波,稍微攔了攔月光後,她轉身狂奔。
天陽抬頭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體表突然浮現銀色光華,它們勾勒出一雙合攏的銀色羽翼。
銀河閃爍!
在光華閃爍之間,天陽一騎絕塵。在他的視野里,世界變成了不斷倒退的流光逸彩,0號殺手的後背則迅速擴大。
感受到背後湧來的殺機,這個殺手大驚失色,但還算冷靜地爆發鬥氣,形成護甲,然後轉身,手上那似槍又像劍的武器打橫一掃。
當!
女殺手只覺一股強烈的震動沿着武器,傳遞到她的手臂,然後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給震飛。全身的骨骼給震得吱吱作響,她摔倒地上的時候,全身發軟,就像一夜瘋狂後無力再爬起來。
但這次,她感受到的不是歡愉,而是恐懼。
她當機立斷,把星蘊灌注到胸口一塊銀牌里。
天陽『撞』飛對手後,立刻揮動冰魄刀,釋放出『冰裂波』,這道散發着寒意的刀光如同匹練似的抽向女殺手。
可此刻,女殺手的身影卻變得朦朧,突然一陣劇烈扭曲,便消失在了原地。
冰裂波拍了個空,徒然地把地面炸出一道溝壑,凍結出大片銀霜,但女殺手卻已經瞬間遠遁了。
在天陽追上女殺手的時候,月光也結果了其它兩個殺手,走了過來。
「跑了?」
天陽點頭:「跑了,她身上有保命的東西。」
「不奇怪,血城訓練出來的殺手,而且還是職級6,這種水平的強者身上總會帶一兩件特殊物品。」月光往後面看了眼,不由翻了個白眼。
原來剛才開戰時躲到一旁的龍膽,現在正在一具具屍體上摸索着,把人家身上值錢的東西全拿了個精光,一件也不落下。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要睡覺了。」月光收回長劍,往營地的方向走。
天陽看着那些屍體:「不用處理這些東西嗎?」
身上幾個口袋都裝滿了的龍膽走過來,拍了下天陽的肩膀道:「用不着,呆會集市里自然會有人來收屍。那些傢伙就是些『食腐動物』,哪怕是屍體,對他們也有用,他們會處理的。」
這也行?
龍膽的話,又刷新了天陽對荒野的認知。
荒野某處。
一團扭曲的光影無聲出現,隨後那0號殺手就從這團光影里跌了出來,摔倒在地上。她或許從來沒這麼狼狽過,至少晉升職級6後,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狼狽過了。
月光所料不差,她是血城專門培養出來的殺手,而且是血城殺手裏的王牌。
流光堡血城栽了個大跟斗後,上頭立刻把她派了出來,並且給了她四名手下。原本以為對付一個月光應該十拿九穩,沒想到換來如此慘敗。
戰敗的恥辱讓她雙眼通紅,恨不得回去報仇,但她知道,月光回到商會車隊後,她暫時就沒有機會了。
作為一個殺手,等待合適的行刺時機是最基本的素養,她還不至於把這基本功給丟了。
她休息片刻後,才拿出一個通訊機,使用某個特殊的頻道,發出了通訊請求。她把通訊機丟在一邊,拿出一瓶星蘊補充液先喝了一口,然後才開始處理身上的傷勢。
片刻後,通訊機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告訴我,你已經把那個該死的女人處理掉了。」
女人嘆了口氣,輕聲道:「江雲大人,我失敗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再找機會下手的。」
通訊機那頭一片沉默,然後那個被稱為江雲的人才道:「懷玉,如果下次還失敗的話,你就不用回來了。」
「屬於明白。」
簡短的通訊結束了,明明是殺手,卻起了個甚為溫柔的名字,0號,否則稱為『懷玉』,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隨既眼神又變得堅定寂冷。
她迅速收拾東西,把附近遺留下來的痕跡清理掉,這便離去。
茫茫黑色,吞沒了她的身影。
紅寶石商會車隊的營地里,天陽兩人便聽到了一陣喧鬧的聲音,遠遠就看到孫蓀幾人和東來商隊的衛隊對峙着。
天陽和月光交換了個眼色,快步向前,月光來到孫蓀旁邊問道:「怎麼回事?」
孫蓀見自己老大回來了,當下氣憤地指着東來商隊的護衛叫道:「老大,這些混蛋想把她們給帶走。」
『她們』指的當然是天陽在集市里買回來的那十幾個少女。
孫蓀繼續道:「我們回來後,老馬看我們帶來不少人回來,就問我們怎麼回事。我就告訴他,這些都是天陽在集市里買下來的人,想讓她們在商隊裏找活干。」
「老馬也沒說什麼,就說明天再找塗先生說,現在塗先生已經睡了,他不便通告。」
「結果東來商隊那邊不知道怎麼就收到了消息,這些傢伙過來說是想帶幾個女孩到他們商隊裏工作,而且當時,我們不在現場,他們已經捉走了兩個。」
「我叫上胖子他們,就要去找東來商隊要人,再怎麼說,這些也是天陽的人,他們憑什麼想帶走就帶走...」
聽完孫蓀的話,天陽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臉色陰沉,走上前去,那些商隊護衛看他臉色不善,當下叫道。
「你,你可不要亂來。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一個車隊的...」
話音末落,那說話的人突然整個人天旋地轉起來,然後他才聽到一聲響亮的耳光,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這個護衛凌空翻滾,摔到地上,一邊的臉已經高高腫起。
天陽抬起頭,冷冷地看着眼前這些東來商隊的護衛:「你們膽子不小,我的人你們也敢捉,說,捉走的女孩在哪?」
護衛們面面相覷,欲言又止。天陽笑了起來,冰魄刀突然跳進他的手裏,寒光閃爍,其中一個護衛的手臂就離開了他的身體。
他愣了下,跟着才慘叫起來:「我的手!我的手!」
天陽向前走去,隨意指着一個護衛:「你說,我的人在哪?」
這個護衛嚇得連忙跪到了地上:「不關我們的事,是老闆,老闆讓我們來要人的,他說已經和塗先生打過招呼了。」
「林濤聲。」天陽笑了起來,當即撥腿向東來商隊的方向走去。不遠處,瑞祥商隊的車門突然被一條長腿踢開,收到他意識傳訊的星洛,扛着『雷霆咆哮』,翻身躍上車頂,趴在車上,槍口指向了東來商隊的方向。
與此同時,東來商隊裏,林濤聲看着屋子裏這兩個瑟瑟發抖,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忍不住笑起來:「不要害怕,你們以後只要跟了我,我保證你們不愁吃不愁穿。」
其中,那個有着櫻色頭髮的女孩雖然害怕,卻擋在另外一個年齡較小的少女前面:「你是誰?你不要亂來。要不我喊人了!」
林濤聲哈哈大笑:「喊吧,喊吧,我玩膩了那些聽話的女人。你們最好反抗得激烈點,越激烈越好玩。」
就在這時,車艙的門被人粗暴打開,然後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吼道:「二少爺,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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