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 第1642章 神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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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帝伽終於看到『試卷』的最後一部分。

    『單項選擇題。

    二十四節氣歌是為了方便記憶古時曆法中的二十四個節氣，而編成的小詩歌，這四句詩歌是「春雨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大小寒」。

    每一句詩歌的開頭一字代表着季節，每一句詩歌包含了這個季節中的6個節氣。

    若從24個節氣中任選2個節氣，這2個節氣恰好在一個季節的概率為（）

    甲1/46

    乙1/23

    丙5/23

    丁1/6

    看着這些散發着光芒的文字，剎帝伽咬牙切齒道：「我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記錄者！」

    祂從來未曾如此憤怒過。

    憤怒歸憤怒，祂還是壓抑着怒氣，將剩下的『試卷』，將剩下的所有題目一一答完。

    剎帝伽答完這張長長的『試卷』後，光芒閃爍，浮現出新的文字：現在開始統計分數，請稍候。

    剎帝伽耐着性子，就這麼過了片刻，那半空的文字才有新的變化：恭喜你，你的分數在及格線以上，你可以離開了。

    吱呀。

    剎帝伽聽到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祂轉過身，便見身後浮現了一扇大門。

    大門緩緩開啟。

    剎帝伽沒等它完全打開，就從門縫中閃了出去。

    踏足地面。

    祂來到了之前的山谷中，旁邊還有火堆的殘餘。

    但記錄者早不知去向。

    下一刻。

    山谷轟鳴，地裂天崩。

    剎帝伽把整個山谷推平，才稍微出了一口惡氣。

    接着祂抬頭看向天空。

    視線游掠中，他哼了聲說道：「果然，那三個人類都已經被救走了。」

    「記錄者這個老東西真該死啊！」

    祂自從吞噬了『欺詐之神』後，情緒鮮少這麼波動，劇烈起伏。

    剎帝伽深深呼吸，冷靜下來之後，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

    「記錄者那個老東西之前還鼓勵我去對付『追獵者』，祂說自己不怕追獵，我可不這麼認為。」

    「老傢伙肯定又在利用我，想讓我出手，最好跟『追獵者』同歸於盡。」

    「畢竟是策划過諸神之戰的幕後黑手，有這麼點心思不奇怪，我是不會上當的。」

    「那麼，計劃還是回到了起點。」

    「還是以吸收其它傢伙作為主要事件來完成。」

    「現在那些人給救了回去，不久後應該都會成為『終極者』。」

    「正常來說，那些傢伙感受到我的威脅，應該會儘快甦醒才是。」

    「但祂們為什麼沒有醒來？」

    「特別是刑天的使徒，刑天本來應該早就甦醒了。」

    「難道人類有方法壓制住那些傢伙的意志？」

    「人類」

    剎帝伽目視遠方：「人類的事，還是要用人類來解決。」

    祂似乎有了決斷。

    剎帝伽伸手在空氣里一抹。

    空氣震動。

    空間上下拉扯打開，剎帝伽一步走了進去。

    東陸，光輝堡。

    趙雄拖着疲憊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剛參加了一個秘密的聚會。

    信仰『黑暗』的聚會。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

    『黑暗』信仰在堡壘的底層人群里恍然傳開，這個新生的信仰認為，那些從克拉夫門後進來的黑色之物，才是眾生的救贖。

    趙雄對於這樣的信仰不是很感興趣。

    但參加聚會，能夠獲得食物。

    這是趙雄參加聚會的動力。

    光輝堡有糧食配給，但給的太少了。

    每天的份量都不夠趙雄一家使用。

    他們只能夠將每天三餐壓縮到一餐。

    最近幾天，他的兒子因為吃不飽，幾乎每天都在哭。

    所以聽說聚會能夠獲取更多的食物，趙雄便去了。

    果然。

    他拿到了一袋食物，足夠家人吃上一周，並且不用壓縮至一餐。

    至少，每天可以吃兩頓！

    走在路上。

    趙雄想起了聚會發起者的演講。

    「兄弟姐妹們，都醒醒吧。」

    「你們真的認為，他們會在乎我們嗎？」

    「不，現在我們還有糧食配給，是因為我們還能夠幹活，還有價值？」

    「可他們給了什麼，他們所給予的，甚至不能讓我們的孩子吃飽！」

    「你們覺得，那些官員，那些大人物們會一樣嗎？」

    「會跟我們同甘共苦嗎？」

    「不，他們大魚大肉，他們每天都有充足的食物。」

    「甚至有美酒！」

    「他們的生活質量一點也不會改變，而這，是建立在壓榨我們的前提下。」

    「這公平嗎？」

    「相反，那些從克拉夫門後降臨的黑色天使們。」

    「他們絕對公平。」

    「他們將賜予每一個人以公正的死亡。」

    「我是這樣，你是這樣，那些吸取我們血液的傢伙也是如此。」

    「這才是真正的公平吧！」

    「相信我，黑色天使是來淨化這個世界，消滅所有的不公，創造更加美好的國度。」

    「還是說，你們希望自己的子子孫孫，都過着自己一樣的生活？」

    「你們願意嗎？」

    腦海里，那句『拷問』，仍然在趙雄心中迴蕩。

    他突然停了下來。

    看了下手上的袋子。

    再抬起頭，眼神已經有些許變化了。

    接下來幾天。

    趙雄頻繁去參加那個聚會。

    他變得積極，變得狂熱。

    就這樣。

    在這一天，他被聚會發起者接見。

    發起者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五十左右，膝蓋上蓋有毛毯。

    趙雄知道他的雙腿截肢了，並且每當下雨，就會酸痛難耐。

    他一臉興奮地說：「趙雄，昨天晚上，神明被我們的真誠感動，做出響應了。」

    「你看。」

    他將毛毯掀開，那兩條空蕩蕩的褲管，現在竟然有兩條腿長出來。

    趙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真的，不信你摸一下。」發起者拉着趙雄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

    趙雄感覺到了血肉的觸感。

    他一下激動：「這是真的，不是機械義肢，天啊，這怎麼可能。」

    「這是神跡！」

    發起者一臉虔誠地說：「神明還發下了神諭。」

    「祂說，光輝教會在醞釀陰謀，祂說更多的神明要甦醒。」

    「可卻被光輝教會阻止。」

    「祂希望我們能夠展開調查，查清楚光輝教會是用什麼樣的方法，阻止神明的復甦。」

    「這個偉大的任務，我決定交給你負責。」

    「因為我記得，你在教會裏工作。」

    「神說，誰能夠完成這個神聖的任務。」

    「就會賜給他永恆的生命，讓他見證更多的神跡，成為祂的使者。」

    趙雄不斷點頭：「沒有問題，我可以勝任。」

    「感謝我，感謝神明。」

    「對了，神明的尊名是？」

    發起者無比虔誠地說道：「祂是救贖者，是偉大的支柱，祂自稱剎帝伽！」

    心之城。

    夜色如水。

    汐桐出現在自己的城堡中。

    她站在最高的塔樓上。

    俯瞰着這座城市。

    城市的規模已經要比以前縮小一半有多。

    而且可以看到，城市中那些華麗暗黑的建築。

    每隔一段時間。

    就有建築開始變得透明，片刻之後，就完全消失。

    這代表着那建築對應的神孽被原初回收。

    「殿下，是時候了。」

    阿一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以少女姿態出現的汐桐，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陣，才點頭說：「我知道了。」

    阿一半跪下來，微笑道：「殿下，就讓我第一個回歸吧。」

    「好。」

    汐桐轉過身，看着小男孩：「這段時間，謝謝了。」

    阿一低下頭：「能夠為殿下服務，是我的榮幸。」

    汐桐伸出手，放在阿一的頭上：「我會記得你的。」

    阿一抬起頭，滿眼歡喜。

    隨後。

    他全身散發出朦朧的光華，最後縮成一塊不規則的光斑。

    如同拼圖的碎片般。

    沒入汐桐的手掌中。

    汐桐緊緊握緊了手掌，感覺着掌心的溫度。

    然後轉過身。

    面朝心之城。

    隨後。

    她的聲音在心之城的每個角落中響起。

    「我的同胞們。」

    「你們都已經察覺到了吧？」

    「是的，原初已經復甦了。」

    「他並不願意承認我們這些獨立的個體。」

    「他正在回收我們，回收我們每一個成員。」

    「他要恢復原本的姿態。」

    世界各地。

    天空、海洋、大地。

    無論是什麼類型的神孽。

    不管位階是高或低。

    它們全都停下所有的動作。

    露出了專注傾聽的表情。

    汐桐的聲音正在它們的心靈間響起。

    「在許久以前，他罔顧我們的意願，讓我們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而現在，他同樣罔顧我們的意願，要將我們全部回收。」

    「但我們並非野獸。」

    「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

    「我們有權選擇自己要走的路。」

    「我們不是原初的工具！」

    「要用的時候，就撿起來。」

    「不要的時候，就丟掉！」

    「我想跟原初對抗，我也確實跟他對抗過。」

    「但是很可惜，我無法取得壓倒性的優勢。」

    「所以現在，我需要你們做出選擇。」

    「如果你們願意回歸，願意成為我的助力，那麼我允許你們保留自己的意志，並在新的心之城裏繼續生活，直到我面對死亡的那一天。」

    「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但接下來，你們就要小心了。」

    「原初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麼，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