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 第1423章 一出默劇

    潛水艇在距離岸邊大概有500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一艘艘登陸舟被投放進海面里，天陽、赤英、奧爾嘉麗、林特亞利等人以及教會武士、銀龍堡士兵們，分別乘坐登陸舟前往海岸。

    因為這是自亞拉提消失之後，第一次有人類探足探索，奧爾嘉麗不敢大意，沒有投入所有人手。

    這次的探索，她制訂的計劃是優先建立一座前進營地，先對周邊的區域進行排查、探索，劃出安全區。然後陸續輸送兵員，建立沿途哨點，一步一步地探索整座亞拉提。

    是以，這第一次進入亞拉提的人員並不多，合共也就百來餘人。

    很快，天陽就踏上了亞拉提這座失落之城所在的大地，在他旁邊，林特亞利博士已經激動地跪在地上，親吻大地，並且採集了一些泥土樣本，至於是帶回去做實驗，又或者留做紀念，就不得而知了。

    整理裝備，點查人數之後，奧爾嘉麗一聲令下，隊伍出發。

    天陽帶着赤英跟之位女將軍走在一起，林特亞利博士就在他們身後，博士踩着一架多地形平衡車，代替了步行，悠哉悠哉地跟着幾位強者，一點也不落後。

    他們行走在一片荒蕪死寂的平原上，由於之分分割出來的空間裏仍有海水的緣故，竟有條蜿蜒的河流橫跨平原。

    「如果這是獨立分割出來的空間，為什麼至今仍在海水存在，它們不會幹涸嗎？」天陽覺得好奇，隨口問道。

    林特亞利笑眯眯地說：「這裏面還有空氣，就連我這種普通人也可以自由呼吸，我還可以感覺到，這空氣十分新鮮。」

    「這讓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征服王』所分割出來的空間，並末完全與現實分隔，否則的話，我們就無法找到『門』所在了。」

    「因此我認為，既然之片空間有『門』的存在，就會有『窗口』，而無論『門』或是『窗口』，都與現實世界有所重疊。」

    「所以這裏的海水沒有枯竭，空氣也得以流通，說不定啊，亞拉提里還有生命存在。」

    奧爾嘉麗搖搖頭道：「我可不希望亞拉提里有生物存在，那多半不會是什麼友善的東西。」

    在這樣的交流中，隊伍繞過了一座丘陵，天陽突然看到，一座高達數十米的青銅巨門立於大地之上。這門上有許多符號和紋路，隱隱排成某種陣列的樣子，可門的兩邊根本沒有牆壁阻擋去路，讓人不知道在這裏放置一扇這樣的巨門有什麼意義。

    不過，奧爾嘉麗沒敢大意，她打了個手勢，有士兵放出了那種金屬圓球般的偵察機器，那些金屬圓球飛了過去，先是把青銅大門掃描了遍，然後分了開來，想繞過大門偵察。

    但當它們想繞過大門時，卻像是撞上了無形的牆壁，停留在了半空之中，遲遲無法跨越大門。

    天陽心中一動，使用『距離掌控』，想要一下子越過大門，但身影卻在大門前方停了下來。他感覺得到，以大門為界，似乎有一圈無形的牆壁，隔絕着門後的大地。

    他『咦』了聲，伸手輕按半空，果然手掌受到無形的阻礙，難以越過大門。

    「我就知道不會那麼簡單。」奧爾嘉麗似乎不覺意外，她轉過身對林特亞利博士道，「可以試試那件東西。」

    林特亞利點了點頭，叫來助手，那助手提着個銀白色的手提箱，打開之後，有冷意散發，並從裏面拿出了一支試管。

    試管里裝着鮮血，但不知道是誰的血液。

    天陽看了看大門，再看那支試管，恍然道：「難道那是征服王后裔的血液？」

    奧爾嘉麗頜首道：「沒錯，出於某些需要，我們和征服王的後裔一直保持着聯繫，但那支血脈最後一次造訪堡壘，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我們一直有保存他們的血液樣本，這次發現了亞拉提，我們就有設想過，或許『征服王』會做出一些限制，不會讓人輕易進入亞拉提。」

    「如果真有限制的話，應該是他沒有瘋狂之前所設置的，那麼，他會希望誰能夠進入亞拉提呢？」

    答案很明顯，自然是他的後裔，因此，征服王后裔的血液或許能夠派上用場。

    拿着征服王后裔的血液，奧爾嘉麗走到門邊，把試管的塞子撥開，看了看，然後將血液傾倒進了大門的鎖孔里。

    那些血液一進去鎖孔，青銅大門當既響起微弱的聲音，咔咔嚓嚓，像是久末運作的零件在緩緩轉動，這讓大門微有震動，從那些紋路和符號里抖落縷縷塵灰。

    接着，自鎖孔中湧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暗紅的鐵鏽，逐漸填充着由鎖孔輻射出去的條條紋路，漸漸蔓延到那門邊的一枚枚符號里。

    當所有的紋路和符號都為這暗紅鐵鏽一般的光芒所填滿時，大門振動轟鳴，後滑對開，打開了一條可供兩人並肩通行的『門縫』。

    奧爾嘉麗退後，打出手勢，士兵們便操控偵察機器飛進門縫裏，並且藉由儀器觀察到，門裏是一片巨大遼闊的空間，一如他們在門外所看去的一樣，所不同的是，從門外看，遠處平原和城市都荒蕪死寂，但總算一目了然。

    可從門內的偵察機器鏡頭看出去，門中的平原上立着一棵棵已經變成化石的樹林，而且到處都飄蕩着灰白的霧氣，使得門裏的世界影影綽綽，難以看清。

    「有點像逆界，但不全是，至少裏面不是黑霧。」天陽看着屏幕里所呈現出現的場景說道。

    林特亞利則端着一個儀器，看着上面的讀數道：「氧氣水平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讀取到霧中有許多顆粒物質，那些東西可能會對普通人產生影響，最好穿上防護服再進入。」

    奧爾嘉麗從善如流，聽取博士的意見，這次來他們也預見了會有類似的情況，因此銀龍堡士兵所穿的護甲是全封閉式的類型，現在只要戴上頭盔，使用內置氧氣，就等於是一套防護服。

    準備完畢之後，隊伍進入大門。

    天陽使用『黑暗呼吸』，同時延伸自己的感知，使用『滿』這個星蘊技巧，讓

    自己四周滿布星蘊，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能夠警覺到。

    晉升天階之後，他使用『滿』時，已經可以讓星蘊滿布自身百米範圍內的空間了。

    便如同偵察機器的鏡頭所示，進入巨門之後，天陽仿佛來到了哪一座逆界裏。這裏充斥着大霧，讓視野變得有限，地面上可以看到許多已經變成化石的植物，原本亞拉提失落到現在不超過千年，而且這裏也沒有化石形成的條件，基本上是不可能看到化石植物的。

    這只能說明，當時亞拉提經歷過某種劇變，又或者這是征服王分割了空間帶來的某種後遺症。

    隔着大霧，原本城市的方向上現在只能夠看到模糊的輪廓，而在天空之上，則隱約能夠看到一個似乎正經歷着日食的太陽。

    那黑色的太陽懸掛於天際，它無法為大地投下驅散霧氣的燦爛陽光，那邊緣的一圈日冕光芒既然慘澹又無力。

    奧爾嘉麗打出了手勢，當即士兵三人一組，謹慎散開，利用偵察機器在前面探路，朝着那大霧中的城市前進。

    沒過多久，他們就踏了城市的街道，亞拉提興建的時候，還沒有『堡壘』的概念，雖然有城牆，但象徵意義大於實際。

    在大霧裏，這些城牆不是傾倒，就是被時光腐蝕，已經完全無法起到任何阻擋的作用。

    一道道光柱在霧氣中亮起，掃蕩着四周，以便照亮街道。

    透過這些照明設備提供的光芒，天陽能夠看到，亞拉提的建築跟銀龍堡的古建築十分接近，建築風格多是尖頂，塔樓較多，城市裏的植被覆蓋率很高，到處都能夠看到已經變成化石的樹木或花草。

    小型的廣場上，基本上都可以看到水池、雕塑，不難想像，在這座城市位於現實世界裏時，它應該十分繁華，這繁華非但表現在經濟上，還體現在文化藝術等方面。

    就在奧爾嘉麗準備以一座小型廣場作為前進營地使用時，突然，他們發現頭頂的光線逐漸明亮。

    天陽抬起頭，看到天空上那日全食的太陽正在恢復光芒，仿佛日食現象正在消失。而隨着光芒一點一點壯大，霍然間，有人驚呼起來。

    「人，有人！」

    這話讓人後背發冷，但是很快，就連天陽也發現了人影。在大霧之中，一道又一道的虛幻身影無聲勾勒，這些影子錯落分佈，填滿了原本空曠寂靜的廣場、街道、巷子、房屋。

    那些身影隱約可以看到，它們穿着寬鬆的長衣，又或者闊腳褲，整體風格跟金泉堡十分接近，但服飾相對繁瑣一些，裝飾多了一些。

    這些身影的出現，立時讓城市變得熙熙攘攘，變得熱鬧起來。甚至，在頭頂上，還會看到鳥群飛過，有貓狗在窗口或街道上出現，仿佛一下子這座城市活了過來。

    詭異的是，即使城市變得熱鬧，即使有動物的影子出現，但整座城市依舊安靜到極點，一點聲音也沒有，出現在霧中的身影如同在上演着一出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