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拾荒城最熱鬧的時候,當太陽下山之後,這座城市就活躍了起來。
每個夜裏,這座城市都是燈火通明,喧囂沖天,人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發泄着一整個白天累積起來的各種欲望和情緒。
於是到了夜裏,拾荒城中不時會聽到槍聲,偶爾會出現爆炸的火焰,這些現象對於城中的居民來說,是再普遍不過的了。
放眼整個城市,一條條白天冷清的街道,現在都擠滿了人,一些酒鬼甚至直接倒在地上,或者垃圾堆旁邊就睡了起來。至於明天早上他們還能否清醒,是否活着,根本沒有人會關心。
被燈火照得有些朦朧的夜幕下,形形色色的人走出家門,開始活動,尋找起屬於自己的刺激和快樂。
一條偏僻的巷子裏,突然有銀光勾勒,一座虛幻的神秘大門自陰影中浮現凸現。對開的拱門搖搖晃晃地打了開來,有人跌跌撞撞地出來,原是艾爾霍因的家主老瓊思。
老瓊思驚疑不定地看着四周,一時間不知道自己來到哪裏,然後就看到天陽從門中行出,打了個響指,那扇神秘的拱門就消失了。
直到現在,老瓊思還如在夢中。
他忍不住問:「這是哪裏?」
天陽微微一笑:「拾荒城。」
老瓊思怔了兩秒。
他在前不久前,還遠在沙漠深處的白石營地里,可現在竟然來到了拾荒城。
老人看了看剛才大門消失的地方,還記得天陽獨自帶他離開營地,他還以為天陽要處死自己。結果離開白石迴廊後,這個年輕人打了個響指,召喚出一座神秘的大門,把他帶到一個奇怪的屋子,接着再從大門裏出來,就已經來到了拾荒城。
這是什麼能力?
「走吧。」
天陽一點也不擔心老瓊思會逃跑,徑直在前面帶路。
老人心裏七上八下,卻還真不敢逃,只能硬着頭皮跟在天陽身後。
天陽走過小巷,經過一對苟合的男女身邊,轉進熱鬧的大街,最終來到了『沙漠薔薇』,這是拾荒城裏少數在夜晚也不熱鬧的地方。
因為這是羅度的地盤,沒有人敢在這裏鬧事,同時也因為『槍俠』的規矩,使得大多數酒鬼不願意到這裏來買醉。
「這是...」老瓊思終於知道要見自己的是誰,同時心裏又升起了一線希望。
天陽推開酒吧的門,就看見『槍俠』羅度自己正在吧枱後面調酒,台面內嵌燈管的冷色光照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讓他看上去冰冰冷冷一點也不熱情。
天陽推開酒吧的門時羅度就抬頭看去,當見到天陽後面還跟着老瓊思時,他險些沒接住自己拋起來的酒瓶。
縱使是夜晚,羅度也戴着黑色的遮陽眼鏡,因此也就沒人知道他此時的眼神,但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招了招手,讓一個灑保代替自己,便對天陽打了個手勢:「跟我來。」
天陽回頭看了老瓊思一眼,示意他跟上,三人來到酒吧深處一個房間。
羅度把門關上後,看了老瓊思一眼,卻對天陽道:「你很講信用。」
「我一向如此。」
天陽指着老瓊思說:「他交給你了。」
羅度沒什麼表情地說:「我不怕我放走他嗎?」
天陽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了,艾爾霍因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瓊思先生是死是活,關係已經不在,隨便你處置好了。」
這時老瓊思嘶吼起來:「羅度,我的孩子,殺了他!殺了他,艾爾霍因的所有產業就是你的了!」
羅度緩緩從腰後掏出一把粗獷的手槍,然後頭也不回,朝老瓊思的大腿開了一槍。
老瓊思的腿上頓時綻放鮮血,老人慘叫一聲坐倒在地,就聽羅度輕聲道:「閉上你的嘴巴,再聽你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天陽笑了笑,對羅度說了聲『再見』,便離開了房間。
羅度這才轉過身,收起手槍,拿着一瓶烈酒走了過來。
他撕開老瓊思的褲管,先把烈酒淋上去,痛得老人發出殺豬似的叫聲,接着拿出醫藥箱,找出吻合器,把老人的傷口縫合。
折騰了一陣後,老瓊思已經嘴唇發紫,他虛弱地問道:「你既然不幫我殺了他,為什麼要救我!」
羅度冷漠地說:「別誤會,我不是要救你,我只是想帶你去媽媽。你欠她一個道歉,該還了。」
老瓊思:「..........」
戰神堡,距離城門打開一公里外的荒涼沙漠上,昏暗的夜色中忽然有銀色的光芒凸顯,遊動勾勒,轉眼一座神秘的拱門出現在空氣里。
對開的大門悄然開啟,天陽從大門中走出,打了一個響指,讓『夾縫之門』消失。
他身影閃爍,在沙漠中跑出一片片殘影,一公里的距離,幾乎轉瞬既至。
當他出現在大門口時,城門一陣沸騰,駐守的士兵緊張地將槍口朝外,一尊尊炮台掉轉炮口,指向了大門外。
天陽故意沒有使用『黑暗呼吸』,因此戰神堡發現了一股快速移動的能量,兼之發現這股能量直奔堡壘而來,自然不免緊張。
但發現是天陽之後,負責城門安全的軍官立刻放行,並且安排了一輛車送他前往艾爾霍因莊園。
人在車中,遠遠的,天陽就看到艾爾霍因莊園燈火通明。
下午王凌君回來之後,天陽就讓他負責鎮場,自己則用『夾縫之門』前往白石營地,處理艾爾霍因的收尾工作。
現在回到堡壘,天陽相信,艾爾霍因莊園已經被鎮壓,接下來是如何處置那個家族剩下來的人員。
對於這個問題,他在決定對付艾爾霍因的時候就已經思考過,並得出了一個相當殘酷的決定。
「既然決定走出這一步,就註定雙手將染滿鮮血...」車裏,天陽嘴角輕揚,可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片刻之後,他就看到了艾爾霍因莊園的大門。大門外面停着好幾輛拾荒城的戰車,戰車上的炮口和槍口,都對準了莊園內部。
在附近的制高點上,都可以看到雷霆議會的戰士。
別墅大門的地面上有幾片顯眼的血跡,但看不到屍體,應該已經被清理掉。
天陽下了車,阿道夫的手下撒門便走了過來:「議員,我們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艾爾霍因的武裝力量已經盡數被我們鎮壓,有投降的也有反抗被殺的。」
「現在,艾爾霍因家族的殘餘人員正集中在大廳里,阿道夫議員他們正在那裏,想等待你來決定他們的結局。」
天陽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跟着撒門來到當日舉辦宴會的大廳。大廳中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那裏站着好幾排人員,他們在議會戰士的槍口下,表情不一。
年輕的男人大多數敢怒不敢言,年輕的女孩或哭泣或畏懼地縮成一團,上了年紀的中年男女則一臉木然,雙眼無神,仿佛已經預見他們接下來的命運。
「天陽議員來了。」
看見天陽走進來,龔智賓小聲說道。
阿道夫還沒有回應,就聽到王凌君的聲音響起:「天陽議員,你回來啦,一路辛苦了。」
阿道夫和龔智賓交換了個眼神,前者搖搖頭,後者咬牙切齒地罵了句『馬屁精』。
天陽朝王凌君輕輕頜首,打過招呼後,拿過雷丁遞過來的一份名單。
名單裏頭,羅列了艾爾霍因家族的成員,以及為這個家族服務的工作人員。
其中就包括了數十個僕人,若干司機乃至廚師,花匠等等。
另外,艾爾霍因如今剩下的成員,大多數都是老瓊思三個兒子的家眷,以及一些旁親等等。
就在天陽翻看着名單時,一個男人撲了過來,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朝天陽爬了過來道:「大人,大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和艾爾霍因沒有什麼關係,放我走吧大人。」
不用天陽吩咐,秋漠就閃了過去,一腳把男人踢回人堆里。
天陽放下名單,沒急着處置,環顧一圈,看到了呂安,當下走了過去。
呂安見他行來,臉上露出笑容,輕輕點頭。
「晚上好,呂秘書。」
天陽向那些俘虜看了眼:「在處置艾爾霍因方面,堡壘有什麼建議?」
呂安點了點頭,暗贊天陽行事得體,在處置前先問過堡壘的意見,表現出對堡壘的尊敬,不會落人把柄。
他微笑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城主讓我通知你,關於如何處置艾爾霍因,但憑你決定既可。」
「好。」天陽也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轉過身看向阿道夫等人,「你們怎麼說?」
阿道夫抽着煙道:「我對這方面沒有經驗,要不你問問龔議員?」
龔智賓嘿嘿一笑,陰險地說道:「若果說是利益最大化的話,那當然是男的賣到礦場當黑奴,女的賣到賭場酒吧當妓 女。」
「特別是女的,如果知道她們是艾爾霍因的女性,客人們會願意掏出大把鈔票來光顧她們的。」
聽到胖子這麼說,那些男人還好,那些女人,特別是那些年輕的女孩,一個個哭喊了起來。
阿道夫皺了下眉頭,輕聲道:「天陽議員,我知道那些女孩看上去很可憐。但我得提醒你,她們流着艾爾霍因的血脈,這條血脈不剪除的話,仇恨就會連綿不絕。」
「而且,如果今晚輸的是我們,艾爾霍因會對我們做同樣的事情,甚至更加殘酷。」
天陽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鄭重點頭道:「我知道,阿道夫議員,放心,我已經過了天真的年紀。」
「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他向前一步,看着大廳里的俘虜,沉着說道:「我的決定是...........」
ps:感謝大盟『kurayami』的再次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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