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 第407章 教會機密

    「慕晴司祭，你是怎麼知道這種叫『閻魔』的生物，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黑暗子民的名字。」孔章提出質疑，他雖然是植物學家，但研究逆界那麼多年，對於逆界。至少，對這座127號逆界裏有什麼黑暗子民，孔章還是知道一些。

    如果連他都沒聽說過閻魔，其它人就更別說了。因此他懷疑，這會不會是慕晴杜撰出來，為了進入大廳而臨時創作的東西？

    慕晴鎮定自若：「孔先生，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因為這種生物，僅記錄在教會的檔案里。我們教會成立至今已經超過五百年，對逆界，對黑暗子民的研究遠非你能想像得到。你雖然沒聽說過，但不能等同於，這種生物就不存在，不是嗎？」

    孔章笑呵呵道：「教會的底蘊，確實不是我們能夠想像得出來的。你說得沒錯，我在逆界裏花費的時間，比起教會的積累來不算什麼。」

    「可是，127號逆界開放至今不超百年，如果教會發現了新的黑暗子民，我們不可能一無所察。」

    慕晴捧起茶杯，輕抿一口茶水，才道：「閻魔並非在127號逆界裏發現的，根據記錄，它們最開始是在32號逆界的夾縫空間裏被發現。」

    孔章全身一震：「慕晴司祭的意思是，夾縫空間是共存於所有逆界？」

    慕晴露出思索的表情，隨後道：「這麼說吧，如果把每一座逆界視為一個分子的話。那麼所謂的夾縫，就是分子間的空隙。」

    「我們在逆界裏發現的所謂夾縫空間，只是這片無限深廣的空間裏的一部分，一個極其微小的部分，可能連『冰山一角』都稱不上。」

    「而閻魔，只是生活在這個空間裏的一種黑民。」

    幾個學者臉上露出悚然之色。

    或許天陽他們不能理解，可是一生都在從事各種研究的學者們，卻相當清楚慕晴這話的份量。

    這位女司祭將逆界比喻為分子，而將夾縫空間比喻為分子間的空隙。

    要知道，分子間的空隙遠比分子本身來得巨大，深廣，對於其中的每個分子而言，那片空隙可能就是一條銀河！一個宇宙！

    至於逆界。

    每座逆界都是一個廣闊的世界，如果說這樣的世界也僅是一個分子的話，那麼難以想像，夾縫空間到底得如何寬廣。

    恐怕，沒有人能夠探究到它的盡頭。

    這樣一來，孔章剛才的猜測就完全錯誤了。夾縫空間並非共存於逆界，而是所有逆界，都存在於夾縫空間裏。

    不，這樣表述也不夠準確。

    那個分子間隙的空間至少比逆界要高一個維度，而所謂的夾縫空間，僅是它暴露在逆界，或者交疊在逆界的一道縫隙。

    如果有黑民生活在那個間隙空間裏，自然也就可以通過縫隙進入逆界。

    「這真是太神奇了。」

    孔章感嘆道：「教會的底蘊果然深厚到無以復加，我那自以為豐富的知識體系，現在看來，竟是如此貧乏。」

    「孔老不必妄自菲薄，畢竟教會的知識體系，是由無數前人摸索研究，積累起來的心血。不是任何一個人，一個時代的積累，就能夠超越的。」

    紀新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帶着些許不滿道：「可既然教會積累了這麼多知識、信息。理應向大眾公開，就像這次的事件，如果我們一早知道閻魔的存在，以及它們的特性，就可以想到應對的辦法，而不用平白死了這麼多人！」

    慕晴微笑道：「教會公開知識與否，這點我無法決定。只是我本人覺得，並非所有的知識都可以隨便公開，就像這次黑星堡暗中進行的禁忌實驗。」

    「其根源就在於，有人公開了一些禁忌的知識和信息。而這一切，卻醞釀了一場災難。或許教會高層認為，公開這些知識會造成嚴重的後果，於是選擇了保密，也是可以理解的。」

    紀新哼了一聲，雖然對這樣的解釋不滿意，倒也沒繼續糾纏下去。

    沈墨竹插嘴道：「慕晴司祭，那關於閻魔，不知教會能否提供更具體的信息。例如它們的特徵，弱點之類的？」

    慕晴一臉為難道：「沈指揮，其實我透露了這麼多，已經違反規定了。按照程序，我應該向教區長請示，再向各位公佈閻魔的消息。所以恕我無法透露更多，而且，閻魔是這種在黑暗中遁形的生物總稱，它們有不同的類別。」

    「例如將人體化為乾屍，應該是裂蚜魔所為，這種閻魔通常都是集群行動，能夠在極短時間內吞噬掉生物身上的血肉，唯獨留下皮膚和骨骼。」

    「至於那些被撕碎的人，看上去則是巨爪魔乾的，那些東西骨瘦如柴，唯獨長着鋒利的巨爪，可輕易撕開戰車裝甲。」

    「從目前死者的情況看來，出現的閻魔應該是以上兩種。至於其它閻魔，不瞞你說，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當然，稍後我會向教區長請示，如果教會同意，我很樂意跟各位分享閻魔的詳細情報。」

    沈墨竹無奈一笑：「那就請慕晴司祭儘快跟上層溝通吧，我們急需知道這些夾縫生物的情報，才能制訂應對的策略。否則的話，如果事態進一步惡化，說不定我們只能關閉北斗基地，或者摧毀它了。」

    慕晴頜首：「那我們先告退，我現在就去跟教區長聯繫。」

    沈墨竹起身道：「那就有勞了。」

    教會人員離開後，今晚的洗塵宴也就到此為止。渡鴉小隊幾人相繼離開了大廳，前往沈墨竹為他們準備的房間。

    走廊上，韓樹罵罵咧咧：「教會這些王八蛋，明明手上掌握着大量的情報，就是不肯公開。現在老子懷疑，他們怕是一早就知道，夾縫大廳會出事。什麼常規調研，都是個幌子，要是有什麼辦法可以監視他們就好了。」

    天陽心中一動，試着溝通黑霧。可惜這座指揮大廳安裝有隔離裝置，黑霧根本進不來，少年也就無從藉助黑霧延伸自己的感知，更別說利用黑霧去監視教會人員了。

    炎兵卻道：「隊長，如果需要的話，我倒是有辦法。」

    韓樹頓時朝他看來。

    炎兵抬起自己腕甲上的屏幕：「女皇上可是有偵察單元，它們有隱蔽監視模式。」

    韓樹哈哈一笑，用力拍打炎兵的肩膀：「早說啊，那呆會就看你表演了。」

    片刻之後，位於大樓外面，一輛獵座戰車的尾部車廂里，本來靜止不動的女皇。機體上突然亮起了微微藍光，隨後一塊裝甲打開，從裏面釋出了一架偵察單元。

    只有巴掌大的偵察單元離開戰車後，全身一陣微光變幻，迅速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如果不是仔細觀察的話，很難將它辯識出來。

    偵察單元爬上了外牆，經由通風系統侵入大樓，迅速前往慕晴的房間。

    而在另一個房間裏，渡鴉小隊全員在場，正看着炎兵投放在牆壁上的屏幕。屏幕里，是偵察單元同步傳遞的畫面。由於隔離裝置的干擾，信號傳輸不是很順暢，畫面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現延遲和斷續現象。

    片刻之後，屏幕里出現一個房間的場景，房間裏，除了慕晴外，眾人還看到了另外幾個教會人員。

    韓樹哼了聲道：「看樣子，他們根本就沒有向教區長報告。或者說，他們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跳過向上級報告的環節，直接商議對策？」

    畫面里雖然有聲音響起，可是很模糊，雜音很大，聽不清對話的內容。

    炎兵抬起手腕，在腕甲的屏幕上輸入命令：「我試試看用『強化採集模式』有沒有效果。」

    片刻後，聲音變得清晰起來，儘管有些變調，可至少能夠聽得清房間裏的對話。就是信號干擾，使得對話不時中斷。

    「教區長的判斷是正確的，這裏果....里夾縫的存在！」

    畫面中，那個陳教士一臉興奮，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頭。

    慕晴捧着一個杯子道：「....裂蚜魔會建造...門，用以維持....穩定性。這樣看來，里夾縫裏....有....要出來。」

    左首一個頭髮霜白的教士道：「我更關心...能否找到...石板。」

    一個中年女性頜首說：「夾縫空間已經久末現世......找到黃昏....的可能性很大。」

    那陳教士又擔憂道：「如果黃昏石板在里夾縫內，那麼，這個....難道會是墳墓？」

    慕晴搖頭：「報告裏並末發現有...入夢的例子....如果是墳墓，那其中的......會尋求皮囊，距離這麼近的話，職級5以上......入夢....」

    「等等。」

    女司祭環顧四周，然後道：「我們....還是以聖...溝通。」

    說完，她做了個手勢。

    接下來，其它人也不再言語，而是用手勢進行溝通。這些手勢，肯定是教會裏專用的一套溝通方式，天陽等人看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們在交流些什麼。

    可剛才那幾句話里，已經透露了足夠多的信息。

    門、黃昏石板、墳墓、入夢還有皮囊！

    果然就像韓樹猜測的一樣，教會掌握着更多的秘密，而且這些秘密，看上去他們似乎沒有公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