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的陰氣依舊濃郁,但仔細分辨卻能發現,有所削弱,只是削弱的幅度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快。
一支萬人隊伍正急速行進,步伐整齊,沖入陰氣之內,陰氣波動如潮水滾滾,地震震動,可以看到這萬人隊伍一個個身披堅甲急速突進,一個個身上氣息精悍而凌厲,似乎還有一絲絲的熾熱氣息蔓延,與這裏的陰冷氣息對抗。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冷肅蕭殺氣息,如風蕭蕭兮易水寒般的氣息,因為他們都很清楚一點,此行而去,十有八九是死戰,極有可能會戰死沙場,要帶着必死的意志和決心,方才能夠全力以赴。
「停!」為首的大將驀然抬手,上萬軍士立刻齊齊止步,令行禁止,乃是精銳。
「這個距離,鬼族人應該能感覺到我們的到來了。」大將眉頭微微皺起,雙眸精芒閃爍不休的凝視前方,撕裂陰暗,仿佛要看清楚鬼族軍營的動向,旋即一聲低喝:「列陣!」
上萬軍士立刻挪移位置,直接布下戰陣,精悍的氣息瀰漫,一一串聯起來,渾然一體,熾熱的氣息在剎那增強、瀰漫開去,仿佛火焰燃燒不止,抵禦陰冷氣息的侵襲。
冥土鬼族對人的氣息感應很強烈,對他們而言,人的氣息就好像是黑夜中的火焰,修為越是強大的人氣息就越是強盛,反之則不一樣,好比如修為低的人氣息就像是黑夜當中的燭火,而修為高的則像是篝火。
按理說,鬼軍營地應該已經能感覺到大軍的接近,為何沒有反應?
隱藏?
隱藏是不可能的,對鬼族而言,人的氣息就好像是黑夜裏的螢火蟲,怎麼也遮掩不住。
列陣等候,片刻之後,卻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斥候聽令,命爾等探查鬼族軍營動向。」大將立刻下令。
「是。」兩道身影瞬間飛掠而出,隱遁身形,儘管氣息難以遮掩,但隱遁身形卻是職業習慣,探查軍情,專業的。
等待!
靜靜的等待,讓人感到不安的等待,連每一次呼吸都有種焦灼的感覺。
終於,陰暗當中有兩道身影再次出現,飛速疾奔而來,正是那兩個斥候,看到那兩個斥候,大將滿臉訝然,竟然如此安然無恙的回來,簡直不可思議,難道沒有被鬼軍發現?
「回稟將軍,鬼軍營地空無一人。」其中一個斥候立刻開口說道。
「什麼?」大將滿臉詫異,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我們接近鬼軍營地,沒有發現鬼族,潛入鬼軍營地,也沒有發現鬼族,只留下滿地殘破陰甲。」另外一個斥候立刻解釋道。
大將頓時滿臉驚疑不定起來。
留下滿地殘破陰甲?
陰甲正是鬼族所穿戴的堅甲的稱呼,這說明什麼?
說什麼鬼族被殺了。
按照他們的認知,鬼族似乎沒有血肉,而是以陰甲的形式出現,一旦被擊殺,只會留下陰甲和一撮灰。
「全速行進!」大將下令,軍隊再次行進,全力以赴,速度更快不斷逼近鬼軍營地,卻還是沒有遭遇到任何鬼軍。
旋即,大將看到了地面上一副被劈開的鎧甲,那是一副樣式不一般的鎧甲。
鬼族軍士的陰甲都有分別,鬼卒級最為簡單,鬼兵級開始不一樣,會比鬼卒陰甲更加精緻完善,鬼將級又愈發精緻完善,而鬼族大將的陰甲也會比鬼將陰甲更加的完善。
眼下這一副陰甲,起碼是鬼將級。
「難道……鬼軍營地真的被攻破了?」大將眼眸露出一抹凝重,自言自語。
越是接近鬼軍營地,便越是震驚,看到了一地的陰甲,根據判斷那應該是鬼兵騎士的鎧甲,還有鬼卒射手的陰甲,再沖入營地內,又發現一地散落的陰甲,每一件陰甲都是被劈開,直接斬斷。
整個營地連鬼影都看不到。
「將軍,每一件陰甲都是被利刃劈開,有劍意殘留,是劍客所為。」
「劍客……」大將若有所思,卻怎麼也想不到到底是何人所為。
這般實力的劍客,很強吧,但到底是誰呢?
「來人,將陰甲收起來。」大將一邊思考一邊下令,林霄可不知道,這些陰甲的價值並不一般,也沒有想那麼多,門派氣運得到晉升,再加上不了解行情,也沒有足夠的空間可以容納這些陰甲。
……
幽州與北燕州交接的地界乃是一片原野和樹林,原野上野草瘋長,每一根野草都有一人多高,原本綠色的野草此時此刻卻被陰氣所侵蝕而紛紛變成了灰黑色,瀰漫出絲絲的陰寒。
森林內瘋長的參天大樹也同樣被陰氣侵蝕,從而變成了灰黑色,一樣散發出濃郁的陰寒氣息。
森林內,大樹之間,一道身影正飛速奔行着,身形矯健如獵豹,縱身躍起,落在一株樹幹上,如猿猴般的靈活,在樹幹之間縱躍騰挪。
下方,一隻只通體漆黑的惡犬正瘋狂追擊,每一頭惡犬都有水牛般大小,眼眸漆黑森冷一片,渾身上下瀰漫出的氣息陰寒無比。
惡犬瘋狂追擊,一雙漆黑眼眸閃爍着冰冷殘狠凶戾的光芒,凝視着樹幹上如靈猴般跳躍的身影,如跗骨之蛆般不死不休。
樹幹上的人渾身血跡衣袍殘破,背部有三道痕跡,深可見骨,正瀰漫着可怕的陰冷氣息,傷口被陰氣侵蝕,一陣陣的刺痛不斷的瀰漫全身,讓他禁不住倒吸冷氣,卻又咬牙支撐住。
「我俞經略天生運氣過人,每每遇險都可以逢凶化吉,因禍得福,這一次也一定可以。」樹幹上飛躍縱躍的人自言自語說道,苦中作樂。
但,下方的惡犬卻依舊追擊,緊緊跟隨,絲毫都沒有被甩掉的樣子。
「陰氣開始侵蝕我的臟腑了,再這麼下去,一刻鐘後我的臟腑就會嚴重受損,屆時難以逃脫。」青年又是一邊縱躍奔逃一邊自言自語說着:「我的貴人呢?我的化險為夷的機遇呢?我的逆天運氣難道失效了?」
又是一步躍出,俞經略看到空曠的原野,眼珠子鼓凸而出,滿臉絕望。
原野!
在這樣的地方,憑着自己受創的身軀和不斷削減的力量,一旦在原野這樣的地方,極有可能會被身後的那一群惡狗給追上啊,不,不是極有可能,而是百分百會被追上。
但,不能停下,俞經略爆發全部力量縱身躍出,如一道箭矢般的破空飛射而去,周身隱約有一縷縷的風之氣息環繞,讓他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墜落,雙足一蹬地面,俞經略又要再次爆發時卻驀然一頓,只感覺體內一陣空虛感傳遍,雙腿不自覺一軟,面色一變的同時立刻反應過來,順勢往前翻滾幾圈後再次起身一躍而出,展開身法如一陣風一樣的往前飛掠而去,但因為受傷不輕,背後的傷口陰氣侵蝕入體,開始侵蝕臟腑,臟腑傳出一陣陣劇痛,一身修為力量又消耗得七七八八近乎一空,速度逐步下降。
惡犬狂奔,仿佛永遠不知道疲倦似的瘋狂追擊,瞬間衝出樹林沖入原野,將灰暗的野草撕裂,不斷逼近。
「不能再逃了,繼續逃,我的一身力量會耗盡,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淪為惡狗糞便,我俞經略天生運氣過人,絕對不能這麼死去。」俞經略立刻停下,補充內氣和恢復傷勢的丹藥都已經吃完了,只能不斷的運轉功法恢復修為,爭取在惡狗們追殺而至時金額坑多恢復幾分力量。
劍在手,轉身迎面朝向惡狗們追擊而來的方向,感受着那一股陰冷森寒惡寒凶戾的氣息不斷逼近,俞經略卻不自覺咧嘴一笑:「想我俞經略天生運氣過人,就如民間傳記當中的主角,鍾天地之靈秀,應運而生,難道今日就要死在這裏?」
「不,我俞經略絕對不會死,我的機遇還沒有到來。」自言自語說着,俞經略的眼眸似乎愈發堅定。
惡狗們追擊殺至,第一頭出現在俞經略眼中,瞬間撲殺而來,犬齒銳利狠狠撕咬而至,俞經略身形一晃,瞬間避開惡狗撲殺,利劍順勢斬切而出,立刻將惡狗身側撕裂出一道劍痕,烏黑的液體流淌,瀰漫出一股濃烈腥臭。
但這一劍,並且擊殺那惡犬,第二頭惡犬也隨之撲殺而至,俞經略閃避不及下,手臂被撕裂出三道爪痕,可怕的陰冷力量立刻透過那傷口侵蝕入俞經略的體內,加劇臟腑的侵蝕。
第三頭惡犬撲殺而來,俞經略就地一滾避開,起身時卻又被一頭惡狗咬中小腿,直接撕下一塊肉,被撕裂之處流出的血液是黑紅色的,陰氣又一次侵蝕傷口侵蝕臟腑。
三頭惡犬再次撲殺而至,俞經略立刻翻滾身軀閃避,倉惶逃竄。
「賊老天,我俞經略不是你最愛的麼?我的運氣了,我的逆天運氣了?」俞經略一邊倉惶逃竄一邊還不忘嘀咕着,想自己從小到大,不管遇上什麼困境什麼危險,往往都可以逢凶化吉化險為夷,甚至因禍得福,這份運氣不知道羨煞多少旁人,現在呢?
難道我俞經略的大好運氣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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