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室來說,端妃的離開,自是一件醜事兒,也是一件讓天子顏面掃地的醜事兒,所以,不難理解,皇帝弄了個假端妃貶去了冷宮。
而蕭枕這些年想去冷宮看望他娘,實在是踩在了皇帝的面子上,皇帝自然是不准許的。不但不准許,看到蕭枕,便想起當年端妃的離開,對一個帝王來說,是解不開的掃他天子威儀的心結。
還有嶺山,沒想到嶺山王當初那麼硬氣,敢和皇上要人,而最厲害的是,逼的皇帝還真將人給還了回去。
凌畫想起故去的嶺山王妃,老王妃她見過,很是慈和,與太后差不多,但身子骨沒太后硬朗,很早就去了。
老王爺很是愛重王妃,對唯一的王妃所出嫡女,沒放棄多年尋找,也說得過去。
至於嶺山的嫡女為何走丟,為何周轉之下被人販子賣了幾道,這應該是與嶺山的派系爭鬥有關,嶺山多年來,一直內鬥不斷,幾代以來,愈演愈烈。
她沒仔細研究過嶺山那些人,因為人太多了,礙不着她什麼事兒,她也懶得研究。但卻知道,老王妃生了一子一女,女兒嫁的遠,不知嫁去了哪裏,如今她從太后口中知道了,原來是蕭枕的母親端妃。兒子是葉瑞的父親,常年臥病在床。
因嫡出勢弱,嶺山庶出和旁系一個個活蹦亂跳,餵野了心,後來嶺山王越過臥病在床的嫡子和一眾庶子,直接請封了嫡孫葉瑞為嶺山王世子,但依舊沒安穩住嶺山,以至於,那些庶出叔伯們加上葉瑞的庶出兄弟以及旁支們,一個個龍爭虎鬥,直到因那些人聯手扣押挾持了蕭枕去嶺山,她逼上嶺山,嶺山王也覺得說不過去了,才容許葉瑞動手,葉瑞才藉此收拾了那幫人,坐穩了嶺山王世子的位置,徹底掃清了威脅。
所以,這樣一想,端妃的走丟,以及這一連串的故事,也不讓人震驚意外了。
凌畫對太后誠心道謝,「多謝姑祖母提醒告知,您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就算嶺山有反心,我也能壓着不讓嶺山反,只要蕭枕在一日,我便扶持他,他有仁善之心,適合未來的江山之主的位置,有他在,我不敢保千秋萬世,但能保後梁接下來百年繁華鼎盛。」
太后欣慰地點頭,拍拍凌畫的手,「哀家信你。」
太后也不想後梁生亂子了,一個蕭澤走了歪路,便將後梁社稷禍害的亂七八糟,實在危害之大,若是再來一個蕭枕,那後梁江山祖宗基業,便毀於一旦了。
太后與其說相信凌畫蕭枕,不如說相信宴輕,這孩子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端敬候府從根上就沒出過不愛護百姓的人,他做紈絝前後,街上的百姓見了他都樂呵呵的,他對她這個姑祖母都沒耐心,但對街上的百姓有問必答。
他喜歡上凌畫,凌畫雖然手段層出不窮,但從根本上,應是能讓他接受的,這便夠了。
端敬候府的廚子做了一大桌子菜,有太后愛吃的,有凌畫愛吃的,有宴輕自己愛吃的。
午飯擺在了房間裏,宴輕將凌畫抱下床,給她的椅子上鋪了軟墊,才讓她坐下。又將筷子遞到了她的手裏,然後,自己挨着她坐下。
太后看着他這一切做的自然,直笑的開心,對孫嬤嬤說:「你瞧瞧,以前哀家讓他娶妻,說什麼都不娶,如今怎樣?知道媳婦兒的好了吧?」
凌畫抿着嘴笑,饒是她厚臉皮,但也有點兒臉紅。
宴輕這些日子早已被人取笑多了,又是太后打趣他,他也不臉紅,給太后和凌畫夾了菜,才自己慢條細理地吃。
吃過飯後,太后囑咐凌畫好好養傷,切不可過多勞神,傷若是養不好,落下病根,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凌畫連連應了,太后才離開。
宴輕送太后到府門口,在太后上車後,對她說:「您可別來了,折騰人,好生在宮裏待着吧。」
他說完,對管家一招手,「將我給陛下和姑祖母從江南帶回來的禮從庫房裏抬出來了?你待着人抬着跟着一起送去宮裏,前面兩箱子是陛下的,後面兩箱子是姑祖母的。」
管家應是,讓人小心翼翼地抬着四口箱子出了府。
太后好奇,「什麼東西啊?這般寶貝?竟然從江南請了兵馬運回來?」
「好東西。」宴輕擺手,「您快走吧!」
太后嗔了他一眼,吩咐,「走吧走吧!」
太后車輦離開後,宴輕立馬掉頭回府,隨着他邁進門檻,端敬候府的大門立馬關上了,門外又掛起了閉門謝客的牌子。
回到房間,宴輕見凌畫已躺去了床上,正睜着眼睛望着棚頂,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連
手邊的撥浪鼓也不玩了。
宴輕挑眉,「又想蕭枕呢?」
凌畫扭過臉,嘆了口氣,「在想他娘。」
宴輕撇撇嘴,挨着她躺下,「有什麼好想的?」
凌畫道:「如今還沒收到表哥來信,也沒收到和風細雨望書等人的信,雲深山七萬兵馬,不知收服的如何了,算起來從我們回京到現在,將將一個月了。」
宴輕打了個哈欠,「應該快了,沒準這幾日就該有消息了。」
他敲了敲凌畫腦袋,「你不累嗎?趕緊睡吧!你養好傷,才能做你想做的事兒,如今你想再多,也動不了。」
凌畫嘆氣,伸手拉住他的手,「哥哥,那天的那批刺殺還沒查到,應該是早已離京了。若真是碧雲山的高手,為寧葉所用的話,一次不成,我怕再來一次,若真是見縫插針非要殺蕭枕的話,我真怕保不住蕭枕。」
宴輕不當回事兒,「以後讓蕭枕出行,不管去哪裏,哪怕每日去上朝,也帶上暗衛不就得了?再則,等他來見你,你勸勸他,讓他娶了孫巧顏,他的安危你就能保住一半了。」
凌畫點頭,「從我回京,他還沒來,我猜是不是他也怕我勸他娶孫巧顏?所以特意躲着我才不來?」
宴輕捻了捻手指,「何不從孫巧顏身上下手?」
「嗯?」凌畫看着他。
宴輕巴不得蕭枕趕緊娶妻,還是要娶個厲害的,他也覺得孫巧顏給蕭枕最好,崔言書簡直太得他心了,怪不得每次他見了他,都不想欺負他呢,「你不是與孫巧顏有舊嗎?她怎麼不來看看你?」
「我是與青雨山的四娘子有舊,與相府四小姐沒舊。」
「不都是她一個人嗎?有什麼區別?反正你已找了相府四小姐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多幾次。」宴輕不以為意,「你給她下個帖子,請她來一趟,我聽說孫相的夫人近日在給她選親,你可別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凌畫聞言立馬精神了,「哥哥你聽誰說孫相夫人近日在給她選親?」
「程初啊。」宴輕想起昨兒程初來給他說的話,「聽說將京城的適齡公子,無論門第,都劃拉着篩選呢。」
凌畫心想若是這樣,這事兒可就迫在眉睫了。
她立即對外喊,「琉璃!」
「小姐!」琉璃來到門口。
凌畫吩咐,「你趕緊讓人去孫相府給孫巧顏下個帖子,不,你親自去相府一趟,先去拜見孫夫人,就說我有一門好的親事兒,想說與孫四小姐,讓孫夫人別急着選定旁人。然後,你送一份謝禮給孫巧顏,再邀她」
「明日過府。」宴輕截住她的話。
凌畫本來想說今日,聞言改了口,「嗯,明日邀她過府。」
琉璃嚇了一跳,「小姐,您真想將孫四小姐許給太子殿下啊?」
「是將太子殿下許給孫四小姐。」凌畫糾正她的話,「救命之恩,怎麼能夠不以身相許呢?」
琉璃:「」
好吧!
她小聲問:「那、若是太子殿下不同意呢?」
「我這不是把孫巧顏叫來,打算從她這裏入手推銷一下太子殿下嗎?」凌畫說了不強求蕭枕,就是不強求蕭枕,但遇到了合適的,可以幫他參考一下嘛。
琉璃懂了,「我這就去。」
她先跑去了庫房,選了兩樣厚禮,便叫人駕着車,匆匆去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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