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擠在兩個銜接起來的帳篷中,還是顯得有些擁擠,我們各自抱着腿,儘量地縮小空間,這幸好沒有胖子那種噸位的傢伙存在,要不然我們只能露天談事情了。
米九兒這一次也加入了我們的討論中,顯然事態的嚴重性已經到達了一個連她這個摸金派掌門人都感到棘手,收起了她那副一直都無所謂的模樣,說:「你們也都看到了,這鬼谷陣法不同凡響,我想聽聽你們的各自的看法。」
我們立刻都說,我們都是晚輩,怎麼能夠和您相提並論,我們根本就看不出什麼,這一切還得靠您來指揮,隨後我們就各自狠狠地拍米九兒的馬屁,都快把我們的嘴磨破了,而這次破天荒她沒有阻止我們的恭維,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對於米九兒的神經質,我也算是見怪不怪,這個老妖婆的邏輯思維我根本就跟不上節奏,唯獨有一點她是沒有變,就是提到呂天術的時候,還是一口一個死老鬼,好像我那倒霉的師傅上輩子欠下她的。
見我們都看不出門道,米九兒就怪笑了幾聲,我們都不再說話,她說:「萬變不離其宗,所有的陣法都離不開天時地利人和的輔助,這冰山陣講究是一個『困』字,並不能直接取人性命。」
我問道:「九太太,照您這麼說,您有辦法從這陣走出去?」
米九兒白了我一眼說:「要是能走出去,我們現在用呆在這裏?」
我頓時語塞。霍羽也皺着眉頭,說:「那我說句不好聽的,您給我們講了不少,但如何破陣或者逃離這個陣,我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米九兒冷哼道:「如果靠我一個人可以,我早就帶你們走出去了,現在不是坐在一起商量怎麼出去嗎?那死老鬼怎麼教出的徒弟都笨成這樣。」
我和霍羽對視一眼,心裏別提有多鬱悶了,但現在是無計可施,只能聽米九兒數落我們。最後的結論就是,是按照走奇門遁甲的飛宮法中九門走,這九門便是休、死、傷、杜、中、開、驚、生、景九門,而我們要找的就是生門。
這個方案並非米九兒提出,而是搬山派張玲兒說的,《奇門遁甲》被視為道家最高層次的學說,又號稱帝王之學,代表人物自然是劉伯溫,這《奇門遁甲》在古代同樣用於戰爭,有四兩撥千斤之說,百戰百勝無往而不利。
由此,我們將會用《奇門遁甲》來對抗鬼谷陣法,大道通衢,殊歸同路,米九兒也贊同這樣去試試看,要是不行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
這一夜,風只有六七級,放在珠峰上來說,這就跟春暖花開是一個道理,所以除了守夜的人,我們都睡得很香,我也沒有再做噩夢。
第二天醒來,頓時感覺精神百倍,吃過了早飯,就開始了啟程。這次有張玲兒一派搬山派門人帶頭,他們手裏拿着指北針和羅盤,有時候走幾步就要轉個方向,有的時候也走很長一段距離,我看她們走的比較有信心,自然也放鬆了不少,一路上就開始欣賞冰川壯觀的風景。
差不多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張玲兒等人忽然停住了,我心裏就咯噔一下,問她怎麼了,她說已經按照飛宮法走了一遍,可我們還是在這冰塔之中,看樣子我們這一路是白走了。
這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話,相信其他人也是一樣,胖子說:「哎,我說搬山姐姐,你怎麼就死心眼呢?你抬頭看看。」說着他指了指前方。
我們都抬頭一看,就在十幾米外,冰塔忽然消失了,中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落差很大的空間,所有人就三步並作兩步走,當我們走到了邊緣的時候,突然就發現了一個巨大到無法形容的深坑,足足有三十多米深,下面白茫茫的一片,連任何有活物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
張玲兒啞然失笑,她承認是自己學藝不精,估計是這個陣略小這麼十幾米,我們都已經很感謝她的八輩祖宗了,也幸好是十幾米,要是二十幾米,再沒有人發現,我們可能和這個冰谷擦肩而過。
冰谷的四周都是冰塔,唯獨冰谷之中,只有一人高的小冰塔,同時也是密密麻麻,這和我們在珠峰看到的情況差不多,只是當時距離太遠,我們並未看到這小冰塔,這種壯觀的場面,早已經用言語無法形容。
在米九兒確實了這就是個冰谷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地歡呼了起來,這一次倒斗經歷這麼多天才找到我們要找的入口,難免有些興奮,依克桑提醒我們不要大聲喊叫以防造成雪崩。
這樣我們才壓抑住了激昂的心情,就開始打算如何下這個冰谷,冰谷的坡度處於七十多度,所以我們不可能像是坐着人肉皮划艇那樣滑下去,下面說不定有什麼雪坑、雪窩,那麼大的力道栽下去,說不定一下子就沒有影了。
我們開始將幾條繩子首尾相接,足夠下去的高度,在上面的一個小冰塔把繩子拴住,然後由蒼狼帶頭探路,蒼狼雙手抓着繩子,以很快的速度滑了下去,到了底部,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周圍的雪,確定沒事的時候,給我們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接着,一行人都開始逐一的滑下去,最後就剩下我、胖子和老潘。老潘對着我們兩個笑道:「老子先下,你們快點跟着。」
「走你吧」!胖子一腳就把老潘踹了下去,嚇得老潘哇哇亂叫,我們兩個在上面哈哈地笑了起來,老潘前後滾了十幾下,終於才抓住了繩子,然後對着我們齜牙咧嘴,並豎起中指。
胖子說:「小哥,你先下,我一會兒把繩子系成活結,等我下去直接一拉繩子就下去了。」
我罵道:「你他娘的沒長腦子啊?你把繩子帶下去,等我們要上來的時候,怎麼上?」
胖子說道:「我靠,你還說我,這可是雪地,九十度的垂直坡度只要踩的夠深都能下去,我們這是上山容易下山難,你個白痴小哥。」
「草。」我罵了一聲也不理會他,生怕胖子也把我踢下去,就抓着繩子往下走,也不敢松的太快,擔心抓不住掉下去。接下來的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怎麼挖盜洞,我們可以用無煙爐那樣去烤,但就不知道這幾千年的冰層有多厚,萬一超出了我們的預料,那別說是挖了,連想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忽然上面「姥姥的」地罵了一聲,我抬頭一看,只見胖子就像是一個皮球一樣滾了下來,我立馬愣在了原地,他的速度極快,幾乎就是幾秒鐘後一句從我身邊滾了下去,期間我想用手抓住他,但是失敗了。
我剛想嘲笑胖子,忽然就聽到「轟隆隆」萬馬奔騰的聲音,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忍不住地抬頭確認,只見上面的一片的雪霧,不斷看到磨盤大的雪塊,甚至還有的像小山那麼大,就從上翻滾了下來。
雪崩了。
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顧不得想那麼多,往下一看,還有一半的距離,相當於五層樓那麼高,其他的人早已經往遠處跑去,暗罵他們不夠義氣,也不等老子。看這個距離肯定是摔不死的,立馬雙手放開了繩子,然後就學着胖子往下滾。
我滾,大量的積雪也往下滾動,很快大量的巨型雪塊就追上了我,我暗罵不是說,不是說老外做過實驗兩個東西下落的速度和本身的重量無關嗎?這不是他娘的「加速度」定理嗎?坑爹呢!
其實,我當時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人在生死關頭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一些什麼東西,我沒有親身經歷過雪崩的,所以不知道這時候什麼都不顧要比我這樣束手束腳的滾落的快,而且那些雪塊很快就滾到成了雪球,其速度更加的難以理解。
不出幾秒,幾乎同時我和大量的雪滾到了谷底,我下意識地雙手抱着頭,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大概可能是小冰塔,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火車撞一下,一口血就噴了上來。
最後,我看着無數白茫茫地雪鋪天蓋地壓在了我的身上,心裏想到肯定是完蛋了,沒聽說有幾個人面對如此大規模的雪崩會活下來,那他的命該有多大啊!
不知道是誰,就在我身上已經覆蓋了半米後的雪,直接就把我從雪中拉了出來,然後就像是丟垃圾似的,直接拋到了半空中,我化作一道拋物線,就直接撞在了很遠的一個冰塔之上,這一次比剛才更嚴重,我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要從鼻子裏被擠出來,猛噴幾口血,直接就昏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帳篷裏邊,四周都靜悄悄的,依稀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接着全身的疼痛就襲來,我看着自己的胳膊上纏着繃帶,右臂一點力氣都沒有,顯然是骨折了。
當然也不知道是誰救了我,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樣,只記得那雪崩已經把人掩埋了,我最後就看到了他的一雙手,心想這個人是凶多吉少了。強忍着疼痛,我就爬出了帳篷,想要看看究竟是誰,而我隱約想到了可能是胖子或者老潘,心裏的那種疼痛比身體更加強烈。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7s 3.88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