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不怕別人說他寫詩不行,可卻受不了人家說他喝酒不行。
他翻了個白眼,直接拎起一壇酒水開始狂灌。
比起王霄幾乎一滴不灑的幹完,李白喝的酒水之中一小半都是灑了出來。
面對王霄鄙夷的神色,李白面不改色的將酒罈重重放在案几上「說了只要喝了就行,沒說不能灑出來!」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李白直接一首帶酒的詩出來,隨後瞪着王霄「到你了。」
既然不講意境,只論詩句之中有沒有酒,那就直接來吧。
在這方面來說,李白從來沒有怕過誰。
同樣的,手握唐詩三百首的王霄,更加不會害怕畏懼了。
他再度幹了一壇酒水之後,又甩了一首詩詞出來。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旁邊的楊玉環,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她匆匆忙忙的在自己的案几上研磨,將王霄與李白的詩作一一記錄下來。
在這個休閒娛樂極度匱乏的世界裏,甚至就連四大名著都沒有誕生的世界裏,能夠休閒消遣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難得遇上這樣的盛會,楊玉環激動的小手都有些顫抖。
「好!」
已經開始上頭了的李白,拍開了第二壇美酒。
這一次他灑出來的酒水更多,幾乎一半的酒水都灑落在外。
王霄伸手指着他那濕漉漉的衣服「尿了?」
李白沒搭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只能是假裝醉酒沒聽到。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
「好啊,好詩!」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杜甫,激動的拼命拍手,那模樣就像是見到了偶像的小迷妹一樣。
王霄和李白在這裏斗酒斗詩,開始的時候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力。
隨着眾人不斷喝彩,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圍觀。
到後來那些台上的才子們,看到風頭全都被吸引走了,也懶得再繼續待在台上吹風淋雨,全都一窩蜂的跑了過來。
王霄瞪了杜甫一眼,隨後拎起一壇酒水一飲而盡。
抹了把嘴,站起身來一腳踩在了案几上。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好啊~」四周頓時又是一片喝彩聲響。
一旁觀戰的王維,聽了這首詩之後心中疑惑『為何這首詩,我會感覺很熟悉的樣子?』
那邊李白直接撐不住了。
他不是撐不住做不出詩詞來,而是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所以這次他拎起了酒罈之後,乾脆學着王霄的樣子,起身一腳踩在案几上,然後仰頭就是直接倒。
王霄看的清楚,李白壓根就是閉着嗓子眼的!
一壇酒倒下去,李白撐死就是嘴裏過了個酒味,實際上特麼的一口沒喝!
王霄不滿的看着他「你就是這麼好酒的?」
李白故作豪邁的抹了把嘴角,嘿嘿笑着回應「你說的,喝到了就行,沒說一定要喝光。」
邊上的王昌齡乾脆大喊「咱們不要看喝酒,快快吟詩~」
眾人紛紛附和。
喝酒有什麼意思,哪裏有此時這種斗詩來的精彩。
李白得意洋洋的拱手向着四周行了一禮,隨後又是一首大作出來。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好啊~」
歡呼喝彩聲之中,王霄哼哼着「欺負新人是吧,你給我等着。」
又是一壇酒水下肚,王霄乾脆利落的將酒罈砸在了地上。
「須愁春漏短,莫訴金杯滿。」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
「牛筆~」
那邊李白故技重施,再度憋着嗓子眼乾了一壇酒水。
「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太牛啦~」
王霄這裏依舊是一壇酒下肚。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太神了吧~」
李白的詩性已經被完全激發出來,他很快就跟上。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一旁的杜甫激動的目光含淚,扯着嗓子嘶吼「李太白~yyds~」
兩人斗酒斗詩,王霄能喝,李白能詩。堪稱是半斤八兩,棋逢對手。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們的詩作上,可唯有一旁認真抄錄的楊玉環,驚覺王霄喝了這麼多的酒水,這些酒水都哪裏去了?
前前後後王霄估計喝了幾十壇了,而且他可不像是李太白那樣耍滑頭,那都是實實在在喝下去的。
這麼多的酒水下肚,理論上來說早就該把胃給撐爆了才對。
可王霄非但屁事沒有,反倒是得意洋洋的與李白斗詩。
突然察覺到了這一點的楊玉環,好奇心爆棚的仔細打量着王霄。
喝酒的時候,嘴上沒作假。
雖然也有酒水溢出,可能夠明顯看到大部分的酒水還是直接下肚的,這一點真心瞞不過眾人的眼睛。
肚子哪裏也沒有問題,甚至都看不出有鼓起來的跡象。
楊玉環的目光繼續往下,重點關注了一下讓她羞澀的地方。
嗯,褲子沒濕。
王霄突然側頭看了過來,那滿是侵略性的目光,讓楊玉環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因為自己偷偷看那兒,實在是不敢和王霄對視。
不過這一低頭,反倒是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王霄的腳下,全都是水。
外面雖然還在下雨,可實際上就是毛毛細雨而已。
風也不算大,本質上是不該淋的腳下全都是水才對。
實際上除了王霄之外,別人的腳下都沒這麼誇張。
楊玉環仔細觀察,發現王霄腳下的水宛如涓涓細流,順着案幾邊緣一路留出到了草棚之外,融入了外面濕潤的地面之中。
「他是怎麼做到的?」
發現了這件事情的楊玉環,心中大為驚奇。
她下意識的去看王霄的腿,沒濕啊。
楊玉環震驚於自己的發現的時候,王霄那邊也沒有閒着。
他與李白的斗詩,已經進入了高hao部分。
詩興大發的李白,直接放大招。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這首將進酒一出,現場頓時盈反沸騰。
小迷弟杜甫,甚至激動的哽咽落淚「太牛筆了,這大作實在是太好了~」
王維孟浩然,高適王昌齡,祖詠儲光羲,常建丁仙芝,岑參王之渙,李頎賀知章等人都是被這首大作給鎮住。
一個個全都是激動不已的瘋狂鼓掌叫好。
甚至年歲已經很大了的賀知章,還感慨的來了一句「能聽聞如此大作,此生無憾了(liao)~」
現場的氣氛,那真的是熱烈到了極致。
無數人都在瘋狂的向着李白表達自己的崇拜之情。
李白卻沒有在乎這些,他目光炯炯的盯着王霄,等待着王霄的回擊。
隨着李白的動作,四周的喧囂逐漸安靜下來,大傢伙的目光也都是落在了王霄的身上。
王霄面帶笑容,抬手鼓掌讚嘆「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王維皺眉捏着鬍鬚「此詩極好,可卻是不及將進酒。」
孟浩然點頭跟着說「而且你這詩的意境很是古怪,這裏是東都,為何用長安?」
杜甫也沒有落下「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句有些不妥啊,天子今天可沒來。」
眾人七嘴八舌的點評,大致的意思都是在說,王霄這首詩的確是不錯,可實在是太不應景了,而且不比得李白之前的大作將進酒。
李白卻是沒在乎這些話語,他緊緊盯着王霄「認輸了?」
王霄一臉灑脫的攤手「認輸了。不過你當得了詩仙之名,卻當不得酒中仙之稱。」
除了開始的時候,後期李白喝酒完全就是在忽悠所有人,只不過大家都假裝眼瞎了沒看到。
畢竟那麼多優美的詩作在前,誰還會去在乎有沒有喝酒啊。
「呼~」
李白長舒了口氣,乾脆利落的癱倒在地。
他用雙肘撐着上半身,對着王霄豎起大拇指「你作詩也很厲害,都把我逼急眼了。說到喝酒,你是這個。你才是真正的酒中仙。」
王霄微微一笑,沒有回應李白。
他轉身看向了一旁的楊玉環。
「楊家小娘子辛苦了。」
楊玉環急忙起身回禮「不敢當。」
王霄笑容更盛「你辛辛苦苦把咱們的詩句都給抄錄下來,自然當得辛苦。某這裏有一首詞作相送。」
楊玉環目光靈動,俏目之中滿是期待之色。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說完之後,王霄哈哈一笑,背手走出草棚,沒入輕風細雨之中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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