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用【入夢】技能改動目前的夢境。
暗紅色的夢魘氣息涌動,那台老舊的電視機,以及被卡住,姿勢羞恥的貞子小姐,全都消失不見。
「所以這個夢只是這樣而已嗎?」多恩感覺索然無味。
接着他又一次把夢魘氣息朝着周圍擴散出去。
這一次暗紅色的不詳氣息,在多恩的操控之下,穿過了書房的牆壁,暢通無阻抵達到了外面。
「可以通過的嗎?」多恩略微一挑眉。
因為掌握【入夢】這個技能也有挺長一段時間了,目前多恩對於夢境,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特殊認知。
這些認知裏面有一項較為關鍵,那就是夢境的邊界。
先前,在夢魘馬展示給他的回憶裏面,多恩就有初步接觸過這一點。
在夢魘馬給出的場景裏面,每個場景都是存在的邊界的,邊界盡頭就是空氣牆。
有那種,[前面的區域,以後再來探索吧]的感覺。
而多恩在掌握【入夢】技能以後,是有後續再對夢境進行過探索的。
在探索過程之中他發現,夢境的邊界是普遍存在的。
不管是他自己構築的夢境,還是進入他人夢境參觀的時候,都能發現這一客觀事實。
多恩還發現,這種夢境邊界,框定的範圍是沒有定數的。
有可能一個房間的四面牆壁就是邊界,在這一場景里,只能在房間內部活動。
也有可能,遼闊無邊的草原盡頭是邊界,聳立着無法通過,無法看見的空氣牆。即便夢境裏的這片草原再大,但邊界也依舊存在。
甚至,多恩自己的夢境築基,那一片虛無的黑暗空間,一樣存在着無法通過的邊界。
而目前身處的這個[書房],按照多恩對夢境的經驗來說,四面牆壁就是邊境,是無法通過的。
牆的那邊,是夢境的禁區。
要想在夢境裏面離開這個房間,只能通過場景的完全切換。
可是現在,夢魘氣息居然輕鬆的穿過去了。
「我預估出錯了,可能這個夢境裏面,這個房間並不是邊界,我家的整個輪廓,甚至我家所在的小區才是邊界?」多恩摸着下巴,這樣自言自語。
收攏回夢魘氣息以後,他走到房間門口,一拉把手。
啪嗒。
門開了。
外面,不是多恩所熟悉的家裏的木質地板走廊。
而是一條悠長的磚石小巷,小巷的盡頭有一點微弱昏黃的燈光,應該是掛了一盞煤油燈。
巷子邊上的牆不算高,都是奇蹟之地上的時代風格。
而自己的書房房門,就很突兀地嵌在小巷陰暗的牆壁之上。
「我書房的門,是通向異世界的某條小巷的,這倒是有點意思。不過,夢裏有這樣的展開也不奇怪就是了。」
多恩這樣講着,然後把自己書房的房間門關上,隨後又開啟。
書房還是地球現代化的書房,陳設沒有發生改變,而外頭還是異世界的小巷。
「這個夢倒是很穩定。」多恩微微挑眉。
隨後,他又一次將身邊如有實質的夢魘氣息擴散洶湧出去。
暗紅的不詳氣息穿過小巷的牆壁,分散着一直蔓延到很遠很遠。
「還是找不到邊界的樣子。」多恩搖頭,然後聚攏回夢魘氣息,圍繞在身邊。
這些氣息離開太遠的話,他對當前夢境的控制能力就會相應減弱。
這裏到底還是別人的夢境,還是小心點為妙,將夢魘氣息無限制擴散出去尋找邊界有點太冒險了。
「先探索一下這裏吧。」
多恩看了看前頭亮着微弱燈光的巷口,又看了看後面幽深的巷弄,最後選擇了朝後走。
要選就先選看起來比較刺激的。
……
小巷的深處。
紅髮的基修一路逃竄。
不過,相比多恩認識的那個基修,眼前的這個面龐上來說要青澀不少。
「風、風啊!席捲……」
青澀的基修短暫喘息,兩團帶着瑩綠光芒的風精靈閃動兩下,一個小型的龍捲朝着他的身後席捲了過去。
而在他身後窮追不捨的,也是多恩面熟的人——
天啟教團的小頭目,被【寄生孢子】加游擊真言活活耗死的,銀蜥。
這個老邪教徒看起來,倒是和多恩印象里的差不多。
兩鬢已經斑白,然後麵皮之下的肌肉詭異抽搐蠕動,還帶着那股透入骨髓的瘋狂感。
面對那個迎面襲來的小龍捲,銀蜥身邊那些懸浮的黑色墮落氣息顫抖着襲出。
一團黑氣直接把龍捲打地消散無蹤!
「停下!教廷的小子!停下!啊啊!大腦在顫抖!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銀蜥這樣癲狂的叫嚷起來。
基修當然不會停。
他繼續跑,一直跑。
這條幽長黑暗的小巷不知道有多長,好像是長到永遠都沒有盡頭。
基修也不記得自己已經跑了多久了。
他很累,很恐懼,也很絕望。
但他繼續跑,繼續跑。
忽然之間,基修的腳下踢到了一塊略微有點凸起的整塊岩石地磚。
奔跑中的年輕聖職者一下失去了平衡,撲倒在了地上,滑出去好遠,掌心、胳膊、下巴被地面擦得血肉模糊。
而他身後那個皮膚血肉都在扭動,幾乎看不出人形來的邪教徒正在癲狂嘶吼,一步一步靠近。
邪教徒會抓住他,會吃掉他。
基修才剛剛成為聖職者,剛剛掌控好風精靈的力量。
剛剛認識聊得很投機的男孩尤瓦爾和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克洛絲。
他不想死。
「救……救命!」基修開口,是恐懼的,怯懦的哭腔。
這個紅髮的聖職者男孩,性格桀驁要強,本來是自認為絕對不會哭的。
老邪教徒還在逼近。
眼下這個時候,基修有一種很模糊的感覺,好像會有幾個人在這個時候及時出現,打跑了銀蜥。
是誰?
好像是,好像是,一起執行任務的聖職者隊長,和一個隨行的聖職者。
然後,然後,一直都很關照他的聖職者隊長,會在和銀蜥交手的過程中,被那些墮落的氣息擊折腐蝕一條手臂。
那種充滿墮落的腐蝕,就算是【神恩藥劑】都沒能把手臂救回來。
後來,後來,隊長就做不了聖職者了,教廷安排他回鄉養老……
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全都是因為自己。
全怪自己太弱小了,沒有力量。
但隨即,基修又生出一種別樣的感覺來——
好像,好像並不會有人來救他。
那個都快看不出人形的邪教徒會撲過來,撕開他的胸膛,啃他的肉,吮他的血。
會把他分成一塊一塊的,捧在掌心裏。
然後,然後……
然後一切重複,循環。
他又會在巷子裏逃竄,又會摔倒,又會被殺害,又會被啃食乾淨,又會在巷子裏逃竄……
哭嚎,無助,恐懼,絕望。
反反覆覆,像是一個輪迴着的,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噩夢。
到底,哪一個才是等會會發生的事情?
自己到底在經歷什麼?
到底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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