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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越灰暗的瞳孔漸漸變紅:「因為我才是戎黎。筆硯閣 www.biyange.net」
現在是三點五十二。
時間倒回五十分鐘之前。
重案組的孫維接到一通變聲電話,掛斷後,他上報:「寧隊,有匿名舉報。」
寧科先放下手頭的事:「舉報什麼?」
「器官交易。」
寧科把煙掐了:「有沒有說時間地點?」
「四點,泰寧路,康誠診所。」
副隊張中洋看了一眼手錶,還有一個小時不到。。
「這麼隨意,鬧着玩啊?」他請示寧科,「寧隊,出不出警?」
上個月,寧科接了兩樁案子,都是關於器官買賣的,去年也有幾起。
從供體到受體,可能存在完整的產業鏈。
案子查了有一年多,一直沒什麼突破,不管是不是虛假舉報,都要試試。
「都準備一下,先別打草驚蛇。」
三點十七,浮生大酒店。
周強敲門後進來:「路總。」
路華濃在處理公事,戴了副紅色邊框的眼鏡,沒抬頭:「有動靜了嗎?」
周強說:「lys聯繫了警方。」
「居然拉警察進來。」路華濃譏笑了聲,「戎黎真是越來越沒有魄力了。」
七年前,錫北國際分家之際,戎黎端了陸鷹的一條產業鏈。
那時候那才多大。
他年少時,一個人單槍匹馬都敢闖龍潭虎穴,現在卻瞻前顧後。
男人果然不能沾上情情愛愛,有了弱點,就容易束手束腳。
路華濃又問:「沈清越呢?」
「沈家在辦喜事,他人還在展覽中心。」
她把眼鏡摘了,放下文件:「等快成定局的時候,再通知他。」
「是。」
她起身,緊身的紅裙襯得她骨瘦嶙峋,她將頭髮梳起,噴上香水,換上高跟鞋。
周強站在門口:「路總您去哪?」
她心情不錯,回了句:「去看狗和狗打架。」
三點十九,lys電子。
池漾下周有電競聯賽,人還在俱樂部,臉在總部的電腦屏幕里。攝像頭正對着他,他坐在電腦前:「七哥,目標位置開始移動了。」
語音開着,何冀北在這邊問:「是泰寧路嗎?」
池漾在那邊答:「不是,目標在向九三大橋方向移動。」
微型定位儀在兒童福利院的那個少年身上,在徐檀兮給他的紅繩手鍊里。
何冀北說:「把定位發給警方。」
池漾匿名發過去。
何冀北坐在老闆椅上,西裝和頭髮都打理得一絲不苟,她他稍稍抬着頭,看着牆上巨大的電子屏幕。
屏幕里的紅點在移動。
他吩咐池漾:「lyg那邊也發一下。」
夏大金站在他後面,猶猶豫豫了一陣,不吐不快:「七爺,咱們lys以後還做買賣嗎?最近都在給警方打工,這是要棄惡從善了嗎?」
他們lys雖然還不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但也確實不怎麼服從管教,踩線的事也沒少做。
可是最近呢?
剛協助完緝毒科,又要幫忙重案組。
夏大金心裏有那麼點不舒服:「他們警方不厚道啊,不給工資也不給編制。」
就讓白干。
何冀北雙手比劃着距離,把桌上的文件夾移到正中間:「放心餓不死你。」
lys主營情報,但在電子領域也不是吃素。
夏大金不是擔心晚飯,他是古惑仔電影看多了:「餓肯定是不會挨餓,我就是不太懂,咱們呼風喚雨做大王不好嗎?」
不好。
戎六爺已經從良了。
三點二十二,lyg物流。
裴文是傅潮生明面上的助理:「傅總,lys發了定位過來。」
傅潮生搬了把椅子放在窗戶前面,他開着窗,坐在椅子上,在吃包子。
他的辦公室里有個微波爐,微波爐里全是紅豆餡兒的包子。
他為什麼這麼喜歡吃紅豆包子?
他在金三角快餓死的時候,光光給了他一個包子,然後他活了。他以前沒見過美好,後來見了,美好就是光光和包子。
裴文上前:「傅總?」
他把最後一口包子吃掉,起身把椅子搬回原處,然後打開抽屜,拿出他平時跑腿用的裝備。
「您要親自去。」
「嗯。」
光光給的任務,他都會自己去做。
他把繡了跑腿人編號的帽子戴上,少年的臉很小,很漂亮,像櫥窗里的人偶。他拿出手機,熟練地按了一串數字:「光光,我出發了。」
徐檀兮囑咐:「要小心。」
「好。」
三點四十一,泰寧路。
大雨將至,天氣悶熱,今兒個是周六,街上有不少來來往往的學生,還有各種擺攤的小販,有的賣臭豆腐,有的賣雞排,有的賣電風扇,還有賣煎餅果子的。
賣煎餅果子的那個大叔應該不到五十,大熱天他戴了頂漁夫帽,身上穿了條印有「家家樂鋁合金」的圍裙,腳下趿着拖鞋。
天太熱,沒什麼客人。
一個穿着初中校服的學生停在了攤子前面:「一個煎餅果子,加火腿和裏脊。」男孩子十幾歲,手裏抱了顆籃球,「不要蔥。」
煎餅果子大叔拿起舀麵糊的勺子:「好嘞。」
他麻利地舀了一勺到平底煎鍋上,再麻利地把麵糊糊攤開,再打上雞蛋,繼續攤開……
看着挺像那麼回事的,但餅子攤得一邊厚一邊薄。
沒事兒,小問題,煎餅大叔拿起刷子刷醬,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學生忍不住說了:「這邊還沒熟。」
煎餅大叔咧嘴笑了笑:「沒事兒,熱氣捂捂就熟了。」
「……」
他加上火腿和裏脊肉。
嗯,火腿的包裝袋太他媽難剝了,等他剝完,一根火腿斷成了七八截。
學生心裏mmp:「裏脊不熱一下嗎?」看上去有點生。
大叔很不拘小節的樣子,手一揮:「沒事兒,捂捂就熱了。」
「……」
大叔鏟起餅皮包住火腿和裏脊,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脆餅還沒放。」
哦,還有脆餅。
脆餅在哪呢?
哦,在煎餅車上面那層,大叔徒手拿來,鋪上:「你看我這記性。」他隨手撒上蔥花。
完美!
學生要崩潰了:「都說了不要蔥!」
「啊?」好吧,大叔很耐心,「那我給你挑出來。」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他一顆蔥花一顆蔥花地挑。
打完球本來就熱的學生要冒煙了:「要糊了!」
「哦。」
蔥也不挑了,煎餅大叔手忙腳亂地把餅子捲起來,然而——
卷不起來,都破了,卷東邊漏西邊。
他乾脆用鏟子整個鏟起來,還掉了一截火腿,裝好後遞給學生:「破的更好吃哦。」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學生不接:「我不要了,都破了。」
大叔笑得慈祥和藹:「不要不行哦,都已經做了。」
算了,反正也就十塊錢。
學生掏了錢:「大叔,你是便衣吧。」
怎麼認出來的?
孫維自認為偽裝得天衣無縫。
他當然不承認:「我就是個買煎餅果子的。」
學生把錢一扔:「那你儘早改行吧。」
現在的學生啊,真是難伺候喲。
孫維繼續他天衣無縫的偽裝:「賣煎餅果子咯,熱騰騰的煎餅果子。」眼睛不忘觀望四周。
「賣煎餅果子咯,熱騰騰的煎餅果子。」
「賣煎餅果——」叫賣突然停住,孫維打開耳麥,「寧隊,發現可疑目標。」
寧科在對面賣切糕,他定睛一看:「戎黎?」
戎黎戴了頂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他還帶了幾個人,朝目標地點康誠診所靠近。
他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任何緊張感,閒庭信步,慢慢悠悠。
孫維確定了:「就是他。」他假裝剝火腿,「怎麼辦寧隊,出動嗎?」
寧科這時候接了通電話,是局裏打來的。
「寧隊,又收到了匿名舉報。這次是以郵件的形式,一開始咱們的同事沒重視,過了十幾分鐘電腦直接被攻陷了。」這麼大手筆,不太可能是惡作劇。
怎麼回事?
寧科蹲在賣切糕的三輪車旁,他長得周正,臉上貼了假鬍子:「舉報什麼?」
「還是器官交易。」
誰在搞事情?搞什麼事情?
肯定有大動作。
寧科問:「地點呢?」
「發了定位過來。」
是戎黎在搞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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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緝毒隊那次行動,寧科暫且相信一回:「先讓老張帶人過去。」
「是。」
掛完電話,寧科吩咐便衣:「原地待命。」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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