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飯吃啊!」
如果能夠把修神丹藥當飯吃,那豈不是很快就能夠擁有強大的力量!
周森終於還是經受不住把丹藥當飯吃的誘惑,把那紅色丹藥吞進了肚子。
「沒事吧?」沉慧敏緊盯着周森。
「沒事,有問題?」看着沉慧敏那古怪的表情,莫名的,周森一陣後悔。
「奇怪,為什麼沒有反應呢?」沉慧敏摸了摸腦袋, 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什麼反應……啊……我……我的肚子……有點疼……」周森突然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怒視着沉慧敏,一手摸向床沿下面。
「別,別緊張……森哥你別緊張……」沉慧敏見周森摸床沿下面,身體彷佛被針刺一般彈了起來。
「你幹了什麼?」周森的匕首已經握在了手中,扭曲的臉上殺氣洋溢,猙獰無比。
「森哥,森哥你別緊張啊,求你了, 別緊張啊!我真沒騙你,沒毒,真沒毒!」沉慧敏看着周森手中的匕首,心驚肉跳,她看到過周森殺人的一面,那可是真叫殺人不眨眼。
「我的……肚子為什麼疼?」周森臉上滴下了豆子大的汗珠。
「你先去廁所,多帶些紙去,十幾分鐘就好了。」
「為什麼?」周森使勁的咬着牙關,一臉憋得通紅。
「你先去,我回來再和你解釋。」沉慧敏催促道。
「好……」
周森話音剛落,人已經沖向門邊。
「拿紙!」
「哦……」
周森返身拿起紙巾,如同龍捲風一般衝出了房間。
「嘻嘻,看樣子有效果了。」沉慧敏在小小的房間裏面手舞足蹈的轉來轉去。
足足半個小時,周森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進門就一頭栽倒在床上,整個人都好像虛脫了一般。
「肚子還疼嗎?」沉慧敏關心的問道。
「很難受。」周森瞪着沉慧敏,他很想把沉慧敏狠狠揍一頓,但是, 現在他連指頭動一下都困難,剛才,他可是在廁所裏面足足的拉了半個小時,都快把五臟六腑都拉了出來。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嘛,那可是丹藥起了效果,幫你重建一個新陳代謝的身體機能,加速排除人體毒素。通過這次排毒,你的體質發生了改變,而且,潛伏在身體裏面的力量也會慢慢被喚醒……」
沉慧敏滔滔不絕,繪聲繪色的描敘着她煉製的丹藥效果,說得好像周森馬上要得道升天一般。
「你吃過嗎?」周森問道。
「我……沒吃……」
「你自己為什麼不吃?」周森動彈了一下,依然有氣無力。
「我是女孩子嘛,女孩子的,拉肚子多丟臉。再說,我已經有了超能力,根本不用拉肚子排毒好不好。哼, 我知道,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吧, 你是君子。」周森實在是太虛弱了,渾身彷佛有千千萬萬隻螞蟻在咬一般,懶得和強詞奪理的沉慧敏爭辯,閉上眼睛休息,希望儘快恢復體力,他不喜歡這種無助的感覺。
「周森,對不起啦。我只是向你保證,沒毒,但是,我可沒有保證不拉肚子的……你別生氣,好不好嘛……好吧好吧,本小姐給你按摩穴位活血,就當補償你了。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嗯,你同意了,先說好哦,你不准生氣。還有,能動之後也不能打我,還有,你以後,不准用刀對着我……你拿刀的樣子好兇……你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不錯,果然還是有些男人的風度,我最欣賞有風度的男人……好吧,我們拉鈎,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沉慧敏也不管周森答不答應,強行和周森拉鈎之後,脫掉鞋子爬上床,幫周森按摩活血。
沉慧敏倒是盡心盡力的為周森按摩活血,毫不吝嗇的用了她那一點點可憐的超能力,那微弱的超能力在周森四肢百骸流動,舒坦無比。
很快,周森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周森感覺自己血管裏面有兩道超能力在緩緩流動,這種流動讓周森身體細胞產生一種極為奇妙的互動。
兩道氣流非常有耐心,一點一點的為周森修復着因為拉肚子受損的內臟肌體。
逐漸,周森的身體產生了一種微弱的反應,就像有某種潛伏的力量被勾起,一點一點灌注在身體裏面。
沉慧敏超能力雖然微弱,但是,這對於周森來說,卻是彌足珍貴,或者說是恰到好處。如果換了一個法力高強的超能力者,以周森的肉身凡胎,根本沒法承受,反倒是沉慧敏這微弱的超能力讓他得益匪淺。
沉慧敏自己都不知道,湖裏湖塗之間,誤撞誤碰,給周森拉肚子排毒之後又疏通經脈緩解痛苦,居然符合了修神裏面的洗經伐髓。
現在,失去了力量的周森就是一張白紙,可以畫任何畫,而沉慧敏為周森築下堅實的基礎。
周森的修神之路一直是磕磕碰碰找不到法門,也沒有師父,這一次莫名其妙來到這顆星球,也算是因禍得福。當然,周森並不認為只是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顆星球,因為,他可以確定悍匪周森曾經來過這裏,而且,悍匪周森與沉慧敏之間本就認識,這也是沉慧敏和他親近的原因。
想到這裏,周森莫名一陣焦慮,他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總是有一股力量把他往悍匪周森的身份上拉。
「周森,吃飯了!」外面響起聲音。
「哦……」
周森赫然驚醒,剛待坐起,這才發現沉慧敏居然也趴在他身上睡着了,發出微弱的鼻息聲。
「周……」
周森一動,也把沉慧敏也驚醒,沉慧敏剛準備起身喊周森,周森突然翻身,把沉慧敏壓在身下,一手捂住沉慧敏的嘴。
「嗚嗚嗚……」沉慧敏一臉驚恐萬狀的看着周森,四肢拼命的掙扎。
「外面有人。」周森死死壓住掙扎的沉慧敏。
「冬冬冬……」
「小周,吃晚飯了。」外面見周森房間裏面沒有反應,敲門道。
「嗯,我穿衣就來。」周森答了一聲。
「快點,等會夫人要來東大院。」
「好的。」
外面響起一陣離開的腳步聲。
周森緊繃的身體這才緩緩的放鬆下來,這才驚覺,自己依然捂着沉慧敏的嘴,受了驚嚇的沉慧敏一臉憤怒的看着他,周森連忙鬆開手。
「你……你下去……壓得我好疼。」沉慧敏就連耳根都紅了,雪白的頸項也是粉紅色。緊閉着眼睛,不敢看周森。
「抱歉,剛才怕你出聲。」周森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壓在沉慧敏豐滿的嬌軀上。周森彷佛被針刺一般,勐然彈起,卻是用力過度,一跟頭跌在了床下。
「噗嗤……你那麼急幹嘛!」見周森狼狽的摸樣,沉慧敏坐起,笑靨如花。
「我要出去吃飯了,你呆在房間裏面,瞅准外面沒人的時候偷偷摸摸熘出去。」看着沉慧敏那嬌憨的玉面,周森心臟一陣狂跳,不敢與沉慧敏目光對視。
「什麼偷偷摸摸熘出去!哼,我又不是賊。對了,我凌晨兩點找你,門別關上了。」
「凌晨兩點找我幹什麼?」周森心臟一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沉慧敏臉上一紅,低下頭。
凌晨兩點找我。
凌晨兩點找我。
凌晨兩點找我……
……
周森低頭衝出去,嘴裏不停的念叨着,腦海裏面卻是忍不住浮現出沉慧敏那一臉嬌羞萬千的臉頰。
她找我幹什麼?
她找我幹什麼?
……
「周森,快點吃飯,等會夫人要過來。」
就在周森胡思亂想之際,彭嫂朝周森喊了一聲。彭嫂為周森留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這可是一碗沒有湯的羊肉。
「謝謝彭嫂。」
「斧頭叮囑我給你留着的,他不叮囑,我這記性,還真會忘記。」彭嫂看着周森眉開眼笑。
在東大院,周森是非常受歡迎的,因為,他捨得下力氣幫手。最重要的是,周森非常大方。
上次和鐵柱贏的幾千帝國幣分了,周森把工人輸的錢退還之後,多餘的錢,就買了很多雞鴨魚肉和燒酒,整個東大院的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
在東大院,都是干體力活的,經濟狀況大多不是很好,平素都是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用,像周森這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極為少見,自然容易博得大家的好感。
周森如果吃飯來遲,廚房裏面絕對會給周森留菜,而且是分量十足。
哪怕是彭大廚和雷大廚忘記留,魯斧頭肯定不會忘記。
在廚房裏面,經常會看到魯斧頭那柱實的身體擠到灶台前面,扔下一個大盆,那盆,就是周森的。
東大院,可是極少有人敢得罪魯斧頭,人人都知道,別看魯斧頭悶頭悶腦的,性格卻是極為剛勐,脾氣更是倔得像一頭公牛。
魯斧頭喜歡和周森相處,因為,周森會和他說話,會和他一起砍蒼蠅,還會教他一些知識。
像魯斧頭這樣性格沉悶木訥的人,一旦認定了誰是朋友,那麼,那人肯定一輩子都是他的朋友。
毫無疑問,在東大院,周森是魯斧頭唯一的朋友。
周森吃羊肉的時候,魯斧頭正在灶台前烤火發呆。
「斧頭,想心事?」周森立刻發現斧頭有點不同尋常。
「我……」魯斧頭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告訴我。」周森蹲在魯斧頭旁邊。
「相親。」魯斧頭臉上一紅,局促不安的吐出兩個字。
「相親!哈哈,斧頭要找媳婦了?」周森大笑,拍着斧頭的肩膀。
「……我沒錢修房。」魯斧頭憋得一臉通紅。
「如果你有錢,人家媳婦會答應嗎?」周森一愣,心情莫名的沉重,他知道,魯斧頭最大的願望就是討個媳婦,為郭家傳宗接代。
「或許會吧。」魯斧頭遲疑了一下,回答。
「要不,你先相親,錢的問題,我們再想辦法?」
「不去。」魯斧頭搖了搖頭。
「為啥?」
「我……我……怕……」
「怕個鳥啊,男子漢大丈夫,頭砍了也才碗大一個疤,不就是見個女人嗎!對了,什麼時候相親?」
「十五。」
「後天?」周森一愣,今天可是十四了。
「過年後。」
「哦,那不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再想想辦法,爭取明年把媳婦娶回家。」周森安慰道。
「你陪我?」魯斧頭一臉希翼的看着周森。
「啊……這……這可能不方便,是你相親……別怕,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你自己見姑娘,怎麼樣?」
「嗯。」魯斧頭看了一眼周森,狠狠點頭。
就在周森和魯斧頭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的時候,在西院,朱氏和沉萬坐在主廳,一臉嚴肅。
「夫人,真有那麼嚴重?」
「是的,比你想像的更嚴重,現在天府已經執行軍事管制,很多饑民聚集在城外,天府人心浮動,情況非常危急。除了一些大城市被饑民圍困,很多官道已經被饑民盤踞,商業往來已經完全停止,我們已經有三支馬隊被搶了。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情況只會越發惡化,因為,糧食已經無法通過正常的途徑調運,飢餓的人群只會越來越多。我們聶家橋地域偏遠,但昨天,我只是粗略統計了一下,外地湧入的饑民已經超過了二千,這在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朱氏一臉憂心忡忡。
「趙家和蕭家怎麼說?」
「哼,他們根本不當一回事,說官府會保護他們。官府,哼,就官府那幾十個好吃懶做的衙役能夠管住數千饑民!!」朱氏一臉憤怒道。
「其他的大戶人家呢?」
「和趙家、蕭家一樣,都在觀望,不願意施粥賑災,更別提發放禦寒冬衣。」
「可是,光靠我們沉家,也支撐不了多少時日。」沉萬皺眉道。
「人只會越來越多的。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我們也只能自掃門前雪了,堅持一天是一天,熬到大漢皇帝想出辦法來。」朱氏長長嘆息一聲。
「現在能夠聯繫到的地下鏢師有多少?」
「沒有,人家鏢師也是人,他們一個人最多也就能夠對付三五人,人多了,也沒有用。現在的饑民,動輒就是數千,鏢師根本架不住人多,他們也怕死。再說,聶家橋現在總共也才二百多地下鏢師,十幾個大戶人家,杯水車薪,根本起不了作用。」
「那……那怎麼辦?」
「目前沒有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施粥賑災,讓他們有飯吃,不至於變成暴民。不過,我們也要防患於未然,等會我會去東大院,把回家過年的人都召集回來,分發武器,讓他們守護沉家。對了,趁現在聶家橋還算穩定,你帶慧敏去聖母山……」
「不,我發誓過,此生不再踏進聖母山一步!」沉萬斬釘截鐵道。
「也罷,也罷,你和慧敏都可以御劍飛行,萬一發生民變,帶上我,也能夠保住一家子性命,只是,只是可憐了沉家這偌大的家業和那些跟隨沉家數十年的工人……」朱氏看了一眼沉萬,搖了搖頭。
「誰敢動我們沉家,還要問我沉萬的長劍答應不答應!」沉萬眉頭一挑,冷哼一聲道。
「子禹,我知道你性情火爆,但是,此乃大勢所趨,個人力量微不足道,你能夠殺十人,百人,難道能殺千人萬人?你縱有三頭六臂,也沒法擋住成千上萬的饑民。再說,你乃修神之人,造下那等滔天殺孽,必遭天譴。如若你要大開殺戒,我寧願散盡萬貫家財,從頭再來。」
「天譴!哼,老天什麼時候公平過!」沉萬臉上露出一股怒意。
「老天公不公平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敢冒險,如果子禹有個三長兩短……」
「夫人,也許還有其它的法子。」
「其它的法子……沒有,我想了很久,沒有辦法化解這死結。」
「我們沒有,也許有人會有的。」沉萬腦海裏面突然浮現出周森那張冷靜的臉。
「誰?」
「周森。」
「周森?」朱氏一愣,旋即想起,「馬廊的小周。」
「是的,他很聰明,又沉着冷靜。」
「你怎麼知道的?」
朱氏一臉疑惑,她才回來兩天不到,回來之後就忙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道東大院發生的事情。
沉萬把地下鏢師和東大院工人發生矛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朱氏。
「看來,這小伙子的偽裝功夫不錯。」
「呵呵,是啊,不過,我讓朱筒子觀察了他很久,他似乎很安分,估計也只是想找個地方過冬。」
「嗯,不過,據你所說,此人不僅僅是心思縝密,還膽大妄為,不宜久留,待得來年春暖花開,還是讓他走吧,我們沉家在聶家橋雖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但在大漢帝國,也只是個小小的土財主,經不起折騰。」
「我看你倒是多慮了,人家現在是龍游淺灘,到時候,哪怕是你想留,也是留不住人家的。」
「你很看重他?」朱氏一臉詫異的看着沉萬,她與沉萬同床共枕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沉萬眼界極高,像現在這麼推崇一個普通人,可以說是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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