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煉 第三百七十三章 司徒冰川的蛻變

    司徒冰川開始收拾。

    讓周森欣賞的是，司徒冰川雖然貪吃，但卻有潔癖，起身之後便開始收拾房間，把所有的東西都歸位，整理得井井有條，就連一些食物包裝袋都放進垃圾桶，垃圾桶放不下，她又找了一個垃圾袋裝垃圾。

    最讓周森感到驚奇的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司徒冰川居然不使喚他，這讓周森有點不習慣。

    「周森，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

    「人是不是應該什麼都懂？」

    「當然不可能。」周森啞然失笑。

    「譬如呢？」

    「譬如……就說數學家吧，你讓一個偉大的數學家去搞明白初等數學的計算方式他們可能一頭霧水，因為，那些計算方式說破天也就是會計記賬，只是初等數學能力。數學家之所以了不起，是因為有很多高等的能力。例如微積分，這對普通人來說已經很厲害了，再高深一點如複變函數與積分變換、泛函分析、拓撲學、計算複雜性理論，普通人根本聽都沒有聽說過……一般的人經常會有誤解，認為一個領域的專家應該對這個領域全都懂，其實這是大錯特錯，專家的價值在於懂得這個領域的高級知識、一般規律和能判斷只是和方法的價值，能發展出新的只是和模式，而對於一些無關緊要的初級只是以及繁複偏門的計算技巧細枝末節等等，他們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我們再簡單概括一點說就是，你去拿腦筋急轉彎的問題去考數學家是對數學的物資，也是對數學家的不尊重。數學真正的作用在於讓你的理念上台階。掌握了高級的理念，你就能夠掌握一般模式或更簡潔的方法，這樣，初級的問題往往可以迎刃而解……」周森停了，因為，他看到了司徒冰川一臉茫然。

    「你說的我都聽不懂。」司徒冰川一臉煩惱。

    「……」

    「別笑話我啊！」司徒冰川那高傲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實際上，絕大部分人都聽不懂。」周森嘆了一口氣，他居然和一個神靈一本正經的說泛函分析拓撲學計算複雜性理論這些東西，現在，不是司徒冰川傻，而是他傻，這和對牛彈琴沒有什麼區別。

    「我能夠學嗎？」司徒冰川問道。

    「能。」

    「你能夠教我嗎？」

    「我……我不能，我雖然懂一些，但我並不是老師，就拿數學來說吧，從初級數學到高級數學，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系統學習過程。」周森苦笑道。

    「那……那以後再說吧。」司徒冰川有些失望。

    「你想學知識？」

    「我這幾天看全息電視發現，發現自己真的很無知，全息電視裏面的一些東西我都弄不明白……這段時間讓你笑話了。」司徒冰川臉上露出羞澀。

    「咳咳……」

    「楚箋是科學家？」司徒冰川突然問道。

    「是的。」

    「她很聰明嗎？」

    「是的，是非常聰明，可以說，她是目前五大星域最偉大的女科學家之一！」周森不惜溢美之詞，畢竟，他還是很欣賞楚箋的才華。

    「如果有綜藝節目讓我們比才藝怎麼辦？那些綜藝節目裏面的問題好難，我答不上來。」司徒冰川憂心忡忡道。

    周森一臉石化，他一開始以為司徒冰川突然爆發了求知慾，原來是在為競選第一美女而底氣不足。很顯然，她是看了某綜藝節目裏面的小知識闖關之類的。

    「小明向把把借了五百元，向媽媽借了五百元，一共借了一千元。然後他去買了一雙鞋子，花了九百七十元，還剩下三十元。他還了十元給爸爸，還了十元給媽媽，自己留了十元。這樣算下來，小明欠了爸爸四百九十元，欠了媽媽四百九十元，總共欠了爸媽九百八十元，再加上自己手中的十元錢，等於九百九十元。但他總共借了一千元，還有十元哪去了？」司徒冰川一臉困擾的看着周森。

    「……」

    周森張了張嘴半天回答不上來。

    「楚箋能夠答上來嗎？」司徒冰川問道。

    「我……我不確定……但我可以肯定，很多數學家都答不上來，因為，這是會計的工作，與數學家沒有關係。」周森哭喪着臉道。

    「問題是，如果我以後在綜藝節目上遇上這樣的問題咋辦？」

    「我不知道……或者，你去讀書。」周森眼睛一亮，他正愁不知道如何安排司徒冰川這個禍害，如果能夠忽悠她去讀書，絕對皆大歡喜，他也就不用整天伺候這個祖宗了。

    「讀書……咦……挺不錯的……」

    「對對，是挺不錯的。你想想，楚箋是什麼人，她是知名科學家啊，她精通天文地理，還懂經商，如果你和她爭星際第一美女，肯定是有可能被綜藝節目邀請同台競賽的，到時候，隨隨便便一個問題就難倒你了，在億萬觀眾面前多丟人啊！」

    「嗯嗯，讀書，讀書好！綜藝節目上說了，讀書可以明事理。」司徒冰川連忙不迭的點頭。

    「那個公益組織的事兒……」周森連忙趁機道。

    「公益組織的事兒繼續干，我去讀書之前弄一點名聲出來也是好的。」

    「哦……」周森只能暗自嘆息，他發現，司徒冰川並不傻，她和死神一樣，在一個封閉的世界裏面呆太久了不懂而已，而且，她的領悟能力非常之強，絕非普通人能夠比擬。

    與此同時，周森意識到，司徒冰川這幾天窩在酒店裏面看全息電視並不是為了娛樂，她只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吸收新的知識。

    司徒冰川在洗手間換了衣服。

    男裝。

    司徒冰川穿上了與周森第一次見面的風衣，並配上了一副大墨鏡，整個人看上去乾淨利落帥氣逼人。

    「我們走！」司徒冰川挽起周森的胳膊往外面走。

    「哦。等等，我換套衣服。」

    周森趕緊也換了一套衣服，他可不想在大街上被追殺。在換衣服的時候，周森發現了一個細節，司徒冰川刻意迴避背朝他，而之前周森換衣服的時候，她可是死死的盯着周森無比的好奇，恨不得扒開了看明白。

    司徒冰川在蛻變，她的行為方式正在向人類文明靠近，她開始懂得了男女有別，開始懂得了私隱權。

    周森有點忐忑不安，因為，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至少，以後想忽悠司徒冰川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毫無疑問，和一個傻傻的神靈打交道風險要低很多。

    兩人到了羅尼市繁華的街道上。

    司徒冰川對人類世界的每一件事都充滿了好奇，不過，她的意志力倒是挺好的，一般的情況之下，她只是駐足觀望，因為她身材高挑，戴着大墨鏡，又是女扮男裝，讓人並沒有什麼不妥。

    現在，周森有點不安，因為，司徒冰川一直都是挽着他的胳膊走，這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被一個女人挽着胳膊散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一個男人挽着另外一個男人的胳膊在大街上閒逛，就顯得格外扎眼了，何況，兩人都是超級大帥哥。

    周森和司徒冰川現在成了街道上的一道「美麗」的風景線，一路上，不停的會有女生朝兩人打招呼。

    面對一些女生的熱情，司徒冰川是一臉傲慢，而周森則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有幾次想擺脫司徒冰川的手，但司徒冰川雖然看似輕輕的抱着，他卻是掙脫不了。

    很顯然，司徒冰川現在還無法理解兩個大男人挽着胳膊一起逛街的意義。

    屋漏偏逢連夜雨。

    完了！

    就在周森度日如年的時候，他看到了楚箋和一個英俊的年輕人迎面走了過來，讓他想死的是，楚箋似乎認出了他，一雙眼睛盯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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