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察覺到屏障終於來到某個極限,姜尚修低頭看了親衛軍一眼,手中印訣再變:「陣!」
幽殺陣前,原本蜂擁而來的天地靈氣齊齊一滯,而後會做一股強大的氣旋,直接撞向了黑色的屏障。筆神閣 m.bishenge。com
地面上,見到姜尚修出手的親衛軍面上齊齊一震,老七拍了拍馬脖,突然大聲喊道:「兄弟們,隨我破陣!」
老七身邊的幾位將領眼神一黯,卻都是慢了半拍,這一處微小的變動,整個軍陣齊頭並進的勢卻變了,老七成了這個軍陣的最前端,軍陣之力全都湧向了他的身軀。
這一刻,他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意識徹底墜入黑暗深淵之前,視死如歸地大馬再次撞了上去。
「轟隆隆——」
巨大的衝擊波擴散開來,肆虐的漣漪呼嘯而過時,直接將老七的身影撕裂成了一團飄散的血沫。
他身後的將領看到之後,沒有絲毫猶豫,也跟着撞了上去。
姜尚修收回視線,眯起了雙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陣法。
在他身前三丈之外,黑色的屏障已經從原來深邃如黑暗深淵快速衰敗成了一層飄搖的黑色薄煙。
每當撞在上面的血色多出一分,它就更加單薄一分,氣勁呼嘯里,飄搖無根,卻又靠着某股力量的影響,始終沒有告破。
姜尚修清楚,這是因為陣眼還沒有被破。
陣法之中,鎮魔劍和那張面具的角力還在持續。
劍氣爆發的光影里,連原本不可見物的黑暗也被分開了無數塊大小不一的畫面。
眾人只見到玄武已經被撞擊得連連後退,但因為有道兵層次的面具保護,身上凝聚的氣勢卻沒有下降太多。
王葉青在此時動了,懷風花緊隨其後。
兩女的身影奔出去不遠,就完全融於陣法的黑暗之中,木青擔心她們的安全,一邊催動鎮魔劍,一邊跟了上去。
「砰。」
明滅不定的光影里,王葉青素手一拋,辟水珠拖曳出一道藍色的光影,快到至極地轟向了玄武的胸口。
玄武被鎮魔劍撞着一直在倒退,砰砰聲里身影扭曲,已經不知道撞毀了多少建築。
他看似已經沒有了招架之力,卻在辟水珠距離他胸口只剩下一尺之時,無比冷冽地看了王葉青一眼。
王葉青心中警兆大生,沒有絲毫猶豫地就召回了辟水珠,斜刺里,一塊漆黑的龜甲無聲飛出,眼看就要擊中她的脖子,卻剛好被辟水珠擊中,砰地一聲撞回了黑暗深處。
王葉青悶哼一聲,若不是木青作為主力時刻壓制着玄武,恐怕就算是她召回辟水珠,也擋不住這齣奇不意的一擊。
王葉青深刻地反省着剛才的大意,似乎跟木青這種怪胎在一起久了,好像越級而戰也成了稀鬆平常的事情。
也只有剛才那一刻再次接近死亡的清晰感覺,才讓她恢復了冷靜。
玄武就算已經很狼狽,但依然是貨真價實的超凡後期,完全有在危局下反殺她們的能力。
一絲絲紫光在木青皮膚下遊走,他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很快就追向了兩女,還沒有開口,懷風花面色嚴肅,搶先說道:「還記得你用神識締造的那一劍嗎?」
有鎮魔劍的壓制,玄武再難藏匿下去,懷風花直接解除了對神識小劍的掌控。
懷風花話中的提醒再清楚不過,木青重獲神識小劍的掌控後,二話不說就催動其射向玄武。
玄武雙眼眯成一條縫,卻也難掩眼裏的驚詫。
他怎敢如此莽撞?
在玄武的認知中,在靈胎修煉成元神之前,使用這種神識攻擊,完全是一件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更有甚者,不但傷不了敵人,若不是被敵人毀掉這股神識,其帶來的反噬,甚至要比其造成的傷害嚴重百倍千倍。
玄武眼裏的驚疑始終沒有散去,但手中的動作卻沒慢上半分,那一快藏在暗中的龜甲終於暴露在木青三人的視線當中,擋在了神識小劍之前。
「封!」
玄武輕吐一字,原本漆黑的龜甲上突然顯現出一條條金色的紋路,這些紋路交織在一起後,突然綻放出刺目的金光,金光中又蘊生出一塊瘋狂旋轉的八卦圖。
木青神色認真了一些,玄武手中的這塊龜甲似乎已經蘊含了足夠的靈性,突破了原本頂級靈兵的界限,釋放出了器魂防禦。
木青沒有退縮,金色的神識小劍在他的意志之下,義無反顧地撞了上去。
八卦圖虛影被撞擊之後,沒有絲毫聲音爆發出來,旋轉得越來越快,虛影重疊之後,撕扯着龜甲上綻放出來的金光,就好似一個金色的漩渦。
神識小劍不受控制地一點點沒入漩渦之中,這是木青也未曾想過的結果。
他不受控制地悶哼一聲,識海中突兀地起了變化,時而風起雲湧,時而烈火冰原,這種作用於意識虛幻的極端的反饋,正隨着神識小劍的陷入而變得越發激烈。
玄武面具後的一雙眼睛明亮無比,難得地發泄着情緒:「年輕人好高騖遠只會讓看不清腳下的路,修行從來都是一步一個腳印。」
從一開始布下幽殺陣,玄武就知道單憑他自己很難殺死木青,他本就只是打算困住木青一段時間,等着慕容隱的到來。
而隨着懷風花她們接二連三的闖陣,感覺手中的籌碼正一點點變多的玄武不是沒有生出過其它的想法。
奈何無論是王葉青還是懷風花都很快冷靜了下來,他有意識地引導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面對現實,他選擇的餘地本就不多,但他正如口中所說,是想幫助木青嗎?
直到這否極泰來的這一刻,玄武才窺見了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原來當除掉木青的機會真地出現在面前時,他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想要殺死木青。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敵對的人其實要比朋友更了解對方一些。
玄武眼神突然深邃起來,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五指攤開,正對着身前的龜甲。
兩女臉色大變,視野之中,鎮魔劍竟然刺破了那隻趴在面具上的靈龜,這本該是一件高興的事,但她們都捕捉到了一股迅猛的氣息,正從玄武的臉沖向他的手掌。
人的一生中總會面臨大大小小數之不盡的選擇,有時候選擇的人能夠遵從內心的謹慎,有時候選擇的人卻會迷失在那突然澎湃而起的欲望之中。
顯然,這一刻的玄武,殺欲佔據了他內心的上風。
他相信臉上的這張面具能夠替他暫時分擔去大部分的衝擊,而他只需要呼吸時間,就能攪碎木青的這把神識小劍。
「破!」
玄武攤開的五指緊緊地攥在一起,一道漆黑的光柱從掌心迸發,直接射在了旋轉不停的金色漩渦之上。
「滋滋滋。」
一陣讓人耳膜破裂的尖銳撕裂聲里,漩渦停止了旋轉,露出了清晰的八卦虛影,但就在下一刻,這到八卦虛影直接坍縮崩碎。
巨大的撕扯力量下,已經陷入虛影中大半的神識小劍,也劇烈地顫動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隨同虛影一起崩碎。
玄武在這最後一刻,選擇將視線落在了木青臉上。
他見到了木青皺在一起的眉眼,和滿是痛苦的表情,但下一刻他就滿心驚詫,因為木青的臉突然就恢復了平靜。
還沒有等他產生更多的猜疑之時,一道聲音毫無徵兆地響起:「哼!」
這道聲音晦澀無比,好似隔着千山萬里,又好似隔着浩渺不可知的時空,雖然極遠,卻蘊含着無窮的威壓。
這一聲之下,玄武修道多年培養出來的大道警覺,還沒來得及發散,就直接崩潰。
在他逐漸僵化的思維里,只能隱約感知到這股震懾靈魂的威壓自於一個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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