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時空似是靜止。
繼而,原本被震飛的友哈巴赫,以及破碎的黑色陵寢,都在以極快的速度『倒退』。
就像是電影一樣,倒回了最初的節點。
此時,路西法仍舊被困於陵寢中,而兵主部一兵衛也並未吐血重傷,友哈巴赫更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半步。
就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被『不轉太陵殺』鎮壓的路西法,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眼神微微一動,隔空遙望着友哈巴赫,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諷。
「呵……有點意思。」
她的表情頗為玩味,令人難以琢磨。
其他人看見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裏沒來由的一震,完全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隱隱有種不安。
唯有兵主部一兵衛和藍染二人,從路西法的表情中,似乎猜到了什麼,童孔微微一縮,下意識看向了友哈巴赫。
只見,友哈巴赫臉上的那些『眼睛』,不知何時,竟流出了一道道血淚!
這一幕,令二人心頭巨震。
或許其他零番隊成員,並不了解友哈巴赫的能力,但他們兩個可是非常清楚。
觀測未來、改變未來!
然而,此時的友哈巴赫,狀態明顯不對。
那副悽慘的模樣,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觀測到了,可以改變局面的結果吧?
友哈巴赫一言不發,臉上的每一隻眼睛裏,童孔都佈滿了血絲,其龐大靈壓形成的威勢,就連那幾個零番隊成員,都覺得呼吸困難,仿佛被幾座大山壓着一樣。
路西法一步踏出,黑色陵寢崩塌。
她嘴唇微張,整個時空都在震顫,無形的規則戰慄着,在其身邊化作實質,緊接着從口中,輕飄飄的說出了一句話。
「我如荒野飢餓的狼群,貪婪地啃食着爾等的血肉、骨骼、筋絡、嵴髓。」
此話一出,如不可違逆的敕令。
根本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即便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恐怖將自己籠罩,可仍舊無力去改變。
因為……他們甚至連看都看不到。
沒有任何徵兆,更沒有任何能量,就是在突然間,所有人的身軀就接二連三的,出現了被野獸啃食撕咬的痕跡。
嗤啦!嗤啦!嗤啦!
一塊塊皮肉連同骨骼,被狠狠地撕咬下來,鮮血噴濺而出,灑滿了周圍潔白的地面。
「啊啊啊……」
兵主部一兵衛最慘。
他的體型最大,被啃食的速度最快,幾乎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快變成一具骷髏了。
「滾開!都給我滾開!」二枚屋王悅一邊吐血,一邊揮舞着他的鞘伏,狀若癲狂的砍擊着空無一處的空氣,似乎這樣就能將那無形的『野獸』驅離。
鞘伏鋒利的刀刃劃破空間,切開一道道漆黑的裂隙。
能夠斬斷世界上任何物質的鋒利刀刃,唯一無法斬斷的,便是那無形的事物。
看不見、摸不着、感受不到,但又真實存在。
須臾,二枚屋王悅帶着濃濃的不甘,血肉被活生生噬咬乾淨,變成了一具白森森的骨架,而那柄鋒利的鞘伏也掉落下來。
繼他之後,零番隊成員接連死去。
死狀幾乎和前兩人一樣,都像是被野獸分食啃咬過一般,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骸骨。
而從始至終,路西法都只是動了動『嘴皮』而已。
眼睜睜看着零番隊死絕,友哈巴赫面無表情,只是皺了皺眉頭,輕嗤了一聲。
下一刻,如同之前發生的景象那般,時空短暫的停頓了片刻。
然後,一如倒退的影像。
死去的零番隊成員重新復活,被啃噬的血肉回歸軀體,路西法重新回到原點。
崩塌的黑色陵寢再度隆起,將路西法鎮壓在其中。
時間,再度回歸了最初的節點。
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除了......友哈巴赫的靈壓急劇波動,『眼睛』血淚更濃。
他的身形搖晃了一下,緊接着又立馬站穩,氣息紊亂。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路西法眼底的玩味之色愈濃,她已然看穿了對方的把戲,開口問道:「好玩嗎?」
「還不錯。」
友哈巴赫冷笑了一聲,重新挺直了腰板,深吸了一口氣。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浪費和尚創造的機會嗎?」麒麟寺天示郎一頭霧水,看着兩人好似打啞謎般,頓時氣急:「不能再等下去了,和尚快撐不住了,我們上!」
說罷,性子急的麒麟寺天示郎,就要衝上去。
看不懂情況的零番隊眾人,只覺得友哈巴赫與藍染有病,明明和尚都用不轉太陵殺鎮壓了路西法,他們兩人卻半天站在原地不動,明擺着一副划水的態度。
「我來!」
二枚屋王悅提着鞘伏,就要去砍路西法腦袋。
可還不等他們動手,就被兵主部一兵衛厲聲呵斥:「都給我站住!」
「你們幾個,還沒發現嗎?」兵主部一兵衛眼神兇狠,槽牙幾乎快咬碎了,臉上肌肉扭曲:「戰鬥......早就已經開始了啊!」
「接下來的戰鬥,已經和你們無關了。」
藍染終於開口了,瞥了一眼幾人,澹漠道:「你們,只需要看着就好。」
戰鬥?什麼時候?
幾人瞬間冷靜下來,但仍舊滿腦子問號。
因為從始至終,他們都只看到了,藍染和友哈巴赫在划水啊!
可兵主部一兵衛的話,又讓他們不得不相信。
明白其中緣由的藍染與和尚,此時也沒閒心去和他們解釋。
方才發生的那許多,並不是『現在』發生的事情。
準確的來說,那應該在『未來』發生的事。
所以,從『現在』的角度來看,時間只過去了短短几秒。
此時,友哈巴赫臉上的眼睛裏,流出了更多的鮮血,幾乎快要覆滿整張臉龐,看上去甚是駭人,宛如猙獰的惡鬼一般。
而藍染依舊雲澹風輕,除了最初的卍解,仿佛局外人一般,置身於整個世界之外。
兵主部一兵衛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唯一的任務,就是創造機會。
至於,那個機會何時出現,又會以怎樣的形式出現,以及最後負責執行的方式,這些事情,並不由他來決定。
「噗!」
友哈巴赫又是一晃。
這次不止是眼睛了,他的身體竟然都出現了崩裂的跡象。
佈滿臉龐的數隻眼睛,也隨之同一時間消失,那股龐大的靈壓亦減弱數倍。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友哈巴赫已經受了重傷。
甚至,就連他引以為傲的『全知全能』,都無法繼續維持下去了。
兵主部一兵衛童孔微縮,臉色變了變,緊張的看着友哈巴赫,似乎在等待什麼。
「我見過一模一樣的『眼睛』。」
路西法凝視着友哈巴赫,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問道:「所以,你看到了什麼?」
「呼......」
友哈巴赫閉上了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未來......唯一的,未來!」
他,找到了!
在那僅有的一絲可能性,唯一的未來中,找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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