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此言一出,別說其餘臣子,就連謝天朗本人,都不由怔愣了一下,隨即心中生出一絲警惕。讀字閣 www.duzige.com
正隆帝環視一周,將眾人反應收入眼底,才悠悠地道:「這才二月,吏部已經上報一批致仕官員名單,朕看到了一名陳姓縣令的述職文書,這縣令先前正是在疏梁縣——也就是發現石漆礦的平雲莊所在地——任職的。」
說完,略停頓了一瞬。
謝天朗情知這是在等自己說話,搖了搖頭,用較為冷酷的語氣道:「孽子無狀,臣在出征北胡之前將他送去最遠的莊子,只是為了磨練心性。至於在莊子上發生的事情,自有莊上莊頭匯報給家母,由她老人家定奪,臣並不干涉她的處置。」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又滴水不漏。
一行人走到了一處涼亭,旁邊的太監迅速清潔了亭中石凳,正隆帝坐了上去,然後示意其餘臣子在周圍坐下。
「此事說來也是碰巧。朕從太子府處得知,賞梅宴那日,她在太子府居然抓住了一隻蟲子——一隻蠱蟲。」
正隆帝說完,其餘臣子再次對謝天朗側目,但各自的想法並不相同,基本分為兩種。
有的是想,有這麼個彪悍的兒媳婦,只怕謝世子在府里的日子並不好過,在鄉下可能更是過着地獄般的生活。
有的卻想得多一些:蠱蟲是什麼東西,是隨手抓就能抓到的嗎?說不準這個謝家的兒媳婦來歷也有些問題,和禰疆可能還有一腿呢。
謝天朗卻終於明白了那天梅園發生了什麼事。
怪不得老太君口口聲聲要調教傅綰,說傅綰在太子府闖了大禍,可太子妃卻根本就沒有派人上門問罪。
原來他的兒媳婦根本沒有闖禍,反而立了大功。
只是這個功勞,倒也談不上是好事兒。
謝天朗腦海中迅速閃過諸多想法,最後才用有些錯愕的語氣道:「蠱蟲也能混入太子府?臣仍舊不敢置信,禰疆賊人已經大膽到如此地步了嗎?可有查出是何人所為?」
卻是不動聲色的把問題核心給轉移走了。
正隆帝仿佛被他牽動了思路,看向旁邊的大理寺卿,「楚大人,就由你來說說這幾日查訪的結果吧。」
大理寺卿楚文仲上前,先向大家一一行禮,接着才道:「回陛下的話,下官根據太子妃提供的線索,查問了將蠱蟲帶入太子府的光祿卿家嫡小姐,得知她……也是無心之失。」
謝天朗微微眯眼。
光祿卿,那不是宮中曲貴妃的兄長、六皇子的舅舅麼?
大理寺卿停頓一下,壓下心頭的戰戰兢兢,繼續道:「曲小姐平日裏最常去的香料鋪子名為『菱香坊』,其中一位姓陸的師傅,曲小姐最常在她手中購買香料。
「就在曲小姐赴宴的當天,因為路過了菱香坊,陸師傅送了她一個香包,說是自己最新的作品,全京城也只此一個。
「那香包的香氣的確非同尋常,曲小姐愛不釋手,加之性格爭強好勝,得知這香包是獨一無二的,當場拍板拿走,而正是這個香包,其中不僅有香料,還有供蠱蟲生長的養料,只是因為香氣過於濃郁,將它們的異味全部遮蓋住,下官已經命人剪開香包,其中的東西全部確認過,的確如此。」
楚文仲說完這些,見周圍人全都皺着眉頭認真細聽,頓時更感覺到壓力山大,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所以這位陸師傅可有抓到?」謝天朗適時地插了一句。
楚文仲連忙回道:「事發當天,范指揮使已經帶兵查封了菱香坊,可那個陸師傅,在將香包送給曲小姐之後,就消失了蹤影。」
「這人在京城做工,應該不是一年半載,她的固定住處也沒有去查嗎?」
這回不等楚文仲回答,一旁沉默已久的展逸開口接過了話茬,回答了謝天朗的提問:「國公爺稍安勿躁。事發當日,本將軍隨同范指揮使兩頭行動,可最蹊蹺之處也在這裏。」
他抬起頭,迎着謝天朗質問的眼神,淡淡道:「那個陸師傅,在菱香坊工作的確只待了半年時間,全因為調香技術高超,迅速得到了京城各位貴女的青睞,這才成為京城調香圈裏炙手可熱的人物。
「而在她留在香鋪里的住址——不如說是個狐狸窩。租住在平民區,住處乾淨整潔,根本看不出有人在這裏生活過的痕跡,想必就是等着這一天,拿來應付上門的官兵。」
謝天朗「嗯」了一聲,「按照大將軍的意思,這個陸師傅想必就是禰疆的漏網之魚了。」
展逸點頭,但威武的面龐上看着有些憔悴的顏色,不知是為了查案,還是為了別的原因。
事情全部說清楚之後,正隆帝才順着往下道:「禰疆雖是西南一帶的小國,但其中能人異士奇多,這些奇技淫巧若是能為我大正所用,將來徹底平定北胡、甚至遠征海外,都是極大的助力。」
他向謝天朗笑了笑,「成國公,若是你這兒媳婦當真有對抗蠱蟲的能耐,朕倒是不嫌棄她女流之輩的身份,讓她投效大將軍麾下,輔佐大將軍將禰疆後人一網打盡,你看如何?」
謝天朗肅着一張臉,半晌後道:「若是此女當真有如此能力,臣一定讓她為了大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說完了這件事,正隆帝也終於將眾人放走了。
走出宮門之後,幾位大臣都來向謝天朗道賀,但表情都不太正經,有些促狹的意味。
誰不知道成國公世子是個不頂用的?
這下可好,連他的媳婦兒都比他厲害,還得了陛下的青眼。
長此以往下去,成國公府還留不留得住這個兒媳婦,可就難說了。
無論別的大臣怎麼表態,謝天朗一張冷峻的臉沒有任何表情變化,讓這些想看笑話的人不禁很是失望。
上到馬車裏,謝天朗繃緊的脊背這才鬆弛下來,捏緊的拳頭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捶着面前的小桌。
「先回府罷。」最終,他只說了這四個字。
馬車剛走出去,突然車簾一動,一道人影倏地鑽了進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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