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時候,部族中流傳着驅逐赤水女子獻的歌謠,天帝放勛舉行驅旱的儀式,叔均持樹枝灑水向西方行走,高唱《神北行》。
傳說她是黃帝的女兒,真名叫做魃。
現在世人叫她為獻,獻字的本意,是以陶釜烹狗肉,意思是『恭敬的送給先祖與神靈』,後來演變成『恭敬的送離』。
中原人認為,赤水女子獻在涿鹿之戰後,成為了主管大旱的天神,因為她所行走過的地方,往往化為一片赤地,寸草不生,萬物都乾旱枯死。
於是黃帝只能驅逐了她,讓她去到西方,在系崑山共工之台以西,在赤水之北的鐘山下居住。現在的位置,是在西北海之外。
據說鐘山發生過慘烈的廝殺,天神鼓和天神欽?,合謀偷取不死之藥,在爭執中,在崑崙山的陽面,殺死了天神葆江。
天帝夋因此震怒,親手揚起戰矛,將天神鼓刺死在鐘山的瑤崖上。又將天神欽?變化成一種大鳥,讓它成為禽獸而不能再作人神。
天神鼓的屍體,則永久掛在瑤崖之上,日日接受風吹日曬,雷劈雨淋,他的魂魄不能上天化為星辰,怨氣瀰漫,成為一種呼喚大旱的凶鳥。
妘載在路上,和薃侯說着關於赤水女子獻的故事。
這一次來西邊,本來是要單獨坐着咕咕飛來的,但是咕咕限載一人,而妘載自己的飛行技能,並不能進行太遠距離的飛行,飛越崑崙山這種事情,想都不敢想。
大家也只好騎着馬匹,從當初帝鴻氏進攻西王母國的山路小道,向河西走廊附近移動。
咕咕在天空上,猶如耀眼的小太陽,光輝閃耀,穿過山谷與丘陵,越過鮮花和冰雪,金色的影子照亮四方的生靈,向大漠野原飛去。
薃侯當然也記得這件事情,詫異非常:
「原來你是真的和她聯繫上了啊,我們還以為你當時是瞎說的呢。」
「我不是都和你們說了嗎,我還告訴了赤水女子獻耕作以及抵禦敵人的方法」
「是這樣,看來你真的勾搭上了,你居然和那麼遠的人都能勾勾搭搭!」
薃侯表示,阿載,你的社交能力,過於牛皮了點?
妘載表示,也沒有那麼牛皮,其實就是湊巧對上信號了。更表示,我這次去西北海之外,就是去線下面基的。
雖然網戀有風險,奔現更需謹慎。但妘載這次去,主要的面基目的,是看看能不能把這塊土地也收入中原的控制中。
而前往瀦野澤的地圖路線,是崑崙三部中,渠搜氏大首領雲牙給的,他表示自己過去攻打過瀦野澤,但是那個大澤會自己爆炸,他帶去的好多高手都被炸死了,包括開明六巫中的巫相,也被炸的離開,最後沒有辦法,只能無功而返。
妘載當然不會告訴這位勞改犯,當時用沼氣炸他們的主意,就是自己出的。
只能說命數如此,合該你們這幫人有此一劫!
赤水女子獻所掌握的土地,現在那裏有大量的流民繁衍生息,這些人已經自己玩耍了很長時間,形成了新的部落,這樣的一大批的生產力,不應該游離在山海的邊緣。
所以把這片土地納入實控地帶是非常必要的,而且瀦野澤的位置也很重要。
至於拐帶這位大佬回去,估計是做不到的事情了,赤水女子的被動技能太過於霸道,連黃帝都沒有什麼好辦法,那自己也不可能有什麼新招,能幫她壓制這個被動。
除非她的火氣能被自己吸收。
從某種情況上來看,妘載記得,赤松子曾經說過,赤水女子獻的力量,和妘載的力量,其實有很大的相似性,全力施展的時候,妘載造成的乾旱和火焰,與赤水女子的乾旱火焰幾乎沒有區別。
不相同的地方,在於妘載是太陽圖騰,而赤水女子,如果三百年來都沒有變化的話,她應該是黃帝時的巨熊圖騰,或者是龍圖騰。
妘載腦子裏在思考事情,但是薃侯憤怒的是另外的問題,她看向後面吊着的兩個人,不免沒好氣道:
「你們兩個為什麼也來?」
好好的二人旅程,本想着能夠好好的走上一段路,但為什麼還有兩個燈泡跟着!
鴻超扣着臉:「我們是阿載的護衛啊。」
楚琴也表示:「這就是貼身保護,你懂嗎,不能離開的!」
薃侯氣的磨牙,表示有本事阿載今晚睡覺的時候,你們去鑽他的被窩!
「你這個提議有點東西,不妨一試。」
「我!」
作為大首領,當然會有貼身護衛的人員,鴻超與楚琴一直是擔任這種角色,尤其是鴻超,此時面對薃侯的質問,很不高興:
「薃侯,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你們兩個要是有什麼私生活,難道我和楚琴還會偷看嗎?」
薃侯頓時臉就紅了,但她也不是扭捏人,只是瞪着眼睛:「有私生活關你們什麼事啊!怎麼,你們兩個是羨慕嗎?」
「要不要我幫你們介紹兩個本部的姑娘?」
薃侯的話,並沒有讓鴻超兩人產生什麼反應。
鴻超反而更是高冷一笑:
「我阿超是這樣的人麼?我告訴你,我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摸着自己的箭矢,深情的道:「你以為我在乎女人嗎?我跟着阿載射了十年的箭,我的心早已經像我手裏的箭頭一樣寒冷了。」
薃侯懵了。
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於是只能問楚琴:
「聽說你們師父被你們兩個殺了?阿超是不是大仇得報,精神錯亂了?」
楚琴:「沒,主要是阿載動的手,我們只是給了一點小小的建議。至於鴻超麼,他間歇性發病,腦子最近確實不怎么正常。」
「可能殺了逄蒙確實讓他解開了什麼心結吧」
當然,大家都覺得,鴻超只是犯病了而已,只有鴻超自己在和自己的弓箭說話,表示他已經領悟到真正的箭神真諦,自從殺了逄蒙之後,他就感覺自己的箭術一日千里,突破了瓶頸期!
懸泉流沙,孤煙冷月。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在西大荒的天黑,這說明已經到了很晚的時候。
馬匹停下休息,周圍的大漠荒野中,有野獸閃爍着明亮的眼睛,開始掠食。顯然,有狼群盯上了四人。
普通的野獸只有對於危險的直覺,不能如異獸一樣,仔細精準的辨認對方的強弱程度。
它們觀察着妘載四人,在短暫的跟隨了一段路程之後,判斷妘載四個人對它們並無太大威脅,於是在權衡之後,狼群開始包圍四人。
馬匹不安的鳴叫起來,狼群很聰明,為了防止人族騎馬逃跑,所以事先在各個方向都預備了兩三頭狼,確保能咬住四匹馬的任何一匹就行。
然而在妘載看來
「啊,我肚子餓了,送上門的火鍋。狼肉好吃嗎?我都沒吃過呢。」
妘載甚至都不打算拿斧頭,正準備赤手空拳去給狼王來個摸頭殺,忽然觸景生情,拿過鴻超的弓箭,對幾人表示,此情此景,自己正應當來吟歌一首!
「你唱誦歌謠就唱誦,拿我的弓箭做什麼?」
鴻超抱怨:「你不會是想要拿箭射狼吧!阿載,雖然你的箭術有了長足進步,但是」
「閉嘴,現在我已經射死了你師父,我就是天下第五!不要懷疑天下第五的技術,阿超,當年運動會,我可是第一名!」
「那是我幫你射的!」
鴻超終究喊出了這個隱藏多年的秘密,但是妘載聽完之後,則是奇怪道:「那我全都射在你的靶子上,還是射准了,冠軍不還是我麼?」
「啊這!」
鴻超一時竟然無言,而妘載已經彎弓搭箭,箭矢直指狼王,而後搖頭晃腦,引聲高歌!
「會滿雕弓如滿月!」
「西北望,射天狼!」
音調是妘載自己瞎唱的,總之就要有那麼個感覺,但事實上也並不難聽,畢竟成天和太子長琴這種上古藝術家呆在一起,就像是羔子一樣,身上總會長點藝術細菌。
妘載鬆開弓弦,發出嗡鳴之聲。
箭矢飛掠,猶如一道刺目的熾熱流星,剎那刺破渾厚的夜空!
光輝照耀在狼王眼中,箭矢飛射出去,群狼都沒有反應過來,一隻強壯的野狼就被這根箭矢貫穿身體,肉身被箭矢的衝擊力帶着連續飛出極遠!
當然妘載這一次,還是射偏了。
本來要射的是狼王。
但對於妘載來說,這些都是基操,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妘載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了百分百命中敵人的技巧,那就是把敵人身邊的小弟全部射死,這樣直接的箭矢就不會拐彎了!
只要殺了所有敵人,就絕對不會偏靶!
狼群發生躁動,還沒等它們做出及時的應對措施,妘載就已經連連出箭!
亂箭連飛,每一根箭矢準確的一隻強壯的野狼!
看着身邊狼群的倒下,那隻狼王嗚咽着逃跑,但是並沒有跑多遠,因為天上突然飛下來兩隻小雞。
正當狼王疑惑為什麼天上會掉自助餐的時候,焦焦以屁股着地,給狼王上了一課,告訴它,沒事的時候不要抬頭望天。
於是一個高溫屁股把狼王燙死在戈壁上。
當夜,大漠上出現高高的炊煙,野狼肉的味道着實不錯。
薃侯的刀工依舊強大,剝皮剔骨處理內臟,再到切肉成薄片,一氣呵成,雙手揮舞起來幾乎看不清楚動作,刀術精湛。
楚琴吹起笛子,聲音悠揚遼遠。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雖然這時代,還沒有玉門關。
一夜休息過後,眾人再次上路
大概過了數天,這個位置的西邊,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紅色太陽!
就在這裏,在妘載他們曾經燒烤狼肉的地方,這團紅光直直的衝撞下來!
轟隆!
巨大的聲音讓戈壁的砂石都震盪,四周的群山大道中,野獸全都嚇得逃跑,它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那不是山獸或者地獸,更不是王獸!
是霸主!
霸主存在的地方,不容許其他野獸的存在,當然,也有一些霸主屬於沒頭腦的東西,它們不會幹涉其他動物的生存,可是若隱若現所散發出來的霸主級彆氣息,依舊把尋常的動物們驅趕到遠遠的地方。
地上的大坑裏面,首先是一隻巨大的肉掌,然後冒出來的是個紅色的大口袋,背上四個像是天使的白色翅膀撲棱撲棱。
帝江沒有頭,但它盡力做出探頭的模樣,從遙遠的地方趕來墜機,由於噸位太大,一時竟沒有剎住,直接砸了下來。
不過這對於它來說,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且不說霸主級的肉體何等強大,再說了,它身上的大量肥肉也起到了緩衝作用
帝江的六隻大肉掌都出現了,從坑中爬出來,左右晃了晃身體。
帝江沒有臉,看不到東西,但是能分辨遙遠地方的歌舞,之前妘載他們在這裏豪言壯語的射天狼,聲音傳播出去當然聲音傳播是有衰減的。
所以,沒有人知道,帝江是怎麼聽到這裏的歌謠聲的。
但它確實是聽到了。
沒有聽過的歌舞,會吸引帝江的關注,這就像是喜歡購買新的歌唱專輯的音樂粉絲一樣,帝江大老遠的趕來,卻沒有發現唱歌的人,不免在這裏納悶了許久。
帝江決定等等。
等等黨永遠不虧!
大概等了一天。
痛苦的風沙在臉上胡亂的砸。
大風帶着石頭和沙塵,把帝江的身體都弄成了兵馬俑,做舊效果一流。
但是帝江收攏翅膀,依舊在等。
大漠戈壁,出現了一團胖乎乎的肉球,一動不動。
上天會眷顧苦心等待的帝江的。
機會總是留給等待的人(獸)。
大概等了三天。
帝江的半個身子已經埋到土裏了。
肥肥趴地。
三天了,這三天不吃不喝,但是依舊沒有消息。
帝江終於從土裏爬出來了。
終究是沒有等到歌主的出現,於是它只能無奈的離開,整個身體短暫的抽搐了一下,發出怪異的鳴叫,似乎是在表達悲傷的情緒。
或許,帝江應該放下這份執念,重新尋找生活的目標。
於是它拍打起四個小翅膀,隨便選了個方向,直接飛走了。
它走後,這片荒蕪的土地上,逐漸恢復生機,離開的動物們,又重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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