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曼還是愛母親的,即便母親算計他,厭惡他,甚至還想要殺了他,他也依然愛着自己的母親。
與死靈簽訂契約後,母親被救活了,然而諷刺的是,她居然又一次把他忘了,而且這一次,她徹底沒有再想起他的可能了。
看着母親望向他時茫然的眼神,赫曼突然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當一個人憎惡你時,至少在她心中,還留有你的位置,而當一個人忘記你時,你就真的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是我,好久不見。」
千蕎以前見到赫曼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的,光是他在她身上種過魔蟲這件事,就足夠讓她覺得膈應了。
然而時隔七年再見時,千蕎卻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麼討厭他了。
至少在看到他那雙暗淡的眼眸時,她做不到繼續討厭他,卻也沒辦法喜歡他,他們兩人終究也只不過是還算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千蕎,我…」
赫曼看着千蕎,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不過千蕎也沒準備和他掰扯,她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赫曼,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個老東西是誰,但冤有頭債有主,你想要弄死誰,我管不着,但請你不要憑一己之私將其他人也牽扯進來。」
赫曼雖然沒說多少,但千蕎已經猜得差不多了。
她在赫曼身邊當助手的那段時間裏也曾偶爾聽過一些,自然知道他和他的父親不和,但那是他們兩人的事情,將別人牽扯進來算怎麼回事?
「千蕎,不要走!」
眼見着千蕎就要帶時艾離開,赫曼立即上前一步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樂正時蓮的視線在兩人間徘徊,當初千蕎並沒有將自己幫赫曼試藥的事情說出來,所以他一開始只以為兩人是在對抗獸潮時才熟稔起來的,但如今看來,好像並非如此。
「還有事嗎?」
千蕎看着擋在面前的少年,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其實以她如今的實力,根本就不懼才剛中級魔法師的赫曼,但她對他的那些毒藥還是有些忌憚的。
她可記得很清楚,這人在成為中級魔法師後不久就已經煉製出了可以殺死高級魔法師的藥物。
「我可以放她走,還有那些被抓來的半精靈族少女,我也可以放了,但我想要你留下來。」
「不行!」
千蕎還沒說話,樂正時蓮就率先開口了,千蕎本就是為了救他才進來的,他又怎麼可能讓她身陷險境。
「你想要我留下來做什麼?」
千蕎安撫性地拍了拍時艾的肩膀,這才轉頭對赫曼說道。
「我…想要你幫我殺了我的父親,以及在他身旁的那隻高級惡魔。」
赫曼其實也沒想好要千蕎留下來做什麼,但如今既然已經說了,他也只能隨便找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藉口。
不過殺人這件事他是不會真讓千蕎幫忙的,他這樣說也只是想要一個千蕎能留在他身邊的藉口罷了。
「既然你說是幫,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只是她也不會就這麼無條件的答應下來,她又不是聖母,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她是不會上趕着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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