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
那巨大的魔首神色變了又變,最後,它冷哼一聲,從鼻孔中竄出兩條火柱。
滾滾的雲層里,伸出兩隻擎天巨手,緩緩合攏,恰好在劍光徹底沒入眉心之前,將其夾在掌心。
「神通·龍威!」
沒等蒙國國師拙赤鬆口氣,他陡然發現,那柄被自己握在手掌中的劍光化成了一道蛟龍。
蛟龍騰飛,好似赤雷在天空中炸響,異象的雙手在空中一寸寸崩潰成金光,接着是那龐大的魔首潰散。
清澈的劍光貫穿蒼穹,烏雲散開,點點星火從空中灑落,又在下一刻和澄澈的劍光攪成一團。
像是無數瑰麗的煙火盛開。
皇都中的百姓們何曾見過如此宏大的場面,心頭震撼,他們已經分不清事情到底為何。
只是在這一刻,矗立在藏經閣高塔上的那道身影成為了無數百姓心中的神明。
「長公主殿下萬壽無疆!」
邪魔驅散。
人群中,不知從何而來一聲高喊。
隨後,無數祈禱聲匯聚成一片,如同海浪,湧向四面八方。
……
皇城外。
蒙國國師拙赤臉色蒼白如金紙,從天空中跌落下來,身受重傷。
他料想到自己可能不是這個年輕少女的對手,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兩者之間的距離,竟然差距如此之大。
他轉身。
強提一口元氣,化成流光,朝着遠處飛去。
在半空中,他感受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滾燙,好似有火焰在燃燒。
焦糊的味道傳入鼻腔中。
他停下,伸出雙手,金色的火焰如附骨之疽,灼穿了皮膚,刺破了血肉,腐透了骨骼。
意識愈發模糊,世界在眼前緩緩旋轉。
「啊!」
他張嘴,只能發出一串意義不明的嘶吼聲,忍不住陷入絕望。
恰在這時。
沽沽水流聲傳入耳畔,一步一個血腳印,踉蹌越過叢林,一道小溪出現在眼前。
嘴角咧開笑容,感嘆天無絕人之路。
撲向溪流,然而那火焰卻「騰」的一下點燃,將其吞噬,意識終於消散,在生命的最後,仰望蒼穹,那些熊熊燃燒的樹木,好似張牙舞抓的惡魔,發出劈里啪啦的響聲,將其埋葬。
響徹千年的傳奇,就此隕落。
……
藏經閣上,姜子柔睜開眼睛。
清澈如神泓的瞳孔中,倒映着火焰,重瞳看穿千里,她不動,蒙國國師也無處可逃。
「舊時代徹底結束了…」
她低聲慨嘆。
站在塔頂,俯瞰着整座皇城,芸芸眾生皆在向其叩拜,口中歌頌讚美之詞。
聖人能改變天象、長存千年、開山辟海,對於凡人來說,已然與仙神無異。
尤其是姜子柔這種,即便是放在聖人中,也是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只是她向來淡泊,對聲名之類不感興趣,如若不是拙赤今日貿然前來,恐怕再過很長一段時間,整個大夏,知道她真實修為的人也就那寥寥幾個。
向前一步,道韻流淌,姜子柔的身影轉瞬消失。
……
金鑾殿內。
癱倒在地板上的大臣們一直等看着天空中的異象緩緩散去,這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想不到那位深藏不露的公主殿下居然是這樣的高手…這些人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神情中看出了類似的想法。
龍椅上。
姜恆正面無表情的俯瞰着這些人。
金鑾殿畢竟是莊嚴肅穆的場合。
這些人不敢大聲議論,但神色變化之間,由死向生,所有人,包括姜恆在內,都不平靜。
伺候在姜恆身旁的是那位趙公公。
他同樣是服侍了三代皇帝的老人,資格很高,實力高強,原本就是宗師頂峰的強者,之後依靠着龍眠寶地以及邪眼血肉兩大至寶,在最近成功突破到了武道大宗師境界。
那位曾經做過大學士的李公公是他的好友。
可在幾年前,卻突然被告老還鄉…
他納悶了很長一段時間,聽到風聲,只是說那位李公公勸告和親,之後龍顏大怒。
之前的時候,他覺得恆皇小題大做,甚至心裏有點不舒服,因為他和李公公都是宮裏的老人,卻被新皇隨意的勸退。
現在回想起來。
李公公說的那個公主…不會就是眼前那位武道通神的長公主殿下吧!
想到這裏,繞是以他近百年的涵養,此刻也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金鑾殿中一片肅靜。
武道聖人的出現勢必要改變整個天下的格局,這些人已經開始在想,未來格局變化之時,如何才能順應潮流,最起碼,也不能讓自己的家族被時代所淘汰。
「稟陛下!」
清爽的聲音在金鑾殿中響起,眾人望去,見一身青衣從人群前列走出。
是大夏學院的院長,趙構。
「何事?」
姜恆鬆了口氣,輕輕的倚靠在龍椅上,問道。
「臣請願,為長公主殿下建長生廟!」
趙構朗聲道。
他是最早發現姜子柔修為的人之一,但時至今日,即便是心中早有準備,見到那一劍,也忍不住為之傾倒,只覺盪氣迴腸,說不出的暢快!
「長生廟…這個東西好呀!」
思緒紛紛的臣子們這才回過神來,他們對於姜子柔並不熟悉,但對於文人武者來說,千古留名,廟宇香火,這些都是永恆不變的追求。
有,總比沒有好!
只恨自己剛剛楞了神,沒能反應過來。
「臣啟奏!長公主殿下庇佑大夏百姓,功德無量,當建立廟宇,大夏國祚不絕,則香火不斷!」
臣子中,呼聲一片。
這已經有點逼宮的意思了,但在場的人卻也顧不上許多。
姜恆卻似乎並不在意,只是笑笑,輕輕揮手道:
「准了!」
……
皇城外。
約莫百里之外的一片密林中。
火光熊熊,泛着金色,已經將整片山頭籠罩在內,漸漸趨於失控。
「啪!」
燒焦的樹枝被姜子柔踩成兩截,她伸手打了個響指,整片山林中的火焰被收回,緩緩熄滅。
來到拙赤隕落的溪流前。
整條小溪連帶着拙赤的身軀衣物被蒸發了個乾淨,原地卻有一塊銅錠留下,即便是被凰火灼燒,也安然無恙,正泛着幽幽冷光。
「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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