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景象,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每個人都在默默的沉默,為戰友,也為敵人。戰爭殘酷的,看着面前的景象,每個人都在更好的理解這句話。
滿地的殘肢斷臂,屍橫遍野。刺鼻的血腥味讓大家的臉色蒼白,馬上香孜公主彎腰大聲的嘔吐起來,直吐到膽水為止。接着就好像是傳染一般,接二連三地有人嘔吐,餘下的人也是眉頭緊鎖,臉色蒼白。
蕭天凌看着滿地的屍體,大多都穿着鐵川帝國的軍服,不遠處,帝國的飛馬旗破敗地斜插在地,迎着寒風,旗上的飛馬顯得是那麼的淒涼,好像也因為殘酷的戰場影響了它,再也無法展翅高飛了。心中一陣悲哀!這就是戰爭,殘酷的戰爭!軍人的歸屬,死神的殿堂!天的盡頭,黑黑的煙霧沖天而起,不知又是哪座城池慘遭蹂躪。
天空因為煙霧的關係,顯得灰濛濛的,眾人都感到有些壓抑。一路走來,眼中所見的都是滿目的悽慘。士兵的屍體,燃燒的房屋,破敗的城牆。香孜公主顯得有些麻木了,我帶來的新兵經過這幾天的鍛煉,對這已經適應了,既然是個軍人,就註定你離不開戰場,要麼成為戰爭的英雄,要麼成為戰場上的屍體。
幾天所見,可以猜測出現在帝國的獅泉行省已經淪陷大半,曾經駐紮的洛扎城肯定已經成為廢城一座,曾經一起訓練的戰友現在又有幾人還在世上,亂世之中,沒有人問你是誰,有實力才有一切。
看了看身旁的忠實部下,雖然沒有上戰場,逃得一條小命,可是以後的路該怎麼辦。這幾天是夠幸運,沒有碰上雅利安帝國的軍隊,但是人不可能永遠靠命運來生活。應該為以後的路商量計算一下了。
崔可夫臉色還是那麼的蒼白,這幾天來他一句話也沒說,也許在思考着戰爭的真諦。
「現在烽火遍地,經由獅泉府城轉由銀川這條路行不通了。馬上就要轉道了,以後要走那條路,現在應該考慮一下了。可夫,你怎麼看?」
「大人!以前的那條道現在絕對行不通了,為了避免和雅利安帝國軍隊碰面,只有繞道走了。走保吉、到羅馬,再越過唐古拉山脈,經昌都進入銀川行省,那我們就安全了。」
「唔!現在也只有繞道走了,希望他們還沒有攻破府城。胡山,你帶一個班隊,上前探道,千萬小心!如果遇有敵人,速速回來。」蕭天凌轉向胡山吩咐道。
「是,大人!」帶着他的班隊快步向前了。
天凌墜後幾步,向香孜公主道明改道的緣由,請他們給予配合。香孜公主仍沉浸在殘酷戰場的震撼之中,對天凌的提議沒有多大反應。
蕭天凌碰了一鼻子灰,和朗欽相對一笑。經過幾天相處,天凌和朗欽都對對方有了一些了解。
此時,香孜公主突然反應過來,向天凌問道:「不好意思!剛才蕭大人說什麼啊?」
天凌只有鬱悶的再說了一次。這次公主可是聽清了,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說道;「該走哪條路,有蕭大人負責我非常放心。不過,不過…..那個……唐古拉山脈和上次一樣難走嗎?」說完後,頭馬上低了下去。
天凌聽完後,馬上想起了上次越過馬雅山脈時公主的表現。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面前的公主,「嬌貴」!想想上次,所有人都在前面開道,她自己居然還能走失。當時可把兩方人嚇壞了,滿山的找。等蕭天凌找到的時候,在一個小山谷里,公主衣衫襤褸地坐在一塊岩石上正淚流滿面。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克米爾公國的侍衛要找蕭天凌拼命,差點釀成火拼,原因是香孜公主淚流滿面穿着蕭天凌的衣物,而天凌則穿着單衣。後來才知道罪魁禍首隻是一隻小白兔,為了那個可愛的小白兔,放着部下們開的道不走,被樹枝枯藤劃的一身是傷。
每次想起這事來,就感到好笑。現如今在當事人面前,只得憋着一張通紅的臉,回答道:「回公主,唐古拉山脈遠不及馬雅山脈,公主請放心,下官一定會在前開道的。」頓了一頓,接着道:「順便發現有沒有小白兔!」
「你!」香孜公主抬起頭,卻發現天凌憋的滿臉通紅,氣鼓鼓地說道,「哼!」馬上像逃命的小兔子一樣向前跑去。
「哈哈哈哈……」天凌和四周的侍衛們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來。
經過這件事以後,香孜公主一看見天凌必定躲開。一見到這個相貌俊秀卻渾身充滿着懾人霸氣的青年,馬上就想起了那天在馬雅山脈的無名小山谷里。以為自己再也走不動了,再也出不去了,再也看不見外面的世界了。就在自己因為想起父皇臨終前的囑咐、想起親人的音容相貌而淚流滿面的時候,他來了。在那一刻,穿過樹枝的金色陽光照在他身上,俊秀的臉龐,挺拔的身軀,他大步走來了。那一刻,迷失了自己,自己的那顆心漸漸的陷落。當看到身穿單衣的他在寒風中依然如昔的時候,當自己瘦弱的身體因為穿着他的衣物而感到溫暖的時候,當他被自己身邊皇家侍衛誤會的時候,自己知道,逃不掉了!因為那顆心在從山谷回來的路上丟失了。當遠方的夕陽漸漸地落下樹梢,當空蕩蕩的帳篷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當聞着身上若有若無的氣味而無法入睡,自己知道,這一生逃不掉了!因為他已經徹底地走進了我的心中,正如他披掛着陽光製成的盔甲,大步走進無名山谷一樣。
一路上,眾人也感受着公主的變化,卸去高貴的偽裝,反而變成了鄰家女孩。活波可愛,害羞撒嬌,快樂異常。郎欽感受着這變化,不禁為公主感到高興,同時也有些欣慰。大公臨終囑託,讓公主去尋找屬於她自己的生活。現在她找到了,生活的很快樂。
站在羅馬城的門前,看着一批一批的城民拖家帶口斷斷續續地出城而去,天凌心中感慨萬千。鐵川帝國真的不行了,猶如一個垂死的老人,余日無多了。一路聽來的消息,天凌都感到有些麻木了,不知道亞歐大陸東部最大的帝國,力量最雄厚的帝國還能支持多久。
亞歐歷402年11月13日,雅利安帝國征東大將軍旃陀羅笈多·孔雀率軍三十萬跨進鐵川帝國獅泉行省。
亞歐歷402年11月17日,雅利安帝國征東大軍攻克達旺、措美、洛扎、崗巴,鐵川帝國第八、第九、第十軍團全線潰敗,第九軍團第五師團、第十軍團第二、四師團覆沒。
亞歐歷402年11月23日,雅礱河大會戰。鐵川帝國第十軍團第一師團,第八軍團第三、第五師團覆沒。
亞歐歷402年11月28日,雅利安帝國攻克獅泉行省南部重鎮薩拉城。鐵川帝國第八軍團第二、第四師團,第十軍團第三師團覆沒。
亞歐歷402年11月29日,斯拉夫帝國在雙河崗強行渡江,被鐵川帝國擊潰。
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鐵川帝國皇帝在紫金殿大發雷霆,一日之內,連斬十三名朝臣。帝都也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在羅馬城補齊所需,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越過唐古拉山脈,進入銀川行省。過黑龍關,即將進入西原行省的時候,香孜公主卻病了。沒有任何朕兆的病了,請了無數大夫,可是沒有一個查出來得的是什麼病。一行人滯留在鎮川城,苦惱不已。
香孜公主一個人關在房中,獨自想着心事。哪有什麼病啊?但如果不得病的話,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到達帝都了。以前是想到帝都去求救兵,可是現在鐵川帝國岌岌可危了,哪還有實力去援救克米爾?那個傻瓜!難道就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每天匆匆忙忙的趕路,話也不和我說一聲。到了帝都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一想到看不見他,心裏就揪心的痛。我的心事你知道嗎?你為什麼不理我了?想到這些天的待遇,心中一陣一陣的痛,眼淚也慢慢地充滿眼眶。心中不舒服極了,只想喊出來,「難道你就不在乎我嗎?你這個大笨蛋!」眼淚終於流了下來,一會兒工會,臉上的面紗就被這多情的淚水打濕了。
「小白兔,我怎麼會不在乎你呢?你可是我的寶貝!」
幻覺!!自己時時刻刻都在想着他,最近精神不大好,出現了幻覺!
慢慢的把雙手放在面前可人兒的肩上,緩緩地轉過身來,輕輕的把她的面紗摘去。梨花帶雨!臉蛋上透出健康和青春的艷紅色,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分外動人。此時兩道晶瑩的淚珠掛在如玉盤般的臉龐上,顯得格外的迷人。此時的她不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嬌弱女孩。
「啊!!!!!!!!!!!!!!!!!你..你..你偷聽我說話!」
「哈哈!可愛的小白兔,我可全聽到了。你現在想耍賴也不成了啊!」天凌看着眼前的女孩,因為心事被撞破而驚慌失措的表情,感到她可愛極了。
天凌看着羞紅了臉低下頭的可人兒,堅定的說道:「無論我到哪裏,我都要可愛的小白兔陪在我的身邊。願不願意?」
雖然害羞但仍然抬起頭來,直視着天凌的眼睛,深情的回道:「我願意。」
兩個人靜靜地望着,此時無聲勝有聲。
重新上路後,整個隊伍都充滿了歡快的氣氛。進入了西原行省,天凌又收到了一個好消息。雅利安帝國的糧草裝備在洛扎城附近被鐵川帝國殘軍襲擊,損失慘重。雅利安帝國征東大軍不得不停留在薩拉城,等待糧草的到來。暫時無力東進。
心中知道是史迪威幹的好事,和崔可夫他們着實很高興。現在整天和我黏在一起的香孜公主知道後,也跟着我們一起開心。當聽說讓史迪威以後進入克米爾後,香孜和一十七名皇家侍衛都激動不已,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我戰爭發生之前就安排了這件事。現在就剩下我這方面沒有收穫了。是應該教教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白兔了,不然的話回到帝都亂說一通,我就有過無功了。
每一日都有各式各樣的消息滿天飛。因為身處鐵川帝國內陸,靠近帝都,所以西原行省的人們沒有太受戰爭的影響,每天還是照常的生活。史迪威率領着殘軍,在雅利安帝國征東軍的後方大肆破壞,迫使雅利安帝國派出十幾支小部隊進行圍剿。可惜在史迪威的帶領下,靈活機動,在殲滅了七支小部隊後,雅利安帝國終於派出了兩個軍團參與圍剿,打定主意要徹底清除這個心腹大患。就在這個時候,殘軍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雅利安帝國反覆清查了幾遍,終於確認殘軍潰敗了。只有我們知道,殘軍是去執行他們的使命了,下次再出現的時候,一定會震驚全大陸,因為一個鋼鐵雄師誕生了。
和崔可夫並排行在通往京畿地區的路上,還有半天的時間,就要進入帝都的轄區了。天凌轉頭問向崔可夫:「可夫,馬上就到帝都了,對於以後有沒有什麼計劃,現在看來帝都之行不是我們先前所想的那麼簡單啊。帝國現在是外憂內患,帝國皇帝又身體虛弱,萬一…….,那我們就很可能捲入了帝國的權力旋渦中。一切都不能掉以輕心啊!」
「大人!如果不想捲入權力鬥爭中,我們只有到帝都後,馬上想辦法再到西南來。天高皇帝遠,帝國想管也管不着。」頓了一下,接着說道:「不過,要想把香孜公主帶離帝都,恐怕有一點難度。」
「其實,香孜到帝都來,只不過是完成克米爾先大公臨終遺願罷了,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不過我也不想她不開心,無論如何,我既然能把她帶到帝都,我就一定能再把她帶回來,這是一個承諾。」天凌望着前方快樂奔跑的小公主,愛憐地說道。
「何況在帝都我還有一個『兄弟』,這次也該到找他的時候了。嘿嘿!」
崔可夫望着長官的笑臉,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笑意,因為這次帝都之行怎麼看來都不是那麼樂觀的。
後世記載,在神聖羅馬帝國帝國成立的最初階段,有一些黑暗的事情時常發生,有人猜測是帝所為,可當事情發生時,帝和帝之部下皆毫不知情。一次帝還因為此事大發雷霆,此事被列為羅馬帝國七大隱秘之一。
「只知道帝有一位『兄弟』,但是其人是誰,直至帝國建立許久也不得而知。神聖帝國的將軍元帥們同樣不知其人,是帝國最神秘的人。」
--------《神聖帝國懸疑》
遙望帝都,像一個猙獰的野獸聳立在視野之中,聳立在天地之間。身列亞歐大陸三大都城,鐵川城人口七百萬,糧食戰略物資儲藏完備,號稱大陸上「永不隕落的都城」。不過這到是事實,城高牆厚,兵員充足,裝備精良。高大的城牆上可以並排行駛三架馬車,巨大的床弩、投石車、飛石炮弓靜靜地立在城牆上,等待着敵人的到來。飛石炮弓是鐵川帝國開國皇帝鐵真流設計發明的,整個弓身架在一個特製的底座上,鋒利的利箭,一次可以發射八支,射程八百步,這在整個大陸上是射程最遠的武器了。整個鐵川帝國只有七門,而帝都鐵川城就有四門,其他的在大散關、雁門關、雙河崗各有一門。上次如果不是因為有飛石炮弓,雙河崗能不能擊退斯拉夫帝國大軍還是一個未知數。按現在帝都的防禦力量,即使全城被圍,照樣可以堅持一年半載。
天凌望着眼前的帝都,心中卻在盤算着如果自己要攻取此城,應該怎麼做,得出的結果是失望的。面對一座擁有這麼強大的防禦力量的城池,硬靠武力攻取是天方夜譚。再強大的堡壘也有他的弱點,須知強大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一旦內部出現裂痕,那防線就會出現縫隙,就再也不是無法攻克的了。
銅牆鐵壁,一馬平川。鐵川帝國的飛馬旗高高的懸在帝都上空,可是再也沒有以前的那麼神聖了,也許是天氣的原因,飛馬旗沒有在空中飄揚,而是靜靜的立在那兒,俯視着帝都內的一切,也許是為帝國皇帝大發雷霆而震驚,也許是為帝國大臣戰戰兢兢而嘲笑,也許是為帝國子民花天酒地而悲哀,誰又能說的清呢!
面前的帝都對於天凌來說,是一個機會,把握住了,就可以為以後的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為自己在這亂世之中博得一席之地。同時更是一個挑戰,越不過去,就只有平凡一生,再也休提理想、抱負和野心。這是一個賭局,以自己的身家性命為賭注,壓對了,前程似錦,壓錯了,萬劫不復!但人生就是在波浪起伏中度過,如果要讓天凌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他倒寧可去博一把,讓自己在洶濤挫折中站立,讓自己的人生充滿光輝色彩,讓自己的名字刻在石碑上流傳千古,這樣的人生才是蕭天凌要過的。
帝都城,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個要顛覆鐵川帝國的人,一個胸懷天下的人,一個以逐鹿中原、躍馬神州為目標的人。
一個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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