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此處是浩氣宗山門,不可擅闖!」
天微微亮,兩個內門弟子攔住了陳樂的去路。
陳樂趕了一夜的路,他此刻大口喘着粗息,緩了好一會兒,才上前說道:「在下雅安城陳樂,前來找你們浩氣宗的寧琅兄弟。」
「寧琅?」
內門弟子瞪眼道:「你和我們七長老是什麼關係?」
七長老?
寧兄竟然是浩氣宗的七長老?!
唉,我早該想到的。
像他那樣的人,無論在哪都不是一般人吧。
陳樂忙道:「應該…算是朋友吧。」
這話說出來,陳樂也有點心虛,他也不知道在寧琅心裏,自己是個什麼角色。
「你在這等着,我去稟告七長老。」
「多謝。」
內門弟子中的一人,往渺渺峰上去了。
……
浩然宮內。
寧琅喋喋不休地問道:「怎麼這麼久都沒人上山找我們幫忙,山下那些祟物、妖獸、魔修都死哪去了。」
梅清河翻着白眼罵道:「沒人來,說明人間平安,這是好事。」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到底是哪個筋搭錯了,之前死都不肯下山,現在巴不得山下天天有事找你,你是得失心瘋了嗎?」
「唉。」
寧琅在梅清河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滿臉愁色的看着窗外。
他原本以為前面兩件事很順利,這個任務很快就能完成,沒想到自從清澤湖斬水鬼回來後,連續四十天,山下都沒人過來尋求幫助,而任務期限只差五天就要結束了。
寧琅很慌。
所以這幾天,他天天來浩然宮問梅清河。
要是這個任務獎勵的東西不行,那寧琅說不定還不會這麼着急。
可這次任務的獎勵,除了有20年修為之外,還有本劍法,要知道系統獎勵的劍法可都不是一般的功法,太一清水劍、小周山,要是沒學這兩種劍法,寧琅的戰鬥力要大打折扣。
「難搞,難搞啊。」
「滾滾滾,回你的渺渺峰去,別來煩我。」
寧琅嘆了口氣,很鬱悶地離開了浩然宮,他前腳才剛在渺渺峰上落地,後腳內門弟子就走了上前。
「七長老,山下有個自稱是雅安城陳樂的人過來找你。」
「陳樂?」
寧琅皺眉自言自語道:「他來找我做什麼?」
「七長老,那我讓他走?」
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要不然他那麼多弟弟妹妹怎麼有空過來找我……寧琅忙道:「不,你帶他上來吧。」
「是!」
內門弟子拱手離去。
一刻鐘後,他帶着陳樂來到渺渺峰後,就又回山門口了。
陳樂看到寧琅後,就直接上前,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寧兄!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
寧琅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陳樂將人血饅頭的事一一說給了寧琅聽,當然也把那日刑場的事說了出來。
「你是腦癱嗎?好歹也算是個修士,你怎麼會覺得人血饅頭能治得好癆病?」
陳樂嘆氣道:「你就別笑話我了,我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用這種方法,喜兒現在還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能不能快一點跟我下山啊,只要你幫我治好喜兒,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
「等着,我叫上幾個徒弟一起去。」
「好。」
寧琅叫上姜塵、甘棠、宋知非,一行五個人直接往雅安城去了。
……
茅草屋子裏。
喜兒在昏迷當中似乎還在做着噩夢,她全身時不時地抽搐幾下,嘴裏一直在重複三個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二牛端着水盆,冬兒不斷用手帕打濕幫喜兒擦拭全身,但不過水盆里的水有多熱,喜兒的身上永遠都是冰涼涼的,就像……就像屍體一樣。
「哥怎麼還不回來啊?再這樣下來,小妹就真的不行了。」
「哥說今天回來,那今天就一定會回來。」
「水是不是冷了?」
「嗯。」
「我再去換?」
冬兒搖頭道:「不用了,不管怎麼擦,小妹身上都是冰的。」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跟哥說有人處斬的事,哥也不會去弄人血饅頭了,小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不怪你,怪我,是我第一個提的。」
兩個人爭論之時。
門外響起了聲音,陳樂一落地,就把寧琅拉進了屋子裏。
二牛、喜兒、小文、小平見陳樂帶着上次的『神仙哥哥』來了,連忙讓開了位置。
「小妹怎麼樣了?」陳樂關切問道。
二牛和喜兒都搖了搖頭。
寧琅也沒多少廢話,直接抓起了喜兒的小手,將一股精純靈氣輸送到了她的體內,這股靈氣在小女孩周身上下遊走一番後,終於找到了導致她嘔黑血的源頭,肺部的怨氣。
「你猜的沒錯,此事跟那個被砍頭的犯人有關。」
「我就知道!」
「她肺部有怨氣,應該是吃了那個人血饅頭導致的,那人恐怕真是冤死的。」
「那現在要怎麼辦?」
「我若強行清除這股怨氣,恐怕你妹妹會承受不住,我現在只能暫且壓制住這股氣,讓你妹妹不會有性命之危,解鈴還須繫鈴人,看來我們只能去找那個已經被砍頭的人了,哦,準確點來說,他現在應該不是人,是鬼了。」
「那就拜託寧兄了。」
寧琅將那縷精純靈氣注入到喜兒的肺部壓制住那股怨氣後,起身說道:「走吧,我們去衙門。」
「去衙門做什麼?」
「問清楚那個冤死的人葬在哪了,幾天前發生的事,他現在應該還被困在棺材裏。」
陳樂追問道:「是不是只要他消失,那所有吃了人血饅頭的人就都會沒事了?」
寧琅正要說話。
身後的宋知非一臉認真的說道:「不會,這怨氣融進了血里,要想讓所有人沒事,除非讓那個自己把怨氣散去,否則就算強行清除了怨氣,它也還會再生。」
「這…?」
寧琅笑道:「這方面的事,我徒弟比我懂。」
陳樂看到床上的喜兒呼吸已經變得勻稱了,給二牛和冬兒交待兩句後,就帶着寧琅一群人往雅安城衙門方向去了。
路上。
寧琅問道:「上次那個李員外怎麼樣了?」
「你走後還沒半個月就死了。」
「因為什麼死的?」
「說是病了,真實情況誰也不知,現在他那宅子都成了荒宅,已經沒人敢進去住了。」
寧琅唏噓道:「善惡到頭終有報,這話至少在他身上應驗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
陳樂突然道:「寧兄,辛苦你跑這一趟了。」
「幾天不見,陳樂你老實了很多啊,我記得第一次見你,你臉皮可是比城牆還厚呢。」
陳樂撓撓後腦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寧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過不管你信不信,這趟下山我應該謝你才是。」
「謝我?」
寧琅故作神秘地一笑,停下腳步,看着寫着內鄉縣衙四個字的牌匾說道:「應該就是這了吧。」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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