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要比寧琅想像中的還要能忍。
從桃花洞天結束到現在都過去大半個月了,金家人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寧琅很是納悶,他們要是來找自己麻煩也就罷了,但一直這麼沒聲沒響,反而讓寧琅覺得心中始終有什麼東西咯着一樣。
而這段時間,江冰在寧琅的指點下,那地階上品仙法疾風吹雪也確實縮短了起勢時間,別看威力並沒有變大多少,但真要是死戰,釋放仙法的速度要比威力更加重要。
不知不覺間,江冰和寧琅的關係緩和了不少。
其實早在第一天進桃花洞天,寧琅一招打敗金家聯盟那群人的時候,江冰對寧琅的印象就發生了改變,而之後寧琅戰平君堯,還指點她如何縮短起勢時間後,江冰對寧琅的態度就和先前有了很明顯的差別。
之前是話都懶得說一句。
現在江冰還會經常主動詢問寧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江冰自己發現不了這些改變,倒是古靈精怪的江雪看到兩人同框的畫面都是露出燦爛的笑容。
而寧琅自己也沒閒着,除了指點江冰之外,自己也花了不少時間用來穩固境界,他很清楚,上次和君堯切磋,雖然戰成了平局,但其實也只是小試牛刀罷了,真要是死戰,誰勝誰負還真的很難說。
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寧琅就閒不住,想起自己之前答應過那位觀棋老人,若是有空就買酒去看他,還有上次拜託季北送江冰江雪回冰城,欠季北一個人情,寧琅還是決定趁着最近有時間,再去潮水之地一趟,一來酬謝觀棋老人,二來和季北好好聊聊,畢竟兩人性格聊得來,有共同的話題。
有了想法後,寧琅便去了一趟冰城大殿,給江沐澄打了聲招呼,江沐澄當然不會阻止,只是讓寧琅萬事小心,畢竟現在是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他,寧琅告辭後,很快就往潮水之地趕去了。
大約半年前去過一次,第二次寧琅已經很輕車熟路了。
潮水岸邊。
二層木屋旁。
觀棋老人以一種十分不雅的坐姿坐在一塊石頭上,他面前擺着一個棋盤,說是棋盤其實就是自己用利器刻出縱橫十九道線的一塊比較光滑的石頭,他手邊同時有黑白兩色的棋子,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
他早就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不過他以為是季北又來了,就沒有管他。
寧琅也不介意,慢步走上前,將酒壺放在觀棋老人的手邊,自己坐到對面,笑道:「自己和自己對弈,能分出勝負嗎?」
聽到聲音,觀棋老人猛然抬頭,看到是寧琅的時候,他先是一愣,然後笑眯眯地拿起手邊酒壺樂道:「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有點良心。」
寧琅倒是會下棋,還背過不少棋譜,雖然這是上一世的技能,但這種東西一旦學會就忘不掉了,他伸手從老人手邊拿過白色棋子,同時問道:「前輩不介意吧。」
觀棋老人擺了擺手,示意寧琅隨便。
寧琅簡單掃了一眼棋局就開始落子,觀棋老人見寧琅真會下棋,就跟着一起落子,一老一少落子的速度都非常之快,快到收尾的時候,速度才開始變慢,觀棋老人整個人都正經起來,都不喝酒了,一雙滄桑的眼睛始終盯着棋盤。
「竟然平了?」觀棋老人愣愣道:「你下棋跟誰學的。」
「沒跟誰學,只是背過一些棋譜,閒來無事下了三年罷了。」
「再來一盤?」
「好。」
第二局的開盤兩人依舊落子極快,就好像根本不用過腦子,落子快、狠、准,似乎都料定了對方下一手會下在哪裏。
可這局到中盤的時候,速度就開始放慢了。
最開始的佈局都被對方打亂,都需要開始調整方向來圍殺對方。
這盤棋下了足足一個時辰,結果卻依然是平局。
寧琅看了一眼天色,起身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去找季北,明日再來找前輩手談。」
觀棋老人只是意猶未盡地點了點頭。
等寧琅走後,他又在棋盤上坐了半個時辰,最後搖頭一笑,罵了句臭小子,才舉着酒壺昏沉沉走進了屋子。
……
寧琅並不知道季北的住所在哪,不過他知道季北在潮水之地的地位一定不會低,所以只要遇到人詢問一下就能知道。
寧琅凌空三十里地,發現在一個湖面上有許多亭台樓閣後,就落在了地上。
「什麼人?竟敢擅闖潮水之地!」才剛落地,寧琅就被兩個潮水之地的弟子給一前一後的圍了起來。
寧琅忙拱手笑道:「兩位道友千萬別誤會,我是季北的朋友,前來找季北一敘。」
「你找季師兄?留下你的名字,我要去驗證一番。」
「寧琅。」
那人驚訝道:「寧琅?你就是那個寧琅?」
「正是。」
兩人還沒回過神來,又一個青年聽到動靜從不遠處掠了過來,他正是上次和季北一起去桃花洞天的弟子,看清寧琅容貌後,立馬呵斥道:「大海、常華,不得無禮!」
寧琅當然也認出了他,笑着說道:「我來找季北。」
那弟子上次看到寧琅和君堯切磋,回到潮水之地後,腦海中就一直能浮現出那個畫面,他趕忙道:「寧道友,請隨我來吧。」
「多謝。」
兩人很快走了,留下還沒回過神的兩名弟子。
很快,那和寧琅有過幾面之緣的弟子就把寧琅帶到了一個水中樓閣前面,他拱手說道:「季師兄,寧道友來了。」
話音剛落。
季北就從窗戶處掠出,攬着寧琅的肩膀直接帶着寧琅走進了自己住處,看上去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樣。
「寧琅,你怎麼會過來?」季北很是意外。
寧琅解釋道:「來給觀棋前輩送酒,上次你送江冰、江雪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就順路過來看看你,。」
「這有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罷了。」
季北笑道:「不過你來的正好,我剛好這幾日不打算修行,你來了,我還有個能說話的人。」
寧琅拍了拍自己的養劍葫蘆說道:「從聚春齋買的酒,喝嗎?」
「當然。」
屋子裏的陳設十分簡單,一張床,一副桌椅,外加一個書架,除此之外別無太物,寧琅直接落座,一邊倒酒一邊說道:「我也是在冰雪之城呆着無聊,出來解解悶。」
「金家人沒找你麻煩吧?」
「暫時還沒有,我也正奇怪的,如果本命物真像你們說的那麼重要,他們應該早就來找我了啊?」
「畢竟是中神界的一方勢力,他們也殺你也要考慮名聲問題,在桃花洞天殺你,可以找個搶奪洞天的藉口,但在外面殺你,那可就是赤果果的復仇了。」
「但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自然,你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嗯。」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外面的月光也升到了頭頂。
就在兩人喝的昏沉沉之時。
窗外出現一老人,透過縫隙,老人看到了寧琅,但他很快就消失在了窗外,嘴裏輕聲呢喃道:「他能贏得了觀棋?」
觀棋並沒有輸棋。
但老人知道,對於觀棋而言,沒贏就是輸了。
而在潮水之地,能把觀棋老人直呼為觀棋的,也就只有潮水之地的主人李沐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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