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出去看看也好。
於是便同意了。
吡聽高興極了,還問道:「怎麼做怎麼做,我需要變身幻化成你們的樣子嗎?」
「隨你,我可以不讓你被發現。」言卿正看着他雀躍的樣子,不禁一笑,「這麼高興嗎?」
「嗯!如果我能出去見見凡間,那我便是做到了連族長都做不到的事!」
「那我先帶你出去,到了那邊,倒也沒什麼人煙,你再做決定。」
「好呀!」
於是二人掉頭往回遊,在水裏魚人的速度就連言卿正都趕不上。
來到禁制跟前,吡聽就停下來,眼巴巴的望着言卿正。
這倒是讓言卿正奇怪了,這只是最簡單最低級的天然陣法,魚人穿不過去嗎?
她問了,吡聽搖搖頭。
言卿正便拉着吡聽,隨手一揮就創了過去。
吡聽興奮的「嗷嗷」叫!他做到了!
等第二個略高級的陣法過去,吡聽在暗河裏開始撒歡兒。
少年人的喜悅太單純,讓言卿正都不由得跟着心情飛揚起來。
衝出湖水的剎那,吡聽竟自然的轉變的模樣,雖然還有些魚人的特徵,但幻化出了四肢,五官也清晰白淨起來。
「你還能自己變身?」言卿正記得當初那個魚人可沒這能力。
「嗯,我們這一族適應能力很強,這是在陸地上嘛,自然要適應陸地了。」
言卿正很意外,從沒聽說過有這樣的族群,妖族?不是只有仙魔兩族嗎?
「你想先去哪裏看看?是人間還是我們歸一門?」
「歸一門?好玩兒嗎?」
「這個要看你喜不喜歡了,畢竟是門派,好不好玩這種問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吡聽一想也是,便道:「要不先去凡間看看吧,我爹說不論哪個位面,凡間的樣子大抵上就是這一界修者的樣子。」
言卿正點點頭道:「好。」
既然要去凡間,那非風榮莫屬了。
本以為吡聽會覺得很新奇,沒想到他穿梭幾日竟覺得並無特殊之處。
「哪個下級位面的凡間不是這樣的,要不你帶我去玄門看看吧。」
「那就去歸一門?」
「不,歸一門最後去。」
「也好。」
言卿正從善如流,想着吡聽這樣子雖然已經無限接近人類了,但畢竟還是有所不同的,而他先天后期的修為卻無人識得,也不太好解釋。
所以便帶他去了天一門。
百里西一雖然看出來吡聽不是人類,但歸一門一向都是這樣,跟妖獸有來往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而且言卿正沒有特別解釋這男孩子的來歷,他便不好問。
離開天一門,吡聽覺得很失望,跟其他位面的玄門也沒什麼差別。
這話倒是透露了很多的信息,言卿正不禁奇怪了,難道他去過很多的位面,接觸過很多的玄門?
「那倒沒有,我主要是聽家裏人說的,我只那一次離開過我們族裏從妖界去了一趟仙界!」
吡聽悶悶的說:「而且像我這樣的天賦,想要再去妖界也要很久很久的。」
言卿正聽了好奇心更勝,卻不好立時就追問,便帶他去歸一門。
見他情緒不高,一路上也沒有什麼欣賞山水的心情,便拿出傳送陣盤想要直接回去歸一門。
「這什麼?」吡聽忽然來了興趣。
「傳送陣盤。」
言卿正簡單介紹了傳送陣盤的功能,就帶着他來到了歸一門的山門外。
「這不是在苗兒山麼!我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吡聽驚奇不已,這才相信了言卿正真的有傳送陣盤。
「可這不是仙界才有的麼!這東西即便在妖界也是稀罕玩意兒!」吡聽雙眼放光。
「回頭我送你幾套,大的小的,遠的近的都有。」
「真……真的?」這種寶貝能輕易的送人嗎?這個女人莫不是在誆人吧!
吡聽目瞪口呆的,娘說過外面的女孩子慣會騙人的,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挺真誠的姐姐會不會騙人。
「去了歸一門你就知道了。」
言卿正笑笑,也不解釋,到時候讓他眼見為實吧。
話說歸一門雖然公開售賣傳送陣盤,但價格也是真貴,畢竟這技術就很值錢,所以其他門派縱然買得起也不是什麼隨處可見的消費,短短几日,吡聽就沒見過。
歸一門中,有妖獸。
吡聽大為詫異,因為在凡間他沒怎麼見過妖獸,其他門派也沒有,便以為這一界的人類與妖獸仍是水火不容。
「歸一門……是這個意思嗎?」他喃喃的說。
「有這個意思,但不是全部!」
見他不敢置信,便帶他去了趟金蟒峰,聽說了金芒的存在以及生平,他震驚的久久不能回神。
言卿正心急想去他的族裏,便帶他去了煉器峰,親自煉製了傳送陣,用於適應地下河道里的傳送,送給他。
吡聽很感動,雖然愛不釋手卻仍能忍住不立刻就實驗,而是慎重的收進自己的納戒。
「謝謝你!」他說。
納蘭如影了解言卿正,一般不重要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往煉器峰帶的。
心思電轉間,她從自己的煉器洞府里取出了一件靈器。
「這是我煉着玩兒的小玩意兒,你要不嫌棄,送給你了。」
吡聽一臉疑惑的接過來,入手就感覺到濃郁的水汽。
「誒?這是什麼?」
「哦,只是當初研究的時候隨手做的,因為比較親近水靈體,反而沒什麼用處,我看你也是純靈體,想必是水靈體,所以送你倒也合適。」納蘭如影笑眯眯的說。
還給他講解了設計原理,吡聽眼中異彩連連。
「早知道不去那些悶死人的門派,直接來你們歸一門了!」
納蘭如影便咯咯地笑了,這孩子還真是直率呢。
言卿正卻欣慰不已,納蘭如影幫了大忙!
呆了幾日,言卿正帶着他參觀了山門外的靈田,講了寶公子當初的規劃,吡聽連連點頭。
言卿正越發覺得這孩子非同一般。
兩人來到墨營,吡聽頻頻看向言卿正的手腕。
「怎麼,在意這個?」言卿正抬起手腕,上面正是御靈境鐲子。
「嗯,有點兒在意,這個氣息很熟悉。」
「是嗎?」言卿正很奇怪,便問道:「要不要進去看看,這是個秘境,雖然級別很低。」
「這就是秘境?我想去看!以前只聽說過,還從沒親眼見過呢!」吡聽果然很感興趣。
言卿正便拉住他去了御靈境。
紅鯉出現,見到吡聽眼神茫然了一下,道:「感覺你很……特別!」
言卿正想着或許二人都是水中妖獸的緣故吧,對於紅鯉,她就沒必要隱瞞了。
不過紅鯉聽後倒是冷了幾分,畢竟當初也是那暗河中的魚人將小念折磨得遍體鱗傷。
吡聽看她神色突變,不明所以,言卿正想了想沒有隱瞞。
「哦,他應當不是我們族人吧,我們族人是沒辦法離開那個結界禁制的。」
紅鯉聞言臉上少了幾分冷意。
她也表示從沒聽說過有個妖界,對此吡聽毫不覺得意外,還說:「妖界本就在仙界無名,你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言卿正覺得這小孩兒知道的挺多的,便問道:「為何?」
吡聽小大人一般重重嘆氣,才道:「因為妖界其實是在仙界與凡間中間的夾層,妖界其實是在仙凡兩界的夾縫中生存着,沒有什麼人知道的存在,見不得光也登不得仙界!」
這話里的意思聽着耳熟,言卿正瞬間想起了一件事,試探着問:「妖界莫非也是地仙之地?」
「咦?你知道地仙?你竟然知道地仙?」
言卿正默默的笑了:「還真是巧了,我還真認識其他地仙!」
「怎麼可能!」吡聽跳起來,只覺得這信息顛覆了以往所有的認知,「族裏流傳着仙主的承諾,成為地仙之事無奈之舉,只要……」
「只要你們族裏出現了仙王,就讓你們全族登臨仙界?」
「你!你怎麼知道仙主的承諾!」吡聽激動得無以復加,身體不由自主的恢復了本來面目。
言卿正連忙讓他別激動,稍安勿躁,另外她自己也需要把所有事情串聯一下。
思考半晌後,她問到:「我記得你說過,你不知道什麼叫飛升,所以說你們族人並不能飛升,也就是說你們不用渡劫是嗎?」
「不用,我們族人能夠去往妖界的標準是令牌,誰的靈魂令牌變成了紅色就可以去妖界了。」吡聽趕緊說,「渡劫又是什麼?不是仙人才會渡劫嗎?」
「仙人渡劫……跟凡人渡劫大約不是同一級別,所以你們不知道劫龍一族吧!」
「從未聽說……」
「劫龍一族和你們一樣,同樣是被仙主定下地仙之位,生存於仙凡兩界中間。」
「還有其他地仙?」
吡聽一時難以接受,原來自以為天地間獨一無二的身份,竟然只是坐井觀天?
「仙主有意隱瞞,你們自然……不,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
吡聽沉默良久,忽然就開始掉眼淚:「我們都被騙了!」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
收拾好情緒,言卿正給他詳細講述了劫龍一族的歷史與使命,但對於跟二叔的計劃她隻字未提。
「這樣想來,我們族裏每年被選拔去仙界的族人們,恐怕也沒有什麼好的命運。」吡聽忽然緊皺雙眉,「仙主既然會交給其他地仙這樣永無休止的任務,對我們也不會是說的那麼美好。」
吡聽這一族是水中生物,每次的繁殖都是多卵,甚至成百上千,所以族人很多,每年都有億萬族人被仙界選拔走,原以為他們都飛黃騰達了,現在看來恐怕下場悽慘。
「我一定會去仙界搞清楚的!」吡聽重現燃起鬥志,握拳發誓。
言卿正卻想起了仙界那些門派中豢養的妖獸,源源不斷,或許……
爭想着這個可能,只聽吡聽忽然別有深意的對她說:「你這人倒是有些邪門兒,你還有什麼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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