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門山門不遠處鎮子上的一家客棧里,一直封閉的房間突然傳出了一些動靜,掌柜的心有所感,趕緊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匆忙來到後院。墨子閣 m.mozige.com
他恭敬的候在門外,少頃,一男一女走了出來。
掌柜的一看連忙上前問候:「恭迎二位長老。」
「錢掌柜辛苦了,我們只是路過,不必在意。」男子溫和一笑,掌柜的便如被春風拂面。
二人微微點頭便向外走去,明明動作飄逸,速度不快,但是頃刻間就消失在了院子中。二人御劍飛行來到天一門山門外,看着這熟悉的景色相視一笑。他們正是言夕與納蘭憐月,而鎮子上的客棧就是言卿正以前經營銀杏商會的時候,一處駐地。
後來成立了歸一門,想着與天一門可以有密切往來,便想在天一門內建造一處傳送陣,但是後來想着不合適,便建在了鎮子上。
二人的到來讓多月頗為意外,不過還是盛情款待了二人。
多月親自帶着他們參觀了天一門,儘管他們二人曾經也是天一門的精英弟子,但是畢竟多年未歸,而且這天一門在多月的帶領下,早已與從前的腐朽不同。
言夕感慨着,從前真沒看出來多月是個治理門派的能手!
三人來到多月的住處,早有弟子收拾好了客廳,端茶倒水。
納蘭憐月問起了多月的飛升預感,多月輕輕一嘆,道:「上次受傷之後,預感就消失了,而今雖然傷勢痊癒,境界恢復,但預感卻再也未曾到來…想必一時難以飛升了吧。」
言夕安慰道:「以師姐的實力,飛升也是遲早的事,師姐就當這是要你錘鍊心性,也是你選定的繼承人沒有做好準備的緣故吧。」
多淡淡笑了:「多謝言師弟寬慰,不過幾年時間,我等得起。」
納蘭憐月也說:「是啊師姐,不怕你笑話,我還想多與你相處幾年呢!」
三人說笑一陣,多月讓幾個列入下一任掌門人選的弟子都過來見禮,其中隱然為首的便是百里西一。
等弟子們都散去了,多月請二人喝茶,然後才道:「你二人一向不願意回來,此行必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言夕一愣,倒是沒想到多月做掌門這麼多年,還是這麼直接。
多月笑道:「我一向不拿你們當外人,沒必要拐彎兒抹角的。」
言夕這才跟納蘭憐月相視一笑,自嘲道:「師姐率真,倒是我二人迂腐了。」
「無妨,想來只是事情太棘手,難以啟齒吧。」多月觀察入微,一針見血。
言夕沉聲道:「此次前來的確有一件要緊的事跟師姐商議。」
看着言夕如此鄭重,多月會意的清空了整個客廳的人,還設了個結界防止偷聽。
「請講。」多月說。
言夕便深吸一口氣,道出了來意。
多月不解的思索一會兒,才問道:「為何要推遲圍剿九幽門餘孽?想當初圍剿九幽門還是你們挑頭的吧。」
「是,不敢欺瞞師姐,當初九幽門的魔修修煉魔功乃是魔畜道,並非是為人類準備的魔功,而且他們因為並不是魔胎,所以修煉魔功要麼爆體而亡,要麼就會喪失神志淪為殺人狂魔,於是我們才決心聯合天下玄門圍剿的。」
多月認真的聽着,敏銳的抓住了重點:「那麼這次你們不主張圍剿,難道能夠篤定他們就不會出現上次的問題了?」
「正是!」
「你們如何保證?」
言夕一時語塞,看向妻子。
納蘭憐月嘆了口氣,對多月說:「師姐,此事說來話長。」
多月挑了下眉頭,往後靠了靠,道:「你們夫妻二人遠道而來,說明推遲圍剿一事對你們來說事關重大,既然如此你們更應該把話說清楚了,畢竟這件事對天下玄門萊說也是一件大事。」
多月說的話合情合理,言夕夫妻沒有反駁的理由,二人心意相通,此時眼神交流間便統一了意見。
「那些魔修……其實就是先前我們抓到的那些,並非是九幽門餘孽。」納蘭憐月幽幽一嘆,慢慢道出了實情。
「不是刻意瞞着師姐,只是這件事情本身也會引來麻煩。而且這次的事情也是偶發的,這幾年來容澈已經把他們管理得很好了,只是畢竟難免有漏網之魚。」
多月表情木然,久久沒有反應。
半晌後,她才吐出一口濁氣。
方才的她並非是毫不在意,而是完全傻了,腦海中亂紛紛的,一時無法相信。
「你們,居然讓卿兒嫁給了一個……魔修!」多月只感覺腦子嗡嗡的疼了起來,心也揪疼。
她一生沒有嫁人,早已把言卿正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如今驟聞她的夫君居然是個天生魔胎的魔修,當真仿佛晴天霹靂!
她低下頭,閉着眼睛,心中的怒火和一些夾雜其中說不清楚的思緒混亂的敲擊着她一向堅韌的心。她的呼吸急促起來,一時間六歲的言卿正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粉玉可愛的樣子,還有她在弟子比試大會上一鳴驚人的突破,她過人的天賦,她不滿彼時天一門的腐朽,從而把天一門鬧了個天翻地覆,把玄門攪了個底朝天!
她做出的不世之功……
這樣的女孩兒,居然嫁給了一個魔修!
「你們的心也太狠了!卿兒不知仙魔之別,你們也不知道嗎?居然放任她往那萬丈深淵裏跳!」多月難過的捂着胸口,想到自己多年來都不了解弟子心中苦悶,從未曾關心過她的感情問題,更是懊悔不已。
納蘭憐月落寞的說:「師姐,你不是也知道卿兒那個脾氣嘛,這件事哪裏是我們能做得了主的,況且我們先前並不知道容澈是魔修啊。」
「別說他是魔修了,就憑他識海里住着個魔尊,這件事就不成!」多月難得嚴厲的說。
納蘭憐月心痛的咬着下唇,她何嘗不心疼自己的女兒,未來要嘗盡夫妻分離的痛苦。可是他們不是普通的凡人父母,對兒女的婚事可以全權做主。他們面對的是自己的女兒,一個在本土為天下玄門立下不世之功的奇女子!
更何況,言卿正從來不是個會乖乖聽話的女孩兒,她的主意比任何人都正,他們做父母的如何去干涉?
多月搖頭嘆息許久,到底知道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此時追究又有何用處?便也揭過不提。
但是對於延遲圍剿一事卻堅決不肯。
儘管早已預料到多月會有此反應,但言夕與納蘭憐月還是微微失望了。
斟酌半天,言夕才小心翼翼的問:「師姐可是仍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
多月一頓,隨即嘴角勾起,冷笑道:「言師弟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
言夕便知道,必行恐怕要無功而返了。
他看向妻子,輕輕搖頭,示意事不可為。
納蘭憐月方才被多月無心的埋怨,心中很是難過,於是還想再為女兒拼一把。
於是誠懇的看向多月,道:「師姐,當初歸一門成立大典上,金芒長老能夠順利完成儀式,多虧你的支持。你能接受金芒長老,為何不能接受容澈是個魔修呢?這些年來,死在魔修手上的人寥寥無幾,而死在妖獸手裏的人成千上萬!你能接受一個妖獸長老為何不能接受一個魔修?」
「師妹此言差矣!」多月卻道:「妖獸畢竟也是同道中人,我們同有仙根,飛升同路!可是魔修不同,我們來不是同宗,去不是同流,我為何要對他們一視同仁!」
納蘭憐月啞口無言,半晌後,多月平息了情緒,緩緩道:「容澈雖是魔胎,但畢竟是我們位面本土修者,我可以放過,但是其他外來魔修,必須殲滅!」
言夕見勸不動,便嘆口氣起身,納蘭憐月隨之起身,二人已無心交談,拱手道別之後,就要離開。
「你們也別想着去說服其他人了,我天一門的態度就代表了天下玄門的態度!」
納蘭憐月悽然回頭:「師姐說笑了,你與我們關係密切,連你都是這種態度,我們還能指望誰!」
多月到底心中還顧念情誼,便道:「回去把容澈看好了,對卿兒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納蘭憐月搖搖頭:「雖然接觸不多,但師姐應該知道那孩子的脾氣吧,他若是個會輕易改變想法的人,他與卿兒早已形同陌路了!」
多月目光閃爍,內心動搖。畢竟她雖然當初不贊同言卿正與容澈在一起,也只是覺得仙凡有別,如今反對也是為了仙魔敵對,對於容澈此人本身還是很認同的。
「我知道容澈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他的出身,所以我才提醒你們看好了他!」多月語重心長的說。
言夕總覺得多月話裏有話,離開之後一直在琢磨,驀然他停了下來,大驚失色!
「怎麼了?」納蘭憐月問道。
「師姐是在提醒我們,她特意提到了容澈的出身,其實別有深意!」
「什麼意思?」
「這次不論成功與否,都不能讓容澈出面,更不能暴露他魔修的身份!」
「為何?」
「他出身風榮皇室,如果暴露了魔修身份恐怕會給風榮帶來不利影響……不,應該是滅頂之災!」言夕臉色蒼白,一旦想通其中的利害關係,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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