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武器蓬勃發展以後,一名能夠滿足要求的士兵通常需要經過至少六個月的訓練,才能形成初步的作戰意識。
與冷兵器時代有些不同,現代戰爭對於士兵的素質要求更高。
不僅需要團隊協作,命令服從,更看重的是兵種協同之間的配合,以及玄之又玄的作戰意識。
而對於這些從平灘避難所退役下來的老兵而言。
雖然他們從出生以後沒多久,大概十幾歲的時候他們就因為各種原因進入了新兵預備營,但實際上接受的現代化訓練其實非常少,甚至可以說沒有。
畢竟要面臨的敵人也不過是城市裏的其他避難所群體。
大家都是一個水平線,巷戰起來更看重位置優勢以及尖端戰力的影響。
哪怕獵虎後來有意識的訓練了一些,但真正上了戰場能夠起到的作用少之又少。
發覺了這點,他也就放任這些人自我發展了。
只要能保持戰鬥力,哪怕天天睡覺不參加日常訓練都行。
反正所有人都很清楚,戰場上的子彈可不長眼睛,現在偷懶到時候付出的可能就是生命代價。
不過在天元領地,很明顯蘇德本不會放任這些老兵這麼玩。
作為正統學院派,他很清楚兵員數量上了量級之後,現在的不作為會帶來多大影響。
所以,就從這些老兵開始。
從他們開始試驗,最終得出一套真正可以適用於廢土的練兵方式!
時間到了下午四點,兩千名準備好的老兵陸陸續續從前哨基地出發。
沒有特殊的講話,也沒有更進一步的任務解釋。
報導處刷完身份卡後,他們便會得到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紙條,上面記錄着信物的位置點。
拿到信物,再抵達新兵營地,就能完成任務。
聽起來還是挺簡單的。
但看着前哨基地內部轟然飛起的十多架無人機,還是有不少人縮了縮脖子,不由加快了腳步。
作弊,這事也就只能夢裏想想了。
再者說,這任務又沒有生命威脅,也犯不着用作弊的方式來刷成績。
按照報到處下發的指示,此次任務總共分為三個評級。
優秀,良好,一般。
其中優秀共設置300名,良好800名,一般則佔據900名。
如果有人靠着作弊拿到了優秀,那麼對於剩下的人而言,等於少掉了一次機會。
或許被之前的同僚直接舉報都說不定呢。
至於合作
果斷拒絕掉了一名突擊手的提議,於然咽了口唾沫,連忙加快了步伐。
哪怕兩人的目的地在接近,也要浪費一些時間分別找到後才能前往新兵營地。
再者說,每個人行軍的步伐和呼吸頻率都有差異。
貿然配合在一起,很容易導致兩個人都不舒服。
「北邊.六十五公里,按照我的速度,最多三個小時出頭就能到。」
從來沒有在如此平坦的大平原上行軍,一連走出去十多公里,於然仍舊是臉不紅心不跳,感覺自己狀態仍舊處於巔峰。
我好像還沒有那麼不堪啊?
轉頭忘了眼後方,聚集在一起的兩千人早就不見蹤影。
於然嘿嘿笑了笑,一種消失已久的自信心又重新涌了上來。
在平灘避難所里,看着訓練室內那些明顯比自己年輕一輪的小伙子們,他們這些老傢伙說不慌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每次訓練時指揮官時不時的提點他們,要着重培養新人時。
那股焦慮感,更是讓人徹夜難眠。
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下一刻就被淘汰,重新變成平民,拖着被嫌棄的殘舊身體去完成每個月的大量任務。
或許還會有被淘汰的風險。
但現在,真正被避難所淘汰,放下心裏最大的擔子後。
再來到一處陌生地方經歷此前從來沒見過的考驗,他們愕然發現,自己好像還沒有那麼老?
不過,於然不知道的是。
這一幕,也幾近相同發生在平原上的各個角落。
幾乎有半數人在行進了一個多小時後,精神面貌都有了一定提升。
「用這麼簡單的任務給他們找找丟失的自信,確實不錯。」
一處臨時搭建起來藏在種植園內的指揮室里。
望着屏幕上傳回來的畫面,警衛部長李虎由衷的讚嘆道。
大約有一面牆的屏幕,一次能顯現三十個小畫面。
每隔十秒刷新一次,幾乎能關注到剛剛出發的每個人。
當然,這肯定不是那些無人機能做到的,在此次訓練中,那些東西就是個幌子。
除了能飛之外,連攝像頭都沒有搭載。
而之所以現在所有人能看到這麼詳細的畫面,還是零號在動用能力。
用來延長信號的分杆如今已經遍佈整個領地各個位置。
作為中樞控制者,零號很輕鬆的便能將自己投影在各個信號點來探測接接收。
再通過對信號的轉碼,就能得出眼下所有人看到的畫面。
不過使用這樣的方式能量消耗也是巨大的。
幾乎一個小時,就要耗費掉接近數千度電。
但對於如今有了四根燃料棒補充的領地而言,倒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了。
等到這些新兵過了前期之後,每隔半小時檢測一次,全程大約只需要五萬度電就能滿足需求,哪怕能石陣的儲藏都能供應得了。
「呵呵,這只是開胃菜,要不是這些老兵實在是死氣沉沉,我連這個環節都想略掉,直接給他們上重頭戲。」
坐在場中央的蘇德本笑呵呵道,只是話里的鋒芒讓所有人不由眉頭一緊。
封天民有些好奇開口:「難道你還準備了其他的?」
「當然,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來檢測這些人的心性和品質,咳咳,領主的要求可是要讓這些人來當即戰力的,我們必須得珍惜每一次動用大規模資源的機會。」
「說來聽聽?」
龍騰村的村長王元帥如今也站在這,聽到蘇德本賣關子,也忍不住的問道。
然而面對所有人的疑問,蘇德本只是諱莫如深的輕輕搖頭。
「看着吧,等會你們就清楚了。」
要想當他手底下的兵,不表現一些真本事怎麼行!
自從來到天元領地之後,呂寬那些人不斷發揮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已經隱約成為了領地的支柱,就連他的女兒如今都大發異彩。
對比起來,他這個曾經手下幾十萬人的指揮官,反倒成了一個「閒人」。
就和那些老兵被獵虎嫌棄不能作戰一樣,這些人的遭遇讓蘇德本也有些感同身受。
既然大家都認為老兵就應該退休頤養天年,那就乾脆來讓他來給這些人啪啪打臉好了。
就從這些老兵開始,真正讓天元軍成為這片廢土的『王牌』!
廢土冬天的夜晚來的很快,大約下午六點出頭天色便已經暗沉了下來。
急行軍出去接近四十公里,找到一處凸起的山坳處,於然坐了下來。
這般酣暢淋漓的暴走,簡直太能讓人發泄心中那股煩悶了。
尤其是從憋屈的地下空間來到寬廣無垠的地上。
渾身熱汗淋漓,哪怕在稍顯寒冷的冬夜裏,也不感覺到那般冰冷難耐。
不過歇息了一會等到熱血稍稍冷卻後,夜裏的氣溫就有些滲人了。
身上還穿着從避難所帶走的訓練服,於然凍得打了個噴嚏,連忙起身結束了休息。
現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二十公里左右。
算上取到信物之後前往新兵營地的路,差不多天亮時能堪堪到達。
「希望不要出什麼意外。」
於然心裏暗暗祈禱着。
然而就像是這祈禱反而起了反作用似的,還沒等到月上中天。
天空中卻不知道從哪裏匯聚來一批陰雲。
短暫的醞釀了十多分鐘,稀稀落落的雨滴便開始從天而降。
這簡直再糟糕不過的消息了!
用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再次校準了位置後,於然內心戚戚。
雨天行軍消耗的體力,至少是平常的三倍不止!
尤其是考慮到他們還要尋找信物,雨天帶來的視線遮蔽就更加致命了。
還沒抵達抵達信物點。
雨勢已經開始愈下愈大。
無奈之下,於然只能暫時先找了個像是廢棄掉的小屋,躲進去避雨。
「還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不然今晚可就難了。」
繼續頂着暴雨前行,耗費體力不說,還極容易患上風寒。
推開屋門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還沒等於然恢復暗處的視力,一道隨意放在地上的醒目標牌卻讓他心中不由一顫。
這是
大約巴掌大小的木牌上,上方寫着『n67.e35』編號,下方則寫着對應的姓名。
古德西。
應該是兩千老兵中的一員。
這難道是他的信物?
於然好奇的拿起手上信物,仔細端詳了一番。
然而這木牌的材質很是常見,並沒有什麼高科技之處。
要是這東西是我的信物就好了.
於然這麼想着,心裏酸溜溜的,不由對這『古德西』的運氣感到羨慕。
本來他還以為所有人的距離差不太多,但現在看來其實是有遠有近。
這還競爭個啥?
遠的天然就要吃虧,近的不僅能節省時間,還不用在這雨天繼續趕路。
隨手將木牌丟到一旁,聽着門外愈發磅礴的雨聲,於然憂傷了。
他的運氣從來都不好,當年之所以從小隊長退下來,就是因為探查目標臨時更換了路線,情報組的人並沒有及時更新,最後才導致了任務失敗。
沒想到離開避難所加入這天元領地,運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差。
「算了。」
突然的發現,讓興奮了一個下午的於然徹底冷靜下來。
待到十多分鐘過去,大雨稍稍小了點後,他推開門繼續趕路。
既然在先天上有劣勢,那就在後台的努力追回來。
泥濘的荒野如果再耽擱下去,恐怕接下來的路會更加難走。
蒙着頭,大約走出五公里時。
一道出現在不遠處的人影,讓於然渙散的注意力再度集中起來。
好像是其他老兵?
對方正趴在地上,用手刨着地面,似乎在尋找什麼。
「哥們,找啥呢?」
突兀的聲音嚇了對方一跳,直到發現於然身上的衣服和自己差不多時。
地上人影才鬆了口氣,連忙道:「找信物呢,奇怪了,明明是這個位置啊?」
「難道信物不是直接就能看到嗎?」
「不知道啊,上面寫的是這裏.」
摸了摸頭,人影臉上有些尬住,再度掏出懷裏的小紙條翻看了下。
嗯,位置確認沒錯,就是這裏。
可為啥找不到呢?
「要不給我看看,我幫你核對下位置?」
「咳咳,不用了,謝謝。」
將紙條放入懷裏,人影有些不自然的笑了聲,沒有繼續和於然搭話。
兩千人互相之間都是競爭關係,如果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信物位置,難免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例如順路的人要是把信物給拿走,放到另外一個地方。
那可就是板上釘釘的淘汰了。
見識了這裏的不同,品嘗了這輩子都沒吃過的美食,沒人願意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到避難所里。
所以儘管互相提防可能會有些過分,但這也是一個士兵應該有的警惕性。
於然點點頭,表示理解。
看着對方挖了一會,他沒在多說什麼,繼續蒙着頭往自己信物的位置走去。
但走出幾步後,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忽然回頭若有所思的問道:
「哥們,我叫於然,偵查大隊的,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古德西,突擊三隊。」
咳咳。
對方的回答嗆的於然連聲咳嗽起來。
古德西?
他的信物不是在五公里外的廢棄小木屋內嗎?怎麼會在這找?
難道難道是有人將他的信物帶到了那裏?
抬頭掃了眼下着小雨的天空,於然沒有看到任何監視設備。
環繞四周,也沒有警衛的身影。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選擇不告訴對方信物的位置,淘汰是大概率的事情。
畢竟沒人會想到自己的信物,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幾公里外的另一個地方。
就像當年執行任務,情報組也沒想到目標人物會在出發前一小時更換方向。
要告訴他嗎?
於然頓時有些糾結,腦子裏閃過對方剛才警惕的模樣。
但只是一瞬間,想起曾經被大隊長背鍋的場景,他不再猶豫。
多少個夜晚,他恨透了那不敢站出來的懦夫情報兵。
恨對方沒有擔當,要讓同伴來背鍋。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人人都想自保,沒人願意站出來主動背鍋。
現在這個選擇的機會又輪到了他的頭上,那還猶豫什麼?
「別找了,你來晚了,你的信物已經被別人帶走了。」
「什麼?」古德西愣住,不由抬起頭看了過來。
「我說,有人,把你的信物,帶走了!」
再度大喊一聲,於然頓時感覺自己心頭都通暢了不少。
「就在那裏,大約五公里左右,你能看到一個小木屋。」
「你的信物就在裏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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