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一間小茶館內,雲景『看到』長公主取走敵國細作名單,心說總算是搞定了,不枉自己追查了這麼長時間。
接下來的事情就輪不上他插手了。
可惜雲景念力不敢伸入皇宮之內,無法得知接下來的具體安排,但他也並不糾結,有那份確切的名單,那個組織必定很快就無了。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那麼我接下來是拍拍屁股走人回船上繼續北上呢,還是留下了觀望一下後續?」
想了想雲景決定留下觀望結果,畢竟都到這個程度了,總得有始有終不是,而且也出來幾天了,也不急這一天半天的。
既然決定留下了看看結果,雲景也就不急着走了,抬頭衝着不遠處道:「老闆,麻煩幫忙續點開水」
小茶館老闆拎着開水壺過來,糾結的看了雲景一眼道:「公子,你這壺茶都換了三次開水了,茶味都泡沒啦,要不重新上一壺茶吧?」
人家還算客氣,沒好意思說你一壺五個銅板的劣茶換了幾次水,賴着不走,如果每天多幾個你這樣的客人,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重新上就不必了,我覺得這茶續上開水還能喝」,雲景靦腆的笑點,出門在外還是節約點的好。
「行,公子開心就好」,老闆被整樂了,給他續上開水,好奇問:「公子可是今年進京參加秋試的學子?」
不怪他這麼問,實在是外地小門小戶的讀書人來京城後拮据過日子的考生太多了,雲景這一副死扣死扣的做派符合外地考生的真實情況。
聽他這麼一說,雲景才意識到,今年的秋試不久後也要開始了。
秋試是考進士,真正魚躍龍門的一關,全國各地的舉人考生都將匯聚京城,一旦考上進士,榜上有名了,還得去皇宮參加殿試排出前三甲,那時所有參加殿試的進士考生都能自傲的說一句自己乃是天子門生。
想到這裏,雲景心說若是將來自己能考上進士的話,殿試之時,估計再怎麼得到皇帝賞識也拿不到頭名狀元,絕對是探花的命。
為啥,長得好看唄,探花都是最好看的那個沒跑了……
當然,那些都是沒影的事情,他這會兒也就心頭自嗨一下,於是搖頭道:「在下並非考生」
『「這樣啊,我覺得也不是,你太年輕了」,老闆加完水後點點頭離去,也沒和雲景過多嘮叨。
這老闆也是個不識數的,雲景穿着秀才服,一看就是秀才,哪兒有資格參加秋試嘛,嘖,看來這京城之中也並非人人都有見識……
另一邊,雲景也在暗中觀察着皇宮那邊的動靜,雖然他不敢把念力深入其間,但也能從外面的動靜了解到一些。
長公主帶着那份名單資料回宮後,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與皇帝溝通的,反正不久後雲景就『看到』好幾個身份一看就不簡單的大佬快速進宮去了,咋傳遞消息溝通的雲景都沒能整明白。
京城還是那個京城,人們的日子依舊。
可在這平靜的外表下,雲景卻是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
若不是他把名單交給長公主,明知接下來有後續的話,估摸着都感覺不到這種微妙的變化。
對此,他只能說大離王朝已經行動起來了,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的進行,恐怕最終那個敵國組織都被連根拔起了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所以啊,很多時候人們眼中的平靜,只是你自己看到的平靜,在這平靜的外表下,卻是無數人在默默負重前行……」
時間一點點來到了中午,小茶館中的雲景有些如坐針氈,因為老闆時不時的用幽怨的眼神看他一眼,他那壺茶續了八次開水,早就沒味了,整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然後他再次『看到』了長公主從皇宮出來,好吧,那我走,於是起身結賬。
老闆看着雲景離去的背影,將五個銅板捏得咯吱咯吱作響,掙點茶水錢太難了……
再次從皇宮出來的長公主是獨自一人,連隨從都沒帶,這不禁讓雲景疑惑,莫不是行動開始後怕走漏風聲才不帶隨從的?
管他呢,雲景遠遠的吊着她,隔了七八公里遠,只確保對方在自己感官範圍中就行了。
長公主這種耀眼的存在,離開皇宮那就跟黑暗中的明燈似得,她這樣的身份出行,不被人留心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事實是以她的實力和身份,在京城這種地方,還真沒必要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她在城中穿行,最後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書店。
那書店開在偏僻之處,一看就上了年頭了,不是熟客估計都找不到那裏,書店中也沒什麼夥計,就一個精瘦的小老頭,頭髮都快掉光了,臉上的老年斑和皺紋看上去隨時都要咽氣一樣。
來到那書店門口,夏紫月身為長公主的威嚴頓時變得蕩然無存,反倒是像個小女孩似得,邁着輕快的步伐進入書店,她看着那精瘦老頭笑顏如花道:「師父師父,我來看你了」
說着,她還伸手去拔人家為數不多的鬍子。
那老頭趕緊護着自己的鬍子心疼道:「月兒來啦,哎喲,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幾根鬍子吧,再拔就沒了」
「好吧,那我就不拔你鬍子了,可是師父,月兒家裏進賊了呢,你這個當師父的可要給我出頭」,夏紫月趴櫃枱上,雙手撐着下巴可憐兮兮道。
老頭的鬍子得以保住,似乎很高興自己的鬍子逃過一劫,美美的捋了一下笑呵呵道:「家裏進賊了打死就是,你找我幹啥」
「可是賊多嘛,有些還挺厲害的,打死倒是不難,萬一把家裏打壞了咋辦?所以師父你要給我出頭,要不然我把你鬍子全拔光」夏紫月嘟了嘟嘴威脅道。
老頭被嚇得手一抖,自己都扯下一根鬍子,心疼得跟什麼似得,一臉怕了的表情道:「好好好,師父給你出頭就是了,真是的,一點都不心疼老人家,我這把老骨頭還得給你去抓賊」
「嘿嘿,師父幫我抓賊,我給你酒喝,千年美酒哦」,夏紫月誘惑道。
咕咚,老頭下意識吞了口口水,舔着嘴唇說:「千年美酒?真的假的?」
「師父幫我抓賊就有,抓不到賊就沒有,你看着辦」,夏紫月笑道。
老頭當即搖搖晃晃的起身,似乎隨時都要摔倒一樣,迫不及待道:「走走走,抓賊去,月兒你可不能騙我啊,若是到時候沒有千年美酒,我去你弟弟椅子上撒潑」
「我巴不得師父去折騰小弟呢,不過現在抓賊要緊,到時候美酒管夠」,夏紫月趕緊去攙扶他說道,順便從邊上拿起一根很正常的竹子拐棍遞給他。
一陣風都能吹倒似的老頭在夏紫月的攙扶下說:「賊在哪兒?趕緊去,抓到後我要喝酒」
「師父跟我來就是了,話說這個賊可不簡單呢,潛伏了近百年,更是成為了青牛學宮的山長,到如今才發現他的賊,師父你說好笑不好笑?」夏紫月攙扶着老頭慢慢走着說道。
他們看似正常談話,實際上聲音穿不出一米遠,而且再稍遠一點,空氣都在扭曲,讀唇語都讀不到他們說什麼。
聽她這麼說,老頭也微微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道「馮毅?」
「就是他咯,其他賊的抓捕都已經安排下去,這個人沒把握,家醜嘛,當然是關起門自己解決了,所以就來麻煩師傅啦」,夏紫月點點頭道。
老頭恢復平靜道:「月兒別和我開玩笑啊,確認嗎?」
「月兒怎麼敢拿這種事情和師父開玩笑,證據確鑿呢,他那屋子裏那些很多連師父你都看不懂的生僻字,居然是記載賊子的身份名單信息,所以師父你覺得還需要其他證據嗎?」夏紫月微微嘆息道。
老頭點點頭說:「這樣啊,既然是賊,那就抓住好了,不過倒是可惜了,那娃子還是我看着長大的呢,轉眼都快百多年啦,對了,如此說來,陳老弟的死會不會和他有關?」
「有關,但不大,馮毅是桑羅王朝那邊的賊,陳先生的死是大江王朝策劃的,這點很確定,不過他也有暗中推波助瀾」,夏紫月搖搖頭道。
點點頭,老頭也不在繼續這個話題,反正很快就要抓住馮毅了,然後他那渾濁的雙眼衝着周圍看了看,皺了皺眉一臉疑惑。
「師父怎麼了?」,留意到老頭的異常夏紫月開口問。
老頭反問她道:「月兒,你有沒有一種被人盯着的感覺?」
「師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月兒的身份,到哪兒都有一大幫人盯着不是很正常嗎?」夏紫月理所當然道。
老頭卻說:「不一樣,我所說的被人盯着,不是被目光看着,而是……怎麼說呢,反正就很奇怪,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貼近了在看着我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我們的每一句話都在對方的觀察之中!」
「有嗎?我怎麼感覺不到」,夏紫月搖搖頭有些茫然,話是這麼說,但她心中卻是警惕了起來,師父的感覺不會有錯的。
老頭道:「不用緊張,對方沒惡意,嘖,有趣,這事兒你別管,我活了這麼多年,難得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正好找點事兒做,現在我們先抓賊要緊,這件事情交給我老人家吧」
「嗯」,夏紫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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