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的寒冷,就像是有人拿了一塊冰塊貼着他的皮膚壓在了背上。
起初,那只是一股涼意,但很快這股涼意就演變成了難以忍受的冰痛。
「金木君!」
淺羽真泰忽然飛出手中的太刀,呈一條弧線,疾掠而去。
神秘男子只微微將身體後仰,就輕易避開了這一刀。
然而,淺羽梨繪也在同時出手,於淺羽真泰甩出太刀的那一刻,她將自己的刀丟給淺羽真泰看,然後快速沖向前去,來到凌紀身邊後,拖起他一隻手臂就將他快速拉開。
「金木君,你怎麼樣了?」
梨繪關切地問道。
可凌紀這會兒脊背上感覺到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
這痛楚,讓他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背後的老夥計在瘋狂地扭動,與那股寒冷的力量多次衝撞。
他已感覺到,剛才那神秘男子的那一刀,好似將某個東西帶入自己體內了。
背後的夥計在排斥它,抗拒它,更像是已經跟它打了起來。
『寒霜精靈?這股冰冷的感覺……是寒霜精靈……』
精靈與精靈,就好似獅子與老虎,雖然種類不同,但也都是兇猛的王者。
王者與王者出現在同一個山頭,這必定是要決出生死,一分高下的。
前幾秒的時候,凌紀傷口上的血還在瘋狂冒出。
但這會兒,那血好似已經自動止住了。
並且,他體內的能量也在大量流失——被那隻新鑽入的精靈瘋狂掠奪。
寒霜精靈它若想跟老夥計打,那它就必須要壯大起來。
而壯大的條件,就是要大量的吸收能量,汲取血肉精華。
在它瘋狂的掠奪下,凌紀血液大量流失,他幾乎都要雙眼發黑,腦袋發懵直接昏死過去。
但也在這會兒,他的四肢,也暫時得到了自由。
他咬着牙,忍着背後的劇痛,忽然伸手進入包里,將一瓶飲料給拿了出來。
這瓶飲料看着是飲料,實際上它是飲料的瓶子,裏面裝的是【四眼魔鳩基液】。
『要吸收你就吸收這個,別他媽喝我的血。』
凌紀心裏暗罵一聲,打開瓶蓋,將還有大半瓶子的【四眼魔鳩基液】咕嚕咕嚕一口氣全部灌完。
大量的基液入體,磅礴的營養能量,迅速地就從消化道擴散到全身。
背後的寒霜精靈,似乎也非常喜歡【四眼魔鳩基液】。
當即,它從背後的位置蠕動着,快速地爬過肋骨,然後附着在凌紀的胸骨上。
當它吸收到能量之後,它那小小的身軀,也迅速地長大。
就好似開了外掛一樣,從一歲的嬰兒瞬間長成了大人。
它將能量吸收得越多,其身體就成長得越大。
等它成長到一定程度之後,居然也是放出了16根觸鬚,從正面,朝凌紀全身蔓延。
如此一來,它等於是跟背後的夥計一正一反。
隔了個胸腔、肺臟,兩者分庭抗禮。
當它的16條觸鬚擴散開了之後,它們兩個的戰鬥,也真正的開始打響了。
觸鬚打觸鬚,先是相互糾纏在一起,相互扯碎、相互排斥。
隨後就是各自釋放能量,來打擊對方。
老夥計放出了電力,刺激着寒霜精靈。
而寒霜精靈則是釋放了冰寒之力,想凍住老夥計。
它們倆斗得如火如荼,然而最受罪的,卻是凌紀。
原本老夥計的電力是傷不到他的。
但是在老夥計對付寒霜精靈的時候,那絲絲電力分明也在傷害着他。
而寒霜精靈釋放的冰寒之力,也同樣傷害着他。
涼颼颼的力量,幾乎將他的血液都要給凍住了。
『你們兩個別打了,再打下去,我可就要掛了。』
凌紀一下渾身抽搐,一下渾身打着寒顫。
其模樣古怪,就跟發羊癲瘋一樣。
淺羽梨繪拖着他,將他儘量往牆邊拖去,遠離那個神秘男子。
淺羽真泰則是雙手持刀,擋在前面斷後。
他沒有再繼續進攻了,
對方往前走一步,他就退一步。
只是儘量在拖延時間。
「金木君,你還好嗎?」
淺羽梨繪蹲下身來,想看一下凌紀背後傷得如何。
卻在她剛蹲下來時,凌紀一個翻身,痛叫了一聲。
——老夥計與寒霜精靈觸鬚糾纏,扯得他渾身筋脈都在抽筋。
其實老夥計已經很收斂了!
如果不是怕動作太大弄死了宿主凌紀,它一開始是佔着絕對優勢的。
而寒霜精靈,在它這種退讓之下,反而是愈加肆無忌憚。
大概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心理,它拼了命往凌紀的主要器官部分鑽去。
先是肝臟,然後是膽髒、腸胃。
它靠近這些地方,導致老夥計根本不敢下重手。
因為一旦失個手,宿主凌紀就得被它給當場誤殺。
如此之下,寒霜精靈在依附在腸胃上大量汲取了【四眼魔鳩基液】之後,就茁壯成長,之後就附着在凌紀的胸骨之上。
與背後的老夥計隔着胸腔,好似隔着楚河漢界,彼此終於形成分庭抗禮的架勢了。
作為宿主的凌紀,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寒霜精靈會這麼強勢。
『不愧是被郁佳琪爺爺培養過的精靈,它不但狡猾而且對【四眼魔鳩基液】的吸收率,似乎要遠勝於背後的夥計。』
也因此,它才能這麼迅速地長大,達到能跟背後的夥計分庭抗禮的程度。
『你們兩真的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我可真的要掛了。』
凌紀已經在翻白眼了,心臟也如針扎的一般刺痛——寒霜精靈釋放的冷氣,讓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但也不知道是兩個精靈良心發現了,還是真聽懂了他的呼喚。
從下一秒開始,兩隻精靈同時放開了自己的觸鬚。
不再纏鬥了。
只是,它們仍是涇渭分明,你在前,我在後,彼此不相往來,井水不犯河水。
在它們停歇後,凌紀也終於緩過了一口氣,從快要窒息的狀態緩緩恢復過來。
「不對,能殺維克、安德森的人,不可能這麼弱。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那個人的身份,只要能說出來。
我或許能考慮,讓你們三個,活一個。」
神秘男人逼着淺羽真泰一直退到了凌紀身邊,而此時他們背後就是牆了,沒法再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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