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西卻沒去,用她那有些哽咽的聲音說道:「我聞不慣雞屎的味道。▲∴頂▲∴點▲∴小▲∴說,」
楊母一聽,這還得了,誰喜歡聞雞屎,難道還要我供着你不成?真當自己是和親的公主啊。楊母心裏不滿,臉上就顯得不耐煩,環顧了一下屋子,問她:「難不成你現在就想圓房?」一急,說出的是隴族版大秦話。
昆西睜大眼睛搖頭,她聽不懂。
得知她聽不懂,楊家人鬆了一口氣,但楊母還是用棉國語再說了一遍。
昆西臉一紅,只道:「我是真的聞不慣,而且我母親如果上來了,看見我這樣,會對公公婆婆有誤會。」
威脅我們?楊父皺着眉頭,給楊母使了個眼色。
楊母無奈,只得另外騰了一間房,總算把她安排了。
至始至終,她未來的丈夫楊壯,沒有說一個字。
昆西一回到房間,就變了臉色,先前的膽小怯懦完全不見。悶頭拾掇,打掃自己的小窩。
楊家人就用大秦話在外面自顧自地聊天,也不怕聲大,反正吉布的女兒聽不懂。只有楊壯聲音較小,比起楊母的大嗓門,他就是蚊子哼,不仔細了還聽不清。
所以,昆西正貼着門板,湊着耳朵......
......
晚上大家在院壩里吃流水席,楊母跟一群婦女在露天鍋灶邊忙活着。人家也免不了關心一下她家的新媳婦,都送來真心的慰問。
「你們別擔心了,這破事兒讓我們楊壯擔了,大家平時也『照應』着點兒。」
幾個婆子連說讓楊母放心,「你不說我們也會讓自家人注意昆西,這是事關隴族的大事兒。」
楊母又道:「知道嗎?那小妮子不懂大秦話,不然更麻煩,自家人說點私房話都不成。」
過來端菜的小本子正好聽到。納悶不已,轉頭就對老丑和駱離講了。
老丑望向駱離:不簡單呀。
可不是,上午的集會上,大家都是用的大秦話,楊壯答應的時候,昆西還特意抬頭那了一眼。那臉紅嬌羞之態,駱離幾個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不行,我得馬上告訴楊壯。」小本子急道。
駱離攔住她:「暫時不要去說了,說了反而打草驚蛇,楊家人突然轉變了態度會讓人起疑。我們只告訴族長師徒三人就行了。」
小本子放下心思。覺得駱離說得很有道理。
尚世江舉着空酒懷:「去哪添酒?」
......
「真當自己是貴客!來了一個月,整天只知啃書練功,生活上,你就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懶貨。」小本子早就想教訓他了,後面低聲嘀咕道:「怪不得一個月了,連個朋友都沒交到,走到哪都惹人厭。」
「我......我忙嘛。」
「就別人不忙,別人不用練功!」
「好了好了。別吵了,每個人的脾氣都不同,慢慢磨合。尚道士你以後也得多跟隴族朋友走動走動,畢竟我們是客人。別啥事都交給駱離,自己當甩手掌柜,你也是成年人了,不是嗎?」老丑這幾句話。說得尚世江雙頰微微發紅。
吃過了團年宴,大家回到木屋裏,掌燈各行其事。
尚世江看不進書了。開始自我反醒,自己一個人在破觀里呆久了,好像是不懂怎麼跟人相處。說他不管事,他馬上就開始管事了,他琢磨到一個被大家都忽視了的問題。
第一次看見昆西,面相就顯示她不久要嫁人,可是目前看來,好像不符合嘛。於是,他趕緊跑去告訴駱離。
駱離聽後,抬眼瞅他:「還真給忽略了。」
「你說會是誰娶她啊?」
駱離也不知道。棉國人臉型和膚色都和大秦人有區別,相術也屬統計學的範疇,沒有大量的棉國人的臉形來作比較,他真沒法仔細丈量昆西的姻緣。所以,看不出她將嫁的人是高是矮是胖還是瘦,又怎麼知道會是誰娶她。
他和尚世江兩人都確定,昆西近期嫁人是不會錯的;小本子就更不用說了,壓根不會看,只會附和駱離。老丑呢,他跟封存義學的是遺錄下部命醫二術,相術上不如駱離。
「還是把小本子和那位前輩也叫來一起分析分析吧。」尚世江說道。
很快,他倆都來了,四人圍在堂廳里,研究尚世江的新發現。
小本子首先發言:「會不會是楊壯把人家給睡了,所以她就提前嫁人了?」
尚世江糾正:「不是提前,是命相上顯示她本就是近期就要嫁人,族長的決定是把她給延後了。」
「回答我前面的話,是不是楊壯把她給睡了。」小本子緊着追問。
「睡」這個字說的還真是難聽,駱離今天才跟楊壯分開,明顯他沒有紅鸞運,而且這一年都沒有,怎麼會是他?
那就只有明天再挨個看看隴族小伙了,這破事兒整的,真是麻煩。
小本子總算找到了由頭,以駱離先得把手養好了,才能抓緊時間練功為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尚世江。
在小本子的淫威下,尚世江屈服了。
回到房間還在皺眉:我資質有限,想要笨鳥先飛跛鱉千里,靠着勤來補拙,你們也不體諒我。想到這也是一個近快跟人熟悉的機會,他又釋然了。
鬱悶啊,要是能拿着遺錄躲進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好好學上幾年真是人生幸事。
楊壯的姐姐家就住在隔壁,平時楊家人忙的時候,就把八歲的侄子楊雲接過來看着昆西,寸步不離。
楊壯跟粉裙姑娘該約會約會,該****,完全把昆西當成空氣。昆西還是一副委屈受氣包的樣子,活動空間最多只到上坡,連中坡那一帶都沒下去過。
楊家人越來越放心,只有住在對門的駱離他們還警惕着。
尚世江早就看遍了隴族的小伙子,即使有喜事兒的也都是人家配好對兒的,不久就要喜結連禮。掉單的一個也沒有。
駱離的手傷在露露的精心照料下,兩個月後就真的恢復了;老丑看着完好的骨頭,不免露出一絲貪婪,要是能把這醫術學到手就好了。
一個天氣晴朗的大清晨,駱離的房裏傳出他一聲高吼,緊接着,他飛奔出屋。
「快看!我的經絡變成了赤紅色。」
要看顏色,小本子還得運氣起勢,老丑是看不到,尚世江趕緊撲上來。一臉艷羨。問道:「你是火屬性?」不然怎麼經絡里有了紅色。
話音一落,駱離的經絡突然抖動,有赤紅變成丹紅,轉瞬回到桔紅色上。駱離不好詫異,一盆涼水澆到頭上。看來還沒有穩固,心中的狂喜驟地冷卻下來。
見此,尚世江和小本子都明白了,勸他慢慢來,不要着急。
三個人正在屋裏聊着。露露急吼吼地跑了進來,照例先偷眼看了看小本子。對駱離說道:「駱大哥,族長讓我給你說個事,明天珠珠下山參加吉布的生日宴會。問你願不願陪她。」
「我願意。」尚世江立馬表態。
露露忍不住斜了他一眼:我問的是駱大哥,不是你。
「也好,尚道士陪珠珠也一樣,我還有事。我的經駱......」
露露滿臉失望,急着回去復命,忙打斷他:「好。我知道了,不敢勞煩尚道士。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
尚世江比露露還失望,訕笑道:「這是看不上我咯?」
「嗖——」山靈突然竄了起來,撞得駱離胸口生疼。
「主人,我被發現了。」
發現了?隴族人不是早就知道你了嗎?
「那個昆西,她看見我了,嚇得滾到懸崖下面去了。」
......
這叫什麼事兒!隴族男女老少,全數出動。直到夜裏十二點,山上還環繞着呼喚昆西的叫喊聲。
族長和駱離幾人坐在紅房子的堂廳里,知道做錯事的山靈,悄悄掛在窗戶上,偷聽屋內的響動。族長一言不發,接二連三的人上來回報:東邊沒有;南邊也沒有;四面八方的人都回來了,均沒有找到昆西。
「小駱,你卜卜,那小姑娘是死是活!」
屋內的人紛紛抬頭望向族長:如果是死了,您已經有應對之法了?
「絕對不會死的,族長。」
珠珠拉着臉反駁駱離:「先前你還說下午就能找到呢?現在馬上過零點了,連屍首都沒見到。」
「我說我去找,你又不同意,非得把全族都驚動了,她成心躲我們,哪裏能找到。」
「如果她不是吉布的女兒,我會阻止你嗎?」
「她不是隴族人和我去不去找又有什麼干係?」
「咳!」族長皺眉,制止他們再爭吵,說道:「不讓你去的人是我,珠珠只是執行命令。」
族長臉上的疲憊之色突然消失了,一字一句地說道:「棉國的格局馬上就要出現變化,隴族也迎來了四百年第一個棉國媳婦,多事之秋,吉布虎視耽耽。他女兒失蹤了,我們必須要拿出態度,找到她的只能是我們隴族人,絕不能在小事上讓人抓到把柄。」
露露怯怯問道:「那......那如果昆西死了呢?」
「死了......」族長站起身,來到窗前,看了半晌,說道:「死了更好,我們就補給他一個隴族『昆西』。」
用易容術是可讓隴族姑娘假扮昆西,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遲早要露出破綻。大家都能想到,沒可能族長不知道,這只是權益之計,難道族長還有什麼後招?
族長忽地轉身:「安逸日子過久了,我這心也越來越軟了。珠珠露露!」
「在!」
「下坡司馬家的女兒司馬瑤病早就好了,一直躲在不敢見人,珠珠過去告訴她:讓她開始準備起來,她要是表現好了,我會讓他們司馬家搬到中坡來。露露繼續帶人悄悄尋找,找到了就盯住她,看她到底想幹什麼,居然躲起來。」
司馬瑤?就是族長準備用來假扮昆西的人。可是為什麼又躲着不肯見人。
小本子看向駱離,輕聲問他:「那昆西回來怎麼辦?」
昆西不會死,遲早會回來,駱離看過他的面相,族長也知道。
駱離緊瑣眉頭,對族長說:「族長,從上來的第一天起,我就當自己是隴族的一份子。您的計劃為何不告知我們?我們很想盡一份力。」。
族長不答,反而問駱離:「你說昆西近期就有紅鸞之喜?」
雖然現在看來還是沒影的事兒,駱離還是堅定地點頭。
「看來真是天意。」
天意?駱離突然從族長的眼裏看到一絲殘忍。一閃而過,並沒有捕捉準確。
「我暫時不確定昆西打的什麼主意,但我相信你的卜數,因為你的師傅是鍾方;所以,她遲早會出現的,她也逃不出去。後面的計劃我會告訴珠珠,這件事情上你幫不上忙,如果好奇可以問她,至於她講不講就是你倆的事了。好了。都散了吧!」族長別有一番意味。
一旁的老丑和尚世江都皺眉,看出了族長的態度,她是有意撮合珠珠和駱離。
小本子覺得那個昆西莫名其妙,為什麼躲着不肯出來。難不成是怕了山靈?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族長說的天意又是什麼,她馬上就要嫁人了?
想到這裏整個人都不好了,昆西才十五歲呀。恨不得馬上就去找珠珠問明清況。心裏跟貓抓似的。
這一夜大家都睡不好,昆西消失了一夜,露露也不見回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找到人。照例隴族大嬸送來早飯,他們吃過飯後又涌到紅房子去。
結果門外破天荒的站了兩個侍從,告知他們:族長從今天起閉關半個月,紅房子誰也不用來了。
「族長也需要閉關?」連尚世江都搞不懂了,她閉哪門子的關啊?
老丑道:「可能是不想見我們,你們要去找珠珠就去吧,我還有好多藥沒弄,得回去了。我也閉關一天,你們不要打擾我。」
小本子好笑:「曾叔,你越來越幽默了。」
她和駱離去見珠珠,問尚道士要不要去。
尚世江想到昨天晚上族長的話,心裏不舒服。第一次拒絕了和珠珠正大光明相處的機會,跟着老丑回去了。
且不說尚世江回到木屋,更加發奮學習葛氏道術。他認為珠珠就是看上了駱離厲害,勢必要趕上他,奪得美人心。
駱離和小本子去找珠珠前,先到楊家看看。楊壯和粉裙姑娘一臉愁容,托着腮,並排坐在門檻上。
姑娘長得普普能通,和楊壯倒是蠻般配。楊壯看見他們過來了,介紹道:「這是陶桃,我的未婚妻,之前沒有告訴你們,絕不是有意瞞着,而是她還沒接受我。」
陶桃姑娘霎時臉紅了,輕輕掐了一下楊壯的腰。
小本子打趣道:「你還得要感謝昆西啊,如果不是族長把她許給你,陶桃也沒這麼快同意吧?」
楊壯被小本子說中,頓時有些扭捏,轉瞬又換上了愁苦的臉:那壞妮子昆西,還沒找到呢!
駱離又不是帶小本子來說瞎話的,馬上問他們:司馬瑤是誰,得了什麼病?
楊壯作為族長心腹,露露的大哥,也摸出一點族長的想法。昨天族長又間接表明了她看好珠珠跟駱離,也就不再隱瞞,言無不盡。
這就要從隴族怎麼變成母系氏族開始說起,司馬瑤一家是個大家族,司馬一姓的先輩初時在隴族地位很高,當了三百多年的族長。也許是後來生活安定,這些司馬族長們越來越殘暴和懶散。
三番五次至全族的利益於不顧,導致差點滅族,從遷過來的兩千人,縮小到不足百人;還把隴族的功夫全數收入司馬家的囊中,只挑他們看得順眼的隴族子弟傳授。
需要發展人口,女人的地位驟然提高,棉國鴉片泛濫,司馬家的男人個個都沾染上了,身子虛空,又奢侈荒淫,早就引起了族人的不滿。
這時出現了一個女領袖,她就是族長的母親。沒有料想到難,僅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拿下了司馬家,從此將隴族的歷史改寫。為免某姓坐大,她立下族規,凡是族長必須捨棄母家姓,連收的弟子也一樣,此生只以隴族大局利益為重。
原來隴族並不是一開始就是母系氏族啊,小本子頓時佩服族長的母親,真是女中豪傑。
「所以,司馬家這一百年來都住在隴族下坡?」駱離問道。
「是的。前族長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一視同仁,憑本事說話。他們司馬家那個樣子,能傳下來就不錯了,只有住下坡的命。」
陶桃聽得有點無聊,站起來說道:「我去幫幫珠珠,上司馬家看看。」
「好,你去吧,晚上過來吃飯。」
陶桃答應了一聲。笑着走了。
楊壯接着講道:「司馬一家延續到今只有十五口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天罰,至從我們轉成了母系,他們家就一直生兒子。這一代只有一個女兒。就是司馬瑤,偏偏還不爭氣。」
駱離和小本子都堅起耳朵,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不爭氣。為此,族長竟然要滅族。拿他家唯一傳宗接待的女兒去假扮昆西。
司馬瑤繼承了她先輩的秉性。至從十五歲可以下山後,就在山上呆不住。棉國不敢和花花世界般的大秦比,比隴族可以熱鬧多了。一來二去,她看上了一個棉國男人。那小子就是吉布手下副將的兒子,還是個有婦之夫,長得破為俊俏。不用族長出手,其他族人也會棒打鴛鴦。偏偏她還懷孕了,未婚先孕,先不說丟不丟人的問題,光是這孩子父親的身份也是留不得的。族長一劑打胎藥灌了下去,司機瑤就病倒了。
當時鐘方真人也在,因為這事,還跟族長起了齟齬。
小本子眼睛一亮:「我懂了,司馬瑤想下山,族長讓她用昆西的身份,正合她意;這不就跟那副將的兒子匹配了嗎?她一定想法設法扮演好這個角色,而且,她還會想辦法離開隴族回到吉布家去。」族長真是太高明了,小本子越來越崇拜隴族的族長了,個個都好厲害。
楊壯笑道:「正是這個理。」
駱離跟着附合,笑意沒達眼底,因為他看出了另一層意思。
從楊壯家離開,駱離自言自語:「想不到區區四百人的隴族,也需要玩政治。」
「什麼?」
「我就不去找珠珠了,你替我帶個話,就問他司馬家是不是開始不消停了。」
「不會吧?不是就司馬瑤一個女兒了嗎,她為情所困,心裏還有家族利益?」
駱離回到家,尚世江跑出來觀他的臉色,好像他臉上能看出花兒來。駱離只覺好笑,反而拍拍他的肩膀,只有一句話:我是不會和你爭的。
這好比一針強心劑,尚世江萎靡了一上午的心總算是能跳得歡快了,開開心心繼續回去背書。
到了午飯時間,小本子回來了,耷拉着腦袋,一看就是沒問出話來。
「你有把我的話帶到了嗎?」
「什麼呀,我還沒走近,她就說叫你來問她。然後人就跑開了,跟個兔子似的。」
老丑擺碗放筷,說道:「吃飯吃飯,未來族長忙着呢,又不是躲你;珠珠藏不住話,不信我們看,就算不問,後面她自己都忍不住要說。」
老丑自以為年齡最大,會看人,結果這次還真的說錯了。到了第二天,珠珠連人都見不到了,更別說過來聊閒話。
露露同樣沒有回來,紅房子裏還是大門緊閉。好似把事情交給露珠二人,族長很放心,連過問一聲音都不消。
快三天了,即使不被猛獸吃了,渴也要渴死了。
就在駱離他們忍不住要偷偷潛下懸崖的時候,露露帶着昆西回來了。
那場景還真是讓人張大了嘴巴合不攏,昆西死死拽着露露不鬆手。被露露掙脫了又整個兒抱住,用她那還沒發育完全的胸脯死死貼住露露的後背。在大庭廣眾下,露露從臉紅到脖子根,終於下了死手,一掌把這煩人的口香糖給劈暈過去。
......
當天晚上,又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昆西馬上就要成婚了,嫁給司馬瑤的父親司馬源。
「這怎麼可能啊!這露露心眼咋這麼壞呢,擺明了昆西看上的是他,專程等着他去找。他為了甩掉包袱也不能這樣啊,說不定他倆已經發生了什麼,不然一個小姑娘不可能沒臉沒皮在大庭廣眾......」尚世江腦洞大開,指明道姓地臆想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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