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法則 228 神的領域

    一片虛無，當然稱不上另一個世界。

    高起確實感到了空間之門的引力，但他的身體卻紋絲未動，因為他此刻再次說了一句話。

    「以吾之名，此地空間禁錮。」

    高起就像換了一個人，而在他說完後，空間之門開始閃爍。

    「自動清理失敗，空間守護者即刻介入！自動清理失敗，空間守護者即刻介入！」

    機械的精神交流開始重複響起，但是當然不會有什麼空間守護者介入。

    可是短短的片刻之後，羅薩里奧諾維奇一臉激動的指向了天空，他顫聲道：「空間之門，真正的空間之門！」

    朗基努斯之槍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之門，這個空間之門通往一片虛無的宇宙。

    但是在朗基努斯之前開啟的空間之門後面，在高起面對着的天空，一個佔據了半個天空的空間之門悄無聲息的出現。

    酒店裏自帶的能量監測儀爆裂，發出了啪的一聲巨響，與此同時，全世界所有的能量監測儀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破裂。

    高起看向了天空，他不再理會面前的朗基努斯之槍，因為就在那個佔據了半個天空的空間之門打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在空間之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充斥了高起的每一個細胞。

    不屬於自己，但可以隨意調動的力量。

    高起伸手指向了天空，他滿臉凝重，卻也信心滿滿的道：「以吾之名，此地禁止傳送！」

    上次當高起這樣說了之後，空間之門就關上了，但是這次不一樣。

    小小的空間之門在高起說出這句法則的時候，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懸在高起額頭前的朗基努斯之槍掉落在地，砸在了高起的腳前。

    但是那個大的空間之門沒有消失。

    天空是陰沉的，烏雲覆蓋了整個天空，但是在烏雲之下，出現了一個佈滿了紅色雲彩的天空。

    不知道是朝霞還是晚霞，但是蔚藍的天空中，半是白雲，半是染紅的雲。

    那是另一個世界，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天空，而在另一個世界的天空映照下，把一號城染成了紅色。

    很美。

    楊旭不再猶豫，他只是大聲道：「衝過去！」

    羅薩里奧諾維奇將手一揮，大吼道：「佔領我們的新世界！烏拉！」

    但就在這時，一片烏雲，一片陰影覆蓋了空間之門後面的天空。

    那是精神上的壓迫，但也確實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物體遮蓋了另一個世界的陽光。

    然後，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空間之門後面。

    一個仿佛籠罩在陰影之中，又仿佛是裹着黑雲的身影，雙手撐住了空間之門，看向了這個世界。

    然後，一個巨大的聲音如同滾雷般響了起來。

    不再是意識上的交流，而是滾雷一般的聲音，而那個聲音里蘊含着無盡的憤怒，還有無盡的快意。

    「人皇！」

    高起沒有恐慌，也沒有驚懼，他此刻只有極度的憤怒，但是在殘存的理智之下，他開始做出回應。

    「以吾之名，此地空間禁錮，禁止傳送！」

    空間之門閃爍了一下，但是沒有消失。

    滾雷一樣的聲音再度響起。

    「找到你了！」

    高起無法再沉默，他滿懷憤怒和恨意，咬牙切齒的道：「天災！」

    高起的附近聲音並不大，但是他的聲音隨即卻在空中炸響。

    一團巨大的黑影就要衝出空間之門，逐漸可以看到一張模糊而朦朧的臉，出現在了空間之門後面。

    「這裏就是罪惡深淵，這就是混亂之地！人皇，和你的世界一同滅亡吧！」

    那張臉即將衝出空間之門，高起再次用他並不完全知曉的方式大吼道：「以吾之名，此地禁錮！禁止傳送，給我滾回去！」

    高起在怒吼，那張朦朧的臉停在了空間之門後面，但是很快，那張臉再次開始向前涌動。

    「瀆神者，你的追隨者死光了，你不再具有神力，你不再具有神之領域。」

    惡毒，但是充滿快意的話音再次響起，然後空間之門後面的存在快意的道：「你是精靈的守護者，但精靈已經滅亡，你是獸人的大帝，但獸人已經滅亡，你是人族的皇，但人族即將滅亡，你妄圖弒神，但神是不死不滅的，我將降臨在你的世界，而你……必將滅亡！」

    高起在憤怒之外，開始感到了絕望。

    絕望的不止是高起。

    以為空間之門後面是希望之地，但是現在看起來，空間之門後面不是人類能涉足的。

    狂喜之後是極其強烈的挫敗感。

    楊旭突然道：「我們很可能提前打開了第三次災變的空間之門，我建議，發射核彈！」

    話音剛落，兩道拖着尾焰的火箭從一號城裏升起。

    看着很慢，但速度真的很快，拖着尾焰的火箭徑直打進了空間之門。

    而在看到火箭的一瞬間，羅薩里奧諾維奇大吼道：「發射大伊萬！發射！」

    第三個火箭是在空中發射的，是在羅薩里奧諾維奇乘坐的飛船上發射的。

    孤注一擲，拼死一搏。

    高起還在試圖關閉空間之門，因為他知道天災降臨的後果是什麼，但是他現在做不到。

    三枚火箭前後打進了空間之門，然後，亮光閃起。

    高起的眼睛被刺痛了，他閉上了眼睛。

    空間之門在雲層之下，雲層距離地面不會太高，在這個高度上發生核爆，會把一號城變成廢墟。

    楊旭閉上了眼睛，他昂起了頭，張開了雙臂，朗聲道：「核彈之下，眾生平等！」

    要麼死，要麼生，沒有第三種可能。

    楊旭準備迎接死亡，但是始終準備着的人們會在地下核庇護所里出來，迎接生的希望。

    但是只有光，沒有衝擊波，沒有聲波，沒有核輻射，沒有核彈爆炸帶來的一切後果。

    空間之門離着地面看似很近，但終究是人類尚且無法理解的存在，核彈成功爆炸了，而且是連續爆炸了三個核彈，但都是在另一個空間。

    空間之門開始閃爍，但依然存在。

    「人皇！」

    又是一聲滾雷般響起的怒吼，只不過怒吼是核彈爆炸後發出的，這就意味着天災依然存在。

    聲音戛然而止，只餘下連續的回音，而這次滾雷般的叫喊聲中蘊含的只有憤怒，沒有了快意。

    楊旭睜開了眼睛，他滿臉的絕望和貝利亞對視了一眼，然後他們兩個又一起看向了天空。

    空間之門在閃爍，但天災那張巨大而朦朧如烏雲的臉已經消失不見，空間之門後面只有巨大的蘑菇雲。

    楊旭輕聲道：「五千萬噸級的氫彈啊……」

    貝利亞卻是苦笑道：「我們用了一億噸當量的大伊萬。」

    兩個人的話里只有同一個意思，核彈沒用，這意味着眾生之上，終究是有不平等的存在，非人類的的存在，甚至是非人類能夠想像的存在。

    有人絕望了，但有人還得努力，這時高起再次沉聲道：「以吾之名，此地不可探視。」

    空間之門似乎開始扭曲，而高起還沒有停下，他繼續伸手在空中揮舞着複雜的圖案，繼續道：「以吾之名，此地不可探知。」

    「以吾之名，此地禁止傳送！」

    「人皇！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的世界了！你必將滅亡！」

    空中再次傳來了憤怒欲狂的大吼，天災還在，但是祂已無法再維持空間之門的存在。

    空間之門在兩次閃爍之後瞬間消失，天空再次被密佈的烏雲遮蓋。

    楊旭朝着高起伸出了手，他驚呼道：「不要關閉……」

    但是空間之門已經關上了，而這時貝利亞卻是一臉木然的道：「關了吧，不關現在人類就該滅亡了，很明顯，那是神的領域，不是我們能夠進入的。」

    空間之門關閉，高起的力量也隨之消失，這讓他感覺到了身體好像徹底的被掏空，讓他臉站立都極度艱難。

    但高起這次沒有暈倒，他轉過了身，看向了羅薩里奧諾維奇，看向了楊旭，還有貝利亞，在短暫的沉默後，他突然道：「你們讓我很生氣！」

    貝利亞立刻變了臉色，他馬上對着高起躬身道：「對不起，我們馬上消失。」

    羅薩里奧諾維奇在臉色幾度變幻之後，注視着高起開始緩緩後退。

    楊旭嘆了口氣，他對着高起低聲道：「我能說什麼呢，對不起，請聽我解釋好嗎？我可以解釋的。」

    高起越過了楊旭，他對着正在後退的羅薩里奧諾維奇道：「站住！」

    羅薩里奧諾維奇馬上停下了腳步，一臉木然，也是一臉無奈的看着高起。

    高起就看着羅薩里奧諾維奇卻不說話，朱可夫一臉戒備，也是一臉絕望的站到了羅薩里奧諾維奇的身前，但隨即被羅薩里奧諾維奇給撥開。

    已經沒力氣說什麼了，但不乘着現在說點什麼，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所以高起乾淨利落的道：「滾！」

    羅薩里奧諾維奇扭頭就跑，而朱可夫和貝利亞迅速跟上。

    雖然沒說什麼，一共也就兩句三個字，但高起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我不讓你走，你就不能走，我讓你滾，你就馬上給我滾。

    識時務者為俊傑，而這幾位顯然都是，他們毫不猶豫的在絕對不可招惹的人面前，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這時候，高起才終於對着楊旭道：「現在你可以給我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