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號農場一個月了。
氣溫早就回暖,寒潮持續了四天然後突然開始升溫,每個人都擔心的第三次災變並沒有來,荒民也沒有再來過,所以這一個月來,雖然過的提心弔膽卻是很安全。
而一場寒潮之後,倒是有不少動物從山裏下來了,來到七號農場的附近試圖獲得更多的食物。
如果說荒原有什麼好的地方,那麼能打獵就一定是其中之一。
野雞和兔子本來就很多,一直很多,原來打都打不完,然後最常見的就是野豬了,野豬成群結隊的從山裏出來,把七號農場的紅薯和土豆拱出來吃掉,在人類需要保護的今天,這都是非常好的獵物。
但農場附近的野雞和兔子特別多那是以前,到了現在,高起射程範圍之內絕對沒有野獸的存在。
高起練槍法從來不用靶子,他只打活物,而且是能吃的活物。
舉着望遠鏡搜索了很久,高起頹然放下,射程之內除了喜鵲沒有其他任何動物,但他不打喜鵲,因為喜鵲不好吃。
當然只是相對來說更難吃,因為這七號農場就沒有好吃的東西。
天快黑了,這是動物出沒的時候,但是高起依然沒能發現任何可以打的東西,他只能遺憾的準備離開哨塔。
但這個時候,他眼睛裏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於是他馬上轉身,用望遠鏡看了過去。
那是一頭狍子,這是高起第二次見到狍子,只不過距離有點遠,按照參照物來觀測,應該是在五百米左右。
高起有些猶豫是否要開槍,因為五百米的距離有些遠了,這個距離打人沒問題,但是打獵,就有些問題了。
5.8毫米口徑的軍用步槍,穿透力一等一的好,但穿透力有些太好了,打在狍子身上就是一槍兩個眼兒,除非是爆頭,否則就算擊中心肺區,狍子也一定能跑出去很遠很遠,雖然最終一定會死,卻真不一定是在哪裏。
如果只是練槍法或者殺戮,這一槍當然能打,配上瞄準鏡之後五百米肯定屬於射程範圍內,但如果是打獵,高起沒辦法保證一槍爆頭,那就最好別打。
高起很糾結,他在生死關頭不會糾結,任何大事他都不會糾結,可是在這種小事上,在這種很有誘惑力又考驗他獵德的事情上,他就會糾結個半死。
端起了步槍,從瞄準鏡里對準了狍子,距離太遠了,狍子在瞄準鏡里也是個小點,只能瞄個大概,根本不可能準確的瞄準腦袋的,瞄都沒法瞄,那自然就更沒辦法保證命中了。
狍子突然轉身離去解救了高起,因為他終於不用糾結了。
輕吁了口氣,高起收起了步槍,但他順着狍子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後,立刻就怔住了。
狍子會跑是因為一輛車順着高速開過來了,高起楞了片刻後突然就大喊道:「有車!有車!」
就看到那輛車的一瞬間,高起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兒,但肯定很高興就是了,因為看到車就說明城裏終於來人了,就說明朝夕城解除了一級戰備,不會一直封閉下去,而朝夕城打開城門,就說明第三次大災變肯定沒來。
自從到了七號農場,就徹底與世隔絕,即使後來再有多少次能量波動高起也不會知道的,而現在,他終於可以確定真的沒事了,至少是暫時沒事。
車開的很快,而王梓豪他們出來的更快,幾個人全都上了屋頂,看到了那輛車後,王梓豪立刻就激動的大吼道:「城裏來人了,沒事!沒事啊!」
王梓豪對生死一直都挺淡然的,但他在城裏還有老婆和一個女兒,所以他當然會激動。
三個人又跳又叫的鬧了片刻,隨着車越來越近,王梓豪激動的道:「快,快開門。」
幾個人歡天喜地的把一個月來從沒開過的鐵門打開後,就在門前翹首以盼。
車直接開了過來,停在了大門口,然後車門打開,黃飛從副駕駛上下車。
早有預料的高起立刻欣喜的道:「飛哥,我在這兒呢。」
高起很激動,他真的很激動,他迎到了着黃飛身前,一臉狂喜的道:「飛哥你沒事就太好了!」
高起是真的高興,不光因為黃飛出來就代表着城門開了,不光是因為黃飛是他的靠山,他就是因為自己一個熟悉,而且好像關係不錯的人沒事兒開心。
黃飛很感慨的拍了拍高起的肩膀,就是矮了半頭的他做這個動作挺不好看的。
何軍也從車上下來了,他對着高起笑道:「好久不見,這一個月過的還行吧。」
高起對着何軍笑了笑,道:「挺好的,挺好的。」
黃飛往高起身後看了一眼,道:「這一個月還好吧,在這兒待的舒心嗎?」
高起趕緊道:「挺好的挺好的,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危控部異能二組副組長黃飛,飛哥,這位是七號農場王梓豪場長,他叫周浩然,這位是丁嘉澤,我們相處的特別好。」
何軍笑道:「我說兄弟,韓組長去一組當組長,飛哥是二組的組長了。」
高起先是一愣,然後他馬上道:「恭喜飛哥。」
黃飛皺眉道:「不忙說這個,其他人呢?」
高起一臉無奈的道:「現在七號農場就我們幾個了,其他人……沒了。」
黃飛詫異的道:「什麼意思?沒了?」
王梓豪低聲道:「我們遇到異獸的襲擊,護衛隊全體陣亡了,然後就高隊長剛到第二天早上,附近的荒民對我們發動了襲擊,又死了三個,那些荒民里有個異能者的,還好高隊長打死了他,要不然我們這些人肯定完了。」
黃飛再次愕然,他看向了高起,一臉詫異的道:「你打死了一個異能者?」
高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沒錯。」
黃飛還是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道:「怎麼打死的?」
高起這一個月來始終在想一件事,那就是異能者的鐵鏈捆住了他的胳膊之後,為什麼他會沒事。
什麼可能都想過了,包括異能對他無效這種事高起都想過,但是想想韓若鋒的異能他並無法抵抗,那麼異能無效這種可能好像也不太符合他的情況。
高起沒辦法再找一個異能者測試一下,所以他這一個月來只能自己空想,卻始終沒發現自己有任何異常,而他很想找個人問問的,但他卻始終沒和任何人提起過。
為什麼不說,因為高起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在這個異能者越來越多,而且地位越來越重要的今天,如果他真的有能使異能無效的異能,那必然是他的不幸,因為他會成為所有異能者眼中的天敵,比公敵危險的天敵。
以前高起特別希望自己已經是個異能者,而現在,除非他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異能者的天敵之前,高起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異常,包括黃飛。
現在黃飛問起為什麼能打死異能者,高起只能有選擇的說了。
從腰間拔出了短噴,高起一臉慶幸的道:「多虧了這把短噴啊!當時那異能者衝着我就過來了,我手槍子彈都打完了,我看着打中了那異能者三槍,可他就是沒事兒,然後我掏出這把噴子,就一槍,一槍就把他給打死了。」
在追問下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了一邊,沒有添油加醋,但高起也沒說自己的胳膊曾被異能者的鐵鏈纏住,而且他還沒事。
高起的描述足以讓黃飛和何軍瞠目結舌,然後黃飛指着高起拿在了手裏的短噴道:「你用這把槍又打死了一個異能者?行啊你!」
說完的黃飛還對着何軍道:「怎麼樣?」
何軍豎起了大拇指,對着高起一臉佩服的道:「厲害!用這把槍打死一個變異人,一個異能者,你這神槍啊!」
周浩然立刻道:「高隊長不光是神槍,他還……」
王梓豪馬上用更誇張的語氣道:「高隊長還打死了好幾個荒民呢,一槍一個,一槍一個,他可不是只有這把槍厲害,他是什麼槍都厲害,黃組長您看我們院裏,這曬着的肉乾兒,這都是高隊長打的野味兒。」
黃飛往院裏看了一眼,道:「是嗎?還有野味兒呢?都有什麼啊。」
高起笑了笑,道:「哎,咱們別在這兒說啊,進去說嘛,快請進,請進。」
黃飛點了點頭,他看也沒看王梓豪等人,只是抬腳往前走的同時道:「那就進去說,我今天來找你有點事兒。」
院子裏的掛着一串風乾的野雞,高起指着野雞道:「今天的太陽足,把熏過的野雞和兔子拿出來曬曬免得壞了,還有熏過的野豬肉呢。」
黃飛嘆了口氣,道:「不對,你們這就不對,不能曬的。」
高起笑道:「不知道啊,我們都是摸索着做的,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搞。」
「哪個是你屋?這個啊,進去說點事兒,小何,把我帶的東西拿上。」
何軍返回車上,王梓豪他們識趣的離開,等高起把黃飛領進屋後,
黃飛先是來回瞧了瞧,然後他坐在了高起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一臉隨意的道:「槍法練得怎麼樣了啊?」
「還行,還行。」
黃飛笑了笑,道:「行不行的都得是你了,今天晚上跟我去辦件事兒,敢嗎?」
這個敢不敢一問,高起就知道這事兒不好辦,肯定很危險,而且很明顯的,黃飛一開始去找學校找他,就是為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了。
高起肯定不能說不敢,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堅定的道:「沒什麼敢不敢的,只要飛哥你用得着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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