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市長辦公室遭了匪徒,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見報道?
「媽,就是市長辦公室遭了匪徒才要低調處li,眼下正是派系爭鬥的關鍵時候,一丁點小事都會被對方揪着做文章,劉市長低調處li此事是正常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夏芍坐在父母屋裏,低頭為父親削蘋果,垂眸笑道。
李娟聞言張了張嘴,吶吶看着女兒,半晌才道:「怎麼還有這麼多說法?唉!官場上的事,就是複雜。」
顯然,女兒的說法,李娟還是信服的。
三天前,真是把她嚇得魂兒都丟了。女兒直到午飯快結束的時候才到了酒店,只是簡單地和家裏長輩以及公司高管打了聲招呼,坐了一會兒,便散席讓眾人各自回去了。這讓李娟生了一肚子的疑問——明明是她把人給叫齊湊到一塊兒的,怎麼才說了幾句話就讓人都回去了?
但還沒等她問,女兒便開車帶她去了醫院,她這才知道,丈夫在市長辦公室遭遇匪徒,被打了!
「你爸也真是,被劉市長叫去談事情都能遇上這事,你讀初三那年也是,莫名其妙被幾個小混混在廠子門口給打了。你說你爸怎麼淨遇上這種事?」李娟滿臉心疼,在醫院裏住了三天,今天丈夫回家休養,醫生說少說要養一個月。
夏芍聞言,低頭削着蘋果,不語。這兩次的事,父親都是受他連累。天知道她在京城時發現冷以欣已在來東市的飛機上,這一路有多心急如焚。幸好,冷以欣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下。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好端端的,提以前的事幹什麼?」夏志元看了妻子一眼,使了個眼色。以前的事是他倒霉,那群小混混打錯人了。這回對方可是衝着他來的,顯然跟女兒有仇,妻子不知實情,這話女兒聽了該難受了。
李娟嗔了丈夫一眼,「以前的事不提,這回呢?你畢竟是去了市長辦公室後才遇着匪徒的,聽說劉市長倒傷得不重。」
說起此事來,李娟也有些疑惑。市長辦公室遭了匪徒,難道不是衝着市長去的?怎麼劉市長反倒沒事?
「唉!一個人有事還不行?還得兩個人?」夏志元含糊道。幸虧劉市長沒事,不然,他心裏該更覺得過意不去了。見妻子還想說什麼,夏志元擺了擺手,「行了,少說兩句吧。這三天在醫院吃飯,實在是吃不慣,好不容易今天回家了,中午做點女兒愛吃的菜吧。」
李娟na里聽不出這是丈夫不欲多說?她心裏還是有些疑惑,但見他剛出院,還躺在床上靜養,也不想多吵他休息,這才嘆了口氣,暫且不提這事,轉身出去了。
離中午飯時還早着,眼下正是半上午,李娟出了屋便準備去市場買菜去,走到小區門口卻愣了愣。市長劉景泉的車剛好停在小區外頭,保安正拿起電話,要給夏家打電話,沒想到正碰到李娟出來。
劉景泉是來看望夏志元的,李娟把他請到家裏的時候,夏志元和夏芍父女兩人正在屋裏邊吃蘋果邊聊天,劉景泉提着果籃和補品進來,把夏志元嚇了一跳。
「劉市長,您怎麼來了?」夏志元趕緊要下床,本來他是打算身體好了去看劉景泉的,沒想到他倒來了。
劉景泉趕緊扶着夏志元躺好,把補品放去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夏老弟,這次的事實在牽連你了,身體好些了吧?這兩天聽說你住院,我忙着處li那些事,也沒來得及看你,聽說你回來了,今天就抽空過來了。沒打擾你休息吧?」
夏志元一聽,更不好意思。這事明顯就是他牽連劉景泉了,反倒讓劉景泉來看他了,這怎麼好意思?
劉景泉當然知道那天的事,對方是衝着夏家來的,但畢竟這些年跟夏家的關係也不錯,那天他受人脅迫,打電話把夏志元騙了來,雖是不得已,但夏志元被打成這樣,他還是很過意不去。劉景泉邊說邊瞄了夏芍一眼,當然,他今天來也是因為心裏惴惴不安。那天,他和夏志元都被鬆了綁,夏芍卻只把夏志元先送去了醫院,他則眼睜睜目睹了之後的事。他也是在官場半輩子的人了,總覺得夏芍此舉有深意。或許,她是故意讓他看見那一切的,為的是給他個警告。他現在還清楚地記得那天辦公室里的一幕一幕,以及事後夏芍打電話給安親會的高義濤,讓他帶人來處li屍體時冷寒的聲音。
跟夏芍相識五年,直到三天前他才明白,她不僅僅是他認知里的風水大師,她身懷不同尋常的本領,要一個人的命,實在是太簡單了,就像那天那個女人殺了他的秘書。
夏芍垂眸,冬陽落在屋裏,照見她的面龐,神色冷淡。劉景泉瞧着,心裏咯噔一聲,剛想說話,便見李娟端着茶水進來。
夏志元見妻子給劉景泉倒了茶,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便對妻子道:「快去買些菜回來,中午請劉市長在家裏吃頓飯。」
劉景泉受寵若驚,趕緊推辭,李娟卻na里管這些?點頭便重又出了門。
屋裏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夏志元才道:「劉市長,那天的事實在不好意思,牽累你了。這幾天我住院,也不知道事情處li得怎麼樣了,那個女孩子」
冷以欣最後如何了,夏志元確實不知道。這三天他都在醫院住着,今天回了家,還沒來得及問女兒,劉景泉便來了。想來問他也是一樣的。但讓夏志元沒想到的是,他這麼一問,劉景泉便看向了夏芍。
夏志元一愣,怎麼,這事還真是女兒處置的?她、她能怎麼處置?他可是還記得那天,她把那女子的手都給切下來了!身為父親,他以為自己向來了解女兒,沒想到她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當然,誰看見自己的父親被人打成這樣都會生氣,她許是在氣頭上,但一怒之下把人的手都切下來了,這在夏志元看來,還是過頭了。他以為那女子最後一定交給警方處置了,所以才問問劉景泉,結果劉景泉看向了自己女兒,莫非那女子最後沒交給警方?
那那女孩子怎麼樣了?女兒沒把人怎麼樣吧?
這並非夏志元心軟,而是在他看來,出了任何事,都應該交給警方處置。他終是奉公守法的老實人,縱是夏家發達了,也沒有仗勢欺人過,有事交給警方,已經是他根深蒂固的思想。
夏芍垂眸,淡道:「人被小燁子帶回香港了,師父會處置的,爸您就別操心了。」
夏志元和劉景泉都一愣,夏志元道:「唐老?這、這跟唐老有什麼關係?這女孩子不是華夏集團在外頭惹的人?」
說起這事來,夏志元就擔心。看對方那天要把他往死里打的狠勁兒,他一直擔心是女兒在商場上惹了人。如果是商業競爭上的敵手,這要把對方惹到什麼程度才會有這麼大的仇?女兒沒做什麼違法的事吧?
「跟集團無關,是門派以前的弟子。因為被逐出門派,所以有些怨恨。」夏芍淡道。
夏志元一愣,「也是風水大師?」
「嗯。」夏芍輕答一句,見父親還有些不信,她這才將師父跟冷家的恩怨簡單一說,也不避諱劉景泉在此。這些陳年舊怨,如今除了奧比克里斯家族的還有些未清,當年的仇敵都已肅清。而且這些恩怨,在香港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內地知道得少。夏芍的話里並未提及冷以欣對徐天胤的執着,只道她是因殺害同門被逐出門派,心生怨恨,這才有了三天前的事。
這故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夏志元聽完半天沒說話,劉景泉在一旁更是聽得眼都不眨。他實在不知夏芍說這些,為何不避諱他,只聽半晌後,夏志元嘆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公司在外頭惹了什麼人,不是就好」
夏芍聞言垂眸,至今為止她所做的事並不每件都在法律之內,但她行事一直堅持着最初的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無論是商場之爭還是江湖之爭。
商業競爭,她從來尊重對手,除非有對手利用風水等非商業手段來對付她,否則,她在商業競爭里便不會動用過風水諸術來對付對手。華夏集團走到今天,靠的是實打實的商業打拼。
至於江湖之爭,從古到今,江湖自有江湖的法則,講的是道義,從不講律法,對於恩怨,自有自己的一套解決方法。這就像黑白兩道,白道有白道的善惡,黑道有黑道的規矩,江湖在黑白兩道之外,有千百年流傳遵守的道義。身為哪條道上的人,就按哪條道上的規矩辦事,這即使是在白道也說得通。官場、職場、三百六十行,每行有每行的規矩,身在其中的人其實都在遵守着一些既定規則。
夏芍身為玄門弟子,在江湖之爭上,其實並不只以恩怨論人。比方說奧比克里斯家族,她欣賞亞當對父親的孝心,因此餘九志、通密都死了,亞當的父親到如今還活着。玄門一直在等老安德里上門承擔當年的事,也允許他將期限一拖再拖;再比方說冷以欣,為了同門情義,唐宗伯對冷家一放再放,若非冷以欣執念如此,她根本就不會死。
自從拜師,修習玄學易理,明辨因緣果報,自知殺伐之事,有違天和。若非遇到對方一心毀她之仇,她向來不願取人性命。在這點上,夏芍敢說自己這些年無論修為如何精進,一直都沒有失去本心。
對於父親的擔心,夏芍只是一笑,沒打算多言。只是抬眼看向了劉景泉,淡道:「劉市長,此事連累你了,真是過意不去。」
劉景泉一愣,這可是他進門後,夏芍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沒想到竟是句道歉的話。他趕緊起身,又給夏志元賠了禮,表明自己那天確實是迫不得已,然後才深深看了夏芍一眼。他現在才知道,她為什麼剛才說那些話不避諱他了。恐怕是因為他因為這事受了牽連,夏芍是在給他一個解釋。
但縱使如此,她那天還讓他目睹了那些,恐怕也未必沒有警告的意思。這女孩子心思還真是深。
不管怎麼說,她只要不怪罪他就好了,只是看她的神色,似乎心情並不怎麼好。
夏芍是心情不好,卻不是因為劉景泉。
如劉景泉猜測,她那天見到父親被打,確實惱火。雖知劉景泉是逼不得已,但依舊心疼父親,所以才讓他留在辦公室,看了那一出,為震懾,亦為給父親出口氣。但這件事,終究不是劉景泉的錯,所以該給他的交待她還是會給,該道的歉她還是會道。
至於心情不好,那是因為京城。
冷以欣死了,還有個肖奕。
這三天來,京城也是好一番熱鬧。
日方來京,土御門神道的人竟也在其中。姜秦兩系這三天一番新斗,在這臨近換屆的當口,秦系主張內外和平,姜系則一個勁兒地指責秦系親近日方,恨不得安個通敵賣國的罪名。這幾天,京城正鬧騰着,而方筠方面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姜系跟肖奕有沒有聯繫。
冷以欣死了,肖奕必然已經知道了,也不知會作何反應。不管他會作何反應,這次回京,她絕不會再留這禍害!
夏芍目光發寒,看得一旁的劉景泉直打冷顫,中午也不敢留在夏家,陪着夏志元坐了會兒,便推說有公務,先行離開了。
而中午吃飯的時候,夏芍接到了徐天胤的電話。
徐天胤這幾天都在京城,主持外事訪問的安保事宜,因此不能來東市。那天的事,他是事後才知道的。從那天起,他便一天早晚兩個電話地往東市打,詢問夏志元的情況,他中午來電話倒是少見。
「師兄?」夏芍雖然意外,但電話接起來時,目光已柔。
「嗯。爸回家了?還好麼?」徐天胤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聲音雖低沉,卻聽得人心暖。
「還好。我在這兒照看着,不會有事的,說了不讓你掛心的。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夏芍一笑,問。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有國宴?
「張老傳消息來,香港的事辦好了,師父明天去東市。」
「嗯,好。」夏芍聞言點頭。師父還沒給她打電話,想來一會兒就會打來。
請唐宗伯來東市的事是夏芍的主意,江湖上向來有禍不及妻女的規矩,不論雙方有什麼仇怨,都不得禍及對方家人。夏芍沒想到冷以欣會犯這個忌諱,但有了這次的事,她絕不敢再將父母安心地放在東市。現在京城還有肖奕在,夏芍也不敢讓父母去京城,只好請師父過來幫忙看護。
唐宗伯答應了此事,京城由張氏一脈的弟子留下幫忙,其餘一部分回香港,只挑選了幾人跟隨他來東市。這幾天,唐宗伯在香港處li冷以欣的後事,如今已經處li好了。
徐天胤還有任務在身,脫身不得,夏芍也不敢跟他通話太久。兩人說了幾句,夏芍表明師父一來東市她便回京城去處置最後的事,然後便趕緊掛了電話。
而夏志元和李娟夫婦聽說唐宗伯要來後,都很高興。以前跟老人做了幾年鄰居,他這兩年在香港,東市這邊的宅子一直空着,夫妻兩人常去打掃,有時想起以前的日子,還有些想念,如今聽說唐宗伯要回來住段日子,都高興得不得了。
李娟下午就趕緊去收拾宅子,夏芍則給師父打了個電話,確定了此事之後,便訂了次日回京城的機票。
聽說唐宗伯明天上午來,下午女兒就要回京城,夏志元夫妻都很驚訝,「下午就走?怎麼這麼急?」
再急着回去也得過了明天不是?
「爸,媽,京城大學開學了。」夏芍笑看父母一眼,她雖不好明說,這理由卻光明正大。
夏志元夫妻這才想起來,京城大學確實是開學了。而且算算日子,應該是今天就開學了!
「我在醫院裏住了三天,都過糊塗了。」夏志元一拍腦門,嘆道。
「那趕緊回去,別擔心你爸和你師父,媽會照顧好。」李娟說着,回身便趕緊去給女兒準備回學校的行李。縱然華夏集團如何風光,對女兒的學業,夫妻兩人從來都當做大事來看。
夏芍這次回來得急,根本就沒帶什麼,走得也急,也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但李娟習慣了,總覺得不給女兒收拾收拾行李,就好像少了點什麼,夏芍也就任由母親。
第二天上午,唐宗伯帶着幾名仁字輩弟子來了東市。夏志元和李娟一番熱情招待,夏芍也從師父口中得知,冷氏祖孫葬在了一處,這件事並未對香港圈子公佈,唐宗伯便帶人趕來了東市,眼下正是要緊的時候,不能耽擱。
這三天,京城那邊由張氏一脈盯着,徐天胤在京城,夏芍很不放心,與師父等人吃過午飯後,她便到了機場。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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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謝謝妞兒們的掛心,我雖然沒辦法回復留言,但是大家的留言每天都有看。
這一周,前三天一直見血,我都臥床休息。後來好了兩天,我實在在床上躺得累,前天就起來多坐了會兒,結果晚上又反覆了,不得已又臥床了兩天,今天剛有起色。
我現在碼字都是躺在床上打的,所以字數上只好說句抱歉了。也沒有多少了,估計月底就該請結局假了。
寫完這篇文,我就安心養胎了。謝妞兒們的關心,挨個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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