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木匠嚇醒了。讀書都 www.dushudu.com
他煞白着臉把腿上的閨女放下來,跌撞着往外面跑。
「老鄭,你上哪去啊?慌裏慌張的幹什麼?老鄭!」木匠他婆娘正在屋外倒魚骨頭,看到他見鬼似的樣子,疑惑的大喊。
「有事!你們先睡,不要等我!」木匠邊叫邊跑,他很快就跑到了另一個木匠家裏,拉着對方去找其他幾個。
不多時,木匠們又在李二板家聚集,大家本來都準備洗洗睡了,突然來這麼一出,他們一頭霧水。
要不是平日裏關係不錯,他們早就對老鄭甩臉色了,也不會過來。
「老鄭,你把我們叫到這兒來做什麼?因為你着急忙慌,我鞋都沒穿好。」
「棺材不是都釘好了嗎?」
「是啊,沒問題的啊,我們走之前還檢查過。」
「……」
木匠們一個個的都在壓着脾氣看老鄭。
老鄭沒說話,他抖着兩條腿,慢慢往棺材那走了兩步,小心翼翼看了下棺釘,釘子沒入棺材。
顯然沒有人動過。
老鄭鬆了一口氣,腿肚子也不抖了,他嘩啦抹了把臉,把一手的汗擦在褂子上面:「我們回吧。」
大家都很莫名其妙,有人脾氣壓不住的爆發了。
「這就回了?大晚上的來這麼一出,你不給我們個說法?溜我們玩是吧?」
「不是,我讓一個夢給嚇到了。」老鄭乾笑。
幾人:「……」
「你夢到什麼了?李二板託夢給你說棺材不夠寬敞?」
「行了,別說了,現在鎮上這個情況,誰不慌,被夢嚇到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年老的木匠把臉一扳,「回吧,都回吧!」
老鄭跟大家一起離開李二板家,跨過門檻的時候,他咂摸着停了下來:「後半夜可能要下雨,二板這的屋門關不嚴實,我們把棺材往裏面抬抬吧。」
有個小木匠忍不住發牢騷:「這麼多事啊,哎,抬抬抬,死者為大。」
木匠們回頭抬起了棺材。
剛走一步,木匠們就覺得不對,之前把李二板的屍體放進棺材裏面以後,他們試過重量。
現在的棺材明顯變重了。
而且似乎剛好重了一個人的分量!
老鄭想到自己那個夢,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手腕使不上力的滑下來。
其他幾個木匠也抬不穩棺材,紛紛縮回手。
「嘭!」
棺材重重跌到了地上,濺起一片土灰。
屋裏的蠟燭燃得只剩下一個屁股,院裏的風呼呼的刮進來,火光搖曳不止,忽明忽暗。
小木匠結巴了起來:「這,這,這,這棺材裏……」
他扭頭看其他人:「是不是有兩個……」
還沒說完就鬼叫着跑了。
老鄭幾人也慌忙逃離了李二板的家。
大家停在亮點的地方,驚魂未定的癱坐在地上。
膽小的褲子上有幾滴水跡,嚇漏尿了。
「你到底做的什麼夢?」年老的木匠拽住老鄭。
「趙老頭……」老鄭往地上癱,哆哆嗦嗦的說,「是趙老頭,是他在裏面!」
「我做夢夢到他翻進了棺材裏,自己蓋的蓋板。」老鄭自言自語,語無倫次,「釘子是好好的啊,我們都確定過是吧。」
說着就問幾個木匠:「他是怎麼進去的?」
沒人答得上來,他們也不敢回去揭開棺材板,看一看裏面到底是不是趙老頭。
大家呆呆的坐了會,老鄭提議去趙老頭家一趟,其他人跟他去了,發現沒人。
這下子大家更慌了。
對他們來說,不論是背部有鎮上人名字的魚,還是自己砸死自己,吃魚等於吃人,這些都沒有鬼魂來得可怕。
老木匠朝牆邊吐了口痰,用鞋底一蹭:「都聽我說,家裏沒人,不一定是出事了,那老傢伙身上的酒氣那麼大,一看就是喝多了,興許這會在哪個角落裏躺着呢。」
「那棺材裏是……」小木匠瑟瑟發抖。
幾人對視一眼,棺材的重量擺在那,即便裏面躺的不是趙老頭,那也有別人。
不可能只有李二板。
拋開裏面那人的身份不說,棺材的釘子是好的,人進不去。
是鬼乾的。
有鬼。
他們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這個答案。
「誰都不要往外說,家裏也別提一個字,就當作什麼不知道!」老木匠瞪眼。
大家一致同意。
這種事說出去,只會讓鎮子裏更加惶惶不安。
「我不想抓魚了。」老鄭恍恍惚惚的走着,「高德貴說的,搶壽命會天打雷劈。」
「我也不想,我姐姐給我的書上有寫,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還有因果輪迴,我很怕遭報應。」小木匠嗚咽。
有木匠附和:「是啊,吃了別人的魚,後半輩子會一直擔驚受怕,安生不了。」
氣氛很壓抑。
老木匠問:「你們有人抓到自己的魚了嗎?」
全都搖頭。
「我也沒抓到。」月光下,老木匠稀疏的頭髮白了一大半,他說,「後天下午魚潮就來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合作,一起想辦法找到自己的魚,不抓別人的。」
幾人看了眼老木匠鬆弛的眼袋。
他們都在想,有別人名字的魚游到了自己跟前,它代表着幾十年的壽命,真的可以做到不抓嗎?
李二板家
木料中上等的棺材板被撬開了,陳仰站在旁邊往裏面看。
棺材裏是兩具屍體。
一具是李二板,另一具是趙老頭。
疊着的。
趙老頭在上面,他平躺着,雙眼緊閉,沾着髒污的褲腿卷到膝蓋上面,腳上沒穿鞋,腳趾甲跟腳底板都有泥巴。
褂子上也有幾處濕噠噠的泥水印。
這是一副抓魚的打扮。
趙老頭的臉上是帶着笑的,他看起來很開心,很滿足。
陳仰看着看着,有種屍體會突然睜開眼睛的錯覺,他喊朝簡幫忙把棺材板挪回去。
「就目前來看,趙老頭在河邊吃掉李二板名字魚的時候,他自己的魚也被人吃了,所以他會兒就死了。」陳仰說出自己的推斷,「之後在鎮子裏活動的都是死了的趙老頭。」
「那趙老頭為什麼要來找李二板呢?」陳仰想不通,「他搶走了李二板的壽命,把人害死了,還跑到對方的棺材裏面,這會是什麼信息提示?」
朝簡拄着拐立在旁邊:「不知道。」
陳仰被他直白的回答也弄得噎了噎:「好吧,線索確實太少了,感覺沒怎麼展開,我們再查查。」
「現在不到青屬於前者。
多數人屬於後面兩種。
陳仰說了李二板跟趙老頭的事,他在任務世界習慣性的先示好,主動表明自己在乎團隊合作,之後才問兩個小姑娘有沒有發現。
「我們打聽到魚只有大人的,沒有小孩的。」珠珠說,「小孩不會遭這個罪。」
大眼妹沉浸在兩人一個棺材的鬼故事裏,聲音打顫:「其實也遭罪,家長死了,小孩就沒有家了。」
「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無能為力。」珠珠嘆氣。
四人是兩兩站的,一個始終一言不發,另外三個都是忽然陷入沉默。
「啊對了,女瘋子那我們沒敢去,我們進了鎮西的一戶人家!」大眼妹說,「那家的男主人叫楊二柱,他招待我們的時候,時不時的走開,每次都是走的時候很緊張,回來的時候很放鬆,那樣子特別像我收留小奶狗的時候。」
「我跟珠珠懷疑他抓到了自己的魚,在屋裏養着。」
「我們想溜進他屋裏確認一下,但是沒成功,他媳婦一直看着我們。」珠珠說,「估計只能等後天魚潮來的時候才有機會。」
陳仰若有所思。
「走了。」
耳邊響起低冷不耐的聲音,陳仰的思緒回籠,他對兩個小姑娘道:「我跟我弟弟再走會,你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陳仰補充道:「你們回客棧以後要是看到其他人,就轉告一聲九點半集合,到時候大家交換一下信息。」
大眼妹望着陳仰和朝簡遠去,她曖昧道:「此弟弟非彼弟弟,真好。」
珠珠無語:「你羨慕什麼?」
「我也想要那麼好看的弟弟。」大眼妹忽然說,「珠珠啊,你晚上戴白帽子,怪瘮人的。」
珠珠抖了抖:「我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你一說,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趕緊把防曬衫的帽子拿下來,搓搓手臂說:「我們走吧。」
末了又說:「走亮的地方。」
「知道,我才不去暗的地方呢,萬一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大眼妹不往下說了。
陳仰跟朝簡沒去土地廟看女瘋子,那地兒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不近,走個來回再加上查探,很有可能錯過客棧關門的時間。
他們沿着一個方向走,最後竟然走到了客棧對面的小閣樓後面。
來都來了,沒有不進去的道理。
陳仰抬頭看夜幕里的小閣樓,比起晚上進這種民國味道重的地方,他其實更喜歡白天,可有些東西喜歡晚上,也只在晚上出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閣樓門口出現了一道人影。
陳仰猛地僵在原地。
直到那人影離他近了一點,他才看清是誰。
「香女士,是你啊。」陳仰抓着朝簡的拐杖,笑着打招呼。
香子慕素麵朝天,皮膚非常白,頭髮又是極黑的,那樣的視覺衝擊讓她有種漫畫感,不真實,她的音質在暗淡的背景下顯得疏離。
「陳先生,朝先生。」
陳仰動了動眉頭,一群任務者裏面,只有香子慕會這么正式的喊朝簡,別人都是「你弟弟」。
「閣樓里有情況嗎?」
「沒有。」香子慕理了理左邊的袖口。
陳仰注意到她這個細節,確切來說不叫理,叫往下拉。
炎熱的夏季,動或不動都能出一身汗,畫家之所以穿長袖,是怕身體碰到髒東西,所以才把自己包得那麼嚴實。
這個女人是為的什麼?
防曬?
不會,防曬應該是珠珠那樣。
陳仰多看了一眼香子慕的左手腕部:「閣樓里黑漆漆的,香女士一個人進去,不怕嗎?」
香子慕說:「我有手機,開了手電筒。」
陳仰:「……」
香子慕似是知道陳仰的內心活動,她給了他另一套說辭:「我信前世今生,信鬼神之說,也信因果報應,我的心裏沒有暗處,自然就不怕走進暗處。」
陳仰說:「但這個鎮子是任務世界,這裏的厲鬼只會按照規則殺人,規則設置禁忌,觸犯了就會被殺,哪怕沒有涉及到任務背景下的恩怨。」
香子慕的眼神很淡:「我說的是我,僅代表我個人的人生觀點。」
陳仰看着她:「這樣。」
香子慕問陳仰:「你們要進閣樓?」
陳仰正要回答,就聽朝簡厭煩道:「沒完沒了?」
香子慕立刻就走了。
速度之快,陳仰都沒反應過來,他聞着空氣里的香氣,那是香子慕身上的味道,不確定是薰香還是沐浴用品。
「我還沒跟她細聊,算了,回去集合再說吧。」陳仰瞥朝簡,「你不喜歡她。」
朝簡滿臉陰霾:「我討厭所有醜八怪。」
「是,全世界都是醜八怪。」
陳仰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抬腳往閣樓里走:「如果我們能走到最後,解綁身份號,我就帶你去看眼科。」
朝簡的面部抽動。
閣樓里是空的,什麼都沒有,陳仰從樓下到樓上,看着對面的客棧,平視過去是二樓的vip區。
走商們住的房間。
窗戶里都亮着燈泡,齊家客棧拿出最好的招待商人。
「我以為裏面會有屏風,古琴,桌榻,梳妝枱之類,」陳仰舉着手機照了照身後,「再不濟也該是佛像,玉觀音,沒想到竟然是空樓。」
朝簡嘎的齒間有嘎嘣嘎嘣聲,陳仰要不是沒聞到奶香,真以為他是在吃奶片。
現在朝簡吃藥都不吞咽了,直接咬碎。
陳仰懷疑朝簡在利用苦味克制自己。
「你把藥咬爛了,嘴裏的味道不難受啊。」陳仰把背包拿下來,「包里有兩個瓶子,一個是李子園,一個裏面裝的是涼白開,你想喝哪個就拿哪個。」
朝簡不知怎麼突然有些狂躁,他又倒兩粒藥片放進口中,眼睛盯着陳仰,牙關不斷發出用力張合的聲音。
陳仰手電筒的光晃過去,朝簡的樣子跟厲鬼無異。
「我們下去吧。」陳仰迅速把手機放下來,光亮對着前面的木板。
朝簡沒有動,他還盯着陳仰,氣息粗沉:「我說過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陳仰茫然道:「哪句?」
樓下出現了嘈雜聲,攔斷了陳仰跟朝簡的談話。
回來的是謝老師跟老吳。
老吳在說喬小姐的不是,說她不檢點,在任務世界都敢亂搞,沒了男人就活不了一樣。
謝老師毫不留情的戳穿:「你以為你能跟她發生什麼,沒料到她把你支開,選擇了別人,她看不上你,你就罵她婊子。」
老吳臉上火燒火燎:「不是那麼回事!」
謝老師刻板道:「先不說這裏是任務世界,說死就死了,你手上戴着戒指,有家的人,也不能背着你……」
老吳惱羞成怒的打斷他:「都說了不是那麼回事,謝老師,我叫你一聲老師是給你面子,你可別真的把我當你學生,不然大家就沒法合作了!」
客棧後門那裏過來一人,是周寡婦,她提着燈籠,走了一小段路就停下來。
周寡婦不喊謝老師跟老吳,只是靜靜的站在路邊。
像是一個引路人。
陳仰退回閣樓里,輕輕關上那半扇窗,小聲對朝簡說:「我們……」
話聲因為一個重量停住。
少年拎走陳仰的背包背上,整個人往他的肩背上面一趴,兩隻手拿着拐杖,橫放到他脖子前面:「背我。」
陳仰:「……」
這麼突然。
陳仰的手指甲雖然還沒長起來,卻不影響使用,他不需要再用手臂托朝簡的腿,直接上手。
背上的人突然出聲:「我超過半小時沒吃奶片。」
「啊?昂。」陳仰邊走邊說,「你兜里沒有了嗎?沒有的話就……」
有溫熱的氣息拂上陳仰左邊的耳廓,擦過他臉頰,靠近他的口鼻,伴隨着少年渾啞的聲音:「沒奶味。」
陳仰下意識聞了聞:「嗯,沒有。」
全是苦澀至極的藥味,很難聞。
陳仰走到樓梯那的時候,朝簡從他背上下來了,兩根拐杖各搭一邊:「背包拿走。」
「很黑,我乾脆背你下去好了。」陳仰背上背包,見朝簡執意自己走,他只好作罷,「我給你照着,你走慢點。」
樓梯是木製的,腳踩上去吱吱響。
陳仰數數的習慣不自覺的冒了出來,他把手電筒往下照照,數完說:「我以前看過一個鬼故事,講的是數樓梯,多出來一層或者少出來一層,嚇得我那段時間都不敢一個人爬樓,必須拉着我妹。」
身旁響起少年的聲音:「是嗎?」
陳仰話到嘴邊,渾身的毛孔霎時間全部張開,一股股的冷意瘋狂往裏面鑽,他如墜冰窖。
不對!
拐杖敲木板的聲響和節奏不一樣……
身邊的人不是朝簡!
少年停在下面的樓梯上,拄着拐轉過身,他沉默着跟陳仰平視,半響啟唇道:「怎麼了?」
陳仰試圖控制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卻發現效果甚微,他幾個大步衝下樓梯。
背後有聲音跟着他,語調慢慢悠悠。
「怎麼了?」
陳仰大力咬了下手指關節,直接咬出了血,那股痛感捆住了他瘋狂跳動的神經,他若無其事的回頭:「沒怎麼,我們快回客棧吧,再晚就要關門了。」
少年站在樓梯上看他:「好啊。」
陳仰的後背滲出冷汗,不行,不能離開,朝簡還在閣樓等他。
而且他覺得,擺脫這隻鬼的方法很有可能就在這裏。
要是離開了,就永遠都出不去了。
冷靜點,陳仰閉了閉眼睛,鬼是朝簡的臉,被向東打的傷都在,跟真的一模一樣,一點都不恐怖,這讓他稍微好受一點,不至於嚇得無法思考。
「不是說要回客棧嗎,怎麼又不走了?」
少年拄着拐杖走向陳仰,頭低過去,對着他笑:「為什麼總是說一套做一套,耍着我玩,哥哥。」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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