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一股森涼的觸感碰了碰陳仰拿着快遞袋的手,他差點沒忍住地一把甩開。讀爸爸 www.dubaba.cc
身前的陰風繞過了陳仰,沒等他鬆口氣,就有什麼東西一點點爬上了他的後背。
陳仰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空,抿得發白的唇抖了抖,是個孩子!
似乎比火車站那個還要小,只有三四歲的樣子。
她騎在他的肩膀上面,兩隻光溜溜的小腳在他身前輕晃了一下,長長的細軟髮絲掃到了他的耳朵。
既然是從頂樓下來的,那要麼是701家的,要麼就是702的。
是殺掉楊沛的厲鬼嗎?陳仰的脖子上突然起了一層小疙瘩,那小孩把手放了上來。
冷汗從陳仰的額角滴了下來,他猶如置身冰窖,身上的體溫在逐漸降低,踩在樓梯上的腳也越來越軟。
就在陳仰的意識要被凍僵破裂的時候,他徒然驚醒!不行,他得走,他不能停在原地,朝簡還在外面等他。
這可能不是厲鬼,陳仰繃住呼吸猜想着,他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爬樓。肩膀上的重量倏地一沉,他猝不及防,站不住地往下一跪。
膝蓋「咚」地砸在樓梯上面。
最疼的還不是膝蓋,是脊椎,那一下壓得陳仰腦子發暈,他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從上面往下看着他,滿是純真的陰森惡意。
對陳仰來說,鬼的恐怖程度高低分別是鬼小孩,女鬼,老人鬼,男鬼,他做了六個任務了,這一點還是沒變。
現在最恐怖的就在他肩上。所以他沒有睜眼仰頭往後看,他不想面對那種衝擊。
陳仰嘗試了幾下都沒站起來,他的脊椎被不斷往下壓,隨時都會斷裂的感覺越發強烈。
冷靜點,陳仰在劇痛中快速分析,鬼小孩到現在都沒直接殺他,說明她十有了。」向東沉默片刻,抽兩張紙巾擦臉上的血,「媽得。」剛罵完他就吐了出來。
鳳梨連忙拍他後背:「東哥?東哥!東哥!」
「死不了。」向東又開始嘔吐。血絲混着嘔吐物,一片狼藉。
鳳梨把礦泉水給他,讓他漱漱口。也就是東哥身強體壯,不然換個人的頭被朝簡踹那麼多下,現在已經沒氣了。
朝簡怎麼沒吃藥?陳仰不想朝簡治病嗎?應該想的吧,生了病就要醫治,否則到頭來只會害人害己,而最親近的那個要承受最大的傷害。
鳳梨看向居民樓,憂心忡忡地嘆口氣,他自己的生命都得不到保證還操心別人。
不過陳仰也不是別人,他是東哥扒着不放,特殊對待的那棵白菜,半個嫂子一樣的存在。
也是我的朋友,敬佩的人,鳳梨在心裏補充。
時間流逝得很慢很模糊,陳仰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站在六樓的時候,壓着他脊椎的重量不見了。
陳仰維持弓着腰的姿勢慢慢睜開眼,正對着他的是坐在602門口睡覺的大爺,他的餘光斜向樓梯那裏。
他看到了一個穿着桃紅色漢服,打着赤腳的小女孩,她背對着他僵硬地往上爬樓,腳上掛着一串銀色的小鈴鐺,不響。
小女孩的身體背對着陳仰,頭忽然往後一轉。
陳仰渾身僵直,光線明明很暗,他還是看清了小女孩破爛的慘白臉龐。像是被什麼硬物砸爛的。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沒……」小女孩就以頭轉到後面,身體向前的姿勢上樓,軟糯糯的聲音在樓道里響着。
那童音穿過陳仰的耳膜,鑽進他的腦海,他整個頭部被一陣陣涼意襲擊。
頂樓的住戶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陳仰上不去,他按了按受傷的頸後脊椎,腳步一轉停在602門前。
「大爺!」
靠着門打呼嚕的大爺迷迷糊糊醒來:「啊?哪個啊?」
「我是送快遞的。」陳仰說。
「噢!快遞啊!」大爺打着哈欠站起來。
陳仰問道:「您是602的嗎?」
「是勒,」大爺擤了擤鼻涕,「是602的。」
陳仰注意到大爺的手上有青色針眼,像是前不久才掛過水,他不動聲色道:「那您怎麼坐在門口?沒帶鑰匙嗎?」
大爺皺巴巴的臉上露出幾分不自然。
陳仰花心思陪大爺嘮了會才了解到一些事。602確實是大爺的家,他跟老伴年輕時候攢錢買的房子,後來老伴死了,兒子結婚生子,現在是一家四口。
兒媳嫌大爺髒,不讓他靠近孫子,兒子覺得他嘮叨,他怕影響兒子兒媳的感情,儘量減少在家的時間,白天沒事也說有事,沒地方去就在家門口坐着。
陳仰雖然沒經歷過家長里短,卻也知道每個家庭有每個家庭的幸福和不幸,他作為一個外人,能表達的想法跟建議都有限。
「大爺,有什麼就說出來,一家人坐一起溝通溝通,房子是你的,家也是你的,哪有不敢回去的道理。」
「曉得的。」大爺搓搓腦袋,憨笑了聲,「小伙子,你這快遞是我兒子兒媳的吧,你放我這,晚點我進屋給他們。」
「包裹要收件人親自簽收。」陳仰說。
大爺茫然地看着他:「那我離開一下,你喊我兒媳出來簽字。」說完就要走。
陳仰看了眼快遞袋上的收件人處,張先生,他的心裏冒出一個猜測,一把拉住快要上樓的大爺:「您買東西了嗎?」
大爺遲鈍了會:「啊,買啦。」
陳仰忙說:「那這有可能是您的快遞,要不您拆開看看?」
「可要不是呢?」大爺扁扁嘴,「這要是我兒子兒媳的快遞,我拆了他們會鬧。」
陳仰捏了捏快遞袋:「裏面好像是書。」
「書嗎?」大爺刷地抬起頭,「我買的就是書!」
陳仰說:「那應該就是這個。」
大爺抓過快遞袋拆開,激動道:「還真是我的。」他從袋子裏拿出一本故事書,臉上的皺紋充滿慈愛,「我給我孫子買的。」
陳仰咽了一口唾沫,幸好他拉住了大爺,不然對方上樓了,他又上不去,那還怎麼簽收?
就算敲門叫出大爺的兒媳,簽字的人也不是真正的客戶。
這任務挺坑的,既要躲樓里的厲鬼,又不能速度的送完快遞就走,還得通過嘮嗑試探一下戶主。
「您在這簽字吧。」陳仰拿出筆說。
「哪啊?」大爺糊裏糊塗地問。
「這。」陳仰指了指就把筆給大爺,他隨意提了句,「樓上的小孩怪活潑的。」
大爺詫異道:「樓上沒孩子啊。」
陳仰一驚,沒孩子?那剛才的小女孩不是住在頂樓?
「你看看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了?」大爺停下筆。
陳仰瞧了瞧,一筆一划都很認真,他把單子撕下來收好:「可以了。」
「大爺,您在這裏住了多久?」陳仰溫和地笑問。
「好多年了。」大爺坐回門前的地上,摸着嶄新的故事書,「住着舒坦呢。」
他的下一句前言不搭後語:「小伙子,送完快遞就走吧。」
陳仰從這句話里嗅出了什麼,後背瞬間就麻了一下:「大爺再見!」
大爺提醒他厲鬼要來了,朝簡的奶片也可能已經吃完了,陳仰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耽擱,他腳步既快又輕地下樓,撈起樓梯上的屍骸。
旁邊憑空出現一道身影,陳仰嚇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屍骸的主人。中年男人仿佛沒發現陳仰,他徑自抽着煙下樓,拖鞋在台階上磨蹭出懶洋洋的節奏跟聲響。
陳仰心想,看來那鬼又忘了前塵往事,只知道要往下走,他也看不見自己的屍首。
腳步聲已經下到了四樓。陳仰扛起屍骸快步下樓,他目睹鬼經過楊沛的屍體那,腳步不停,像是看不見。陳仰也目睹鬼消失在前往一樓的台階上面。
陳仰一路下樓梯,不挨着牆也不碰樓梯,只走中間,他提着心把屍骸扛到一樓,敲響了101的門。
老奶奶一開門就叫起來:「兒啊!」
那一刻,屍骸變成了屍體,皮肉全都長了出來,像剛剛死的。
陳仰的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
「我的兒啊!」老奶奶抱住屍體淒喊,「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媽不是說去代收點拿個快遞就回來嗎,你為什麼偷跑出去?為什麼不聽話?」
嘴上質問埋怨,老奶奶卻又哭起來,老淚縱橫:「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陳仰感覺有陰風從他身邊經過,門自己關了上去。應該是那個中年男人,他回家了。
回家啊,陳仰呢喃:「我也想回家。」他轉身要走,門又開了,一張溝壑橫生,佈滿淚水的臉從門裏露出來。
老人紅得滲血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口氣里裹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小伙子,別再進來送快遞了,危險。」
陳仰還沒發出聲音,門就在他眼前關上了,門上的藍底白字門牌號變成了黑色。
像被什麼東西塗掉了。
陳仰猛地看向樓上牆壁,危機意識在那一秒直衝頭頂,他掉頭就跑。日光照到陳仰身上的時候,他還在跑,停不下來,滿腦子只有一個信念,跑,快跑。
「仰哥!」鳳梨大喊。
陳仰的身形在這聲喊叫之下滯了滯,他恍惚着扭頭,發現朝簡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眼神跟意識頓時變得清明:「怎麼回事?」
問完陳仰就猜到了大概,他跑過去蹲下來:「朝簡?」
向東的聲音飄過來:「還是讓他暈着吧。」
陳仰聞聲去看向東,被他的慘狀驚到了,抿了抿嘴問:「你怎麼樣?」
「快死了。」向東叼着煙乾嘔。
陳仰從背包里拿出t恤給他:「你先把衣服穿上。」
向東把衣服一套,腳踹了踹鳳梨。鳳梨會意地挪到陳仰那裏:「仰哥,你沒事就好,我們都要擔心死了。」
「你真的去了好久。」鳳梨說,「快十分鐘了。」
陳仰一言難盡,他的本意是給後面的人節省時間,結果反而成了目前用時最長的一個。
還沒送快遞的有六人,其中就有埋怨的嘀咕聲,認為他耽誤了時間。
小襄走近點,沉着問道:「陳先生,你遭遇了什麼?」
陳仰概括地講了講。大家聽完都陷入了沉默,如果是他們攤上那樣的狀況,不一定能在十分鐘內出來,也不一定就能出來。
陳仰把單子給中年快遞員,第五個快遞就丟出來了。
202的。林書蔚送。
陳仰檢查朝簡脖子上的傷:「二樓的雜物最多,不但堵住了201的門口,202也被波及到了,要過去敲門必須清理。」
武慶補充道:「對對,有老家具。」
「我經過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怪味。」陳仰又說了一句,「從雜物堆里散發出來的。」
武慶愕然:「我上樓的時候沒有聞到。」
「那我就不知道了。」陳仰若有所思,「楊沛送的是201的快遞,他死了。」
「你擔心點!」武慶好心地提醒林書蔚,哪怕他沒跟自己講過話。
林書蔚什麼也沒說,拿起包裹就走。
「看不出來還挺吊,老任務者裝個幾把新人。」向東搖搖晃晃走到陳仰身邊,臉一塊青一塊紫的,神情依舊,「一樓老太的遺願你給搞定了啊,三q。」
「路過碰上了順便捎了他一程。」陳仰回想那個變黑的門牌號,「應該不會再有101的快遞了。」
向東坐下來,頭很暈:「給的線索不大。」
「我有心理預期,差不多就那樣。」陳仰看他,「你要不要躺一會?」
「躺兩會三會四會都沒用。」向東指自己的頭,又指被陳仰撈到腿上躺着的朝簡,「他把腦子的頭當球踢。」
陳仰摸摸鼻尖:「他是喜歡打那處地方。」
小尹島那會,林月咬他手背,朝簡發瘋砸拐杖,全程只砸她的頭,最後都給砸變形了。
「謝謝。」陳仰忽然說。
向東口中的髒話跟腥甜都被他悶進了肚子裏,他彆扭地搔了把後腦勺,扯動嘴皮子:「這筆帳能記?」
「能,記着了,日後還你。」陳仰話鋒一轉,面上看不出情緒,「不過你掐他掐的也夠狠啊,這麼深的印子。」
「老子也是人吶,被他那麼踢能不爆嗎,就這程度還是控制住了,不然直接掐死。」向東觀察陳仰的臉色,他趕緊往地上一躺,一副不行了的樣子。
陳仰讓鳳梨過來照顧向東,他摸摸朝簡脖子上的掐痕跟嘴角的淤青,心口悶得要命。
朝簡驀地睜開了眼睛,愣愣看他。
陳仰的一隻手放在朝簡的脖子上面,一隻手撈着他的腦袋,也愣住了。
「你給的奶片我都吃完了,一個個吃的,沒有一次吃掉,也沒有直接咬碎。」朝簡嘶啞地開口。
「我知道。」陳仰輕聲說,「我在裏面遇到了一點麻煩,出來的晚了,讓你擔心了。」
「嗯。」朝簡闔上眼帘,枕在陳仰腿上的腦袋轉向他懷裏。
陳仰發覺朝簡在抖,他不知所措地彎腰湊近:「朝簡,你哪疼啊?脖子嗎?」
尾音還沒落下,腰就被死死勒住了。
陳仰疼得吸口氣,手卻沒推開朝簡,而是放在了他顫動不止的背上,動作生疏地拍了拍。
同一時間,林書蔚拿着包裹進了樓,他三十出頭,穿簡單的白t跟長褲,人長得瘦,嘴裏發出的卻像是年輕胖子的聲音:「這麼暗啊,我有點害怕。」
林書蔚往二樓走,聲音里的中氣弱下去,語氣變了樣,脆脆亮亮的小姑娘一般:「怕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行得正……」
他走到二樓,臉上的表情跟聲音都徒然一沉:「躲起來!快點!」
「躲哪啊?!」
「就是啊,臥槽,到底躲哪?不清不楚的怎麼躲?」
「是不是厲鬼出現了?救命啊,我不想死!嗚嗚嗚嗚——」
「柜子裏,快躲進柜子裏!」
「不行,柜子裏陰氣太重,裏面有東西。」
「那怎麼辦?」
「好臭,你們聞到了嗎?不知道是什麼怪味,我有點想吐了。」
「怎麼辦怎麼辦?」
「別吵,不要慌,我們來分析一下,三樓不能上去,一樓不能回,只能躲二樓,可是二樓除了柜子就沒別的地方能躲了。」
「閉着眼進去,動作輕點,不要睜眼!快!」
好幾個聲音詭異地從林書蔚的嘴裏發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性格各異,像一個隊伍,他的神情也對應的變換個不停。
「你們連我都不信?」林書蔚垂着頭,冷峻着臉嘲諷,「上次上上次不都是我最後幫你們逃脫的,沒有我,你們早死了。」
「現在沒其他選擇了,我們進去吧,進柜子裏。」林書蔚發出平靜的女聲,閉上眼睛拉開櫃門躲了進去。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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