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本姓褚,常山真定人,卻是趙雲的老鄉了。
張角黃巾起義的時候,張燕聚合流氓、遊俠等為生活所迫的流民,豎起大旗成為響應。
開始的時候,張燕因為實力不足,一直在山澤間轉戰。後來,隨着天下的紛亂,他的隊伍人數漸漸多了起來,挾裹的百姓流民也漸漸繁多,這決定了他必須尋求一塊相對穩定的基地。剛好,張燕故鄉常山一帶因為地理和民風等因素,成為三不管地帶,於是,他輾轉回到真定,部眾也隨之增多,達到萬餘人。
這時候,博陵人張牛角也率眾起事,自稱「將兵從事」。因為考慮自身的實力不足以對抗當地的世族,行不成有效的戰鬥力,張牛角於是與張燕會合。
兩支起義軍會合之後,張燕實力上比張牛角弱,威望也不能和張牛角相比,於是推舉張牛角為主帥,兩人合兵一起進攻癭陶。
但是在進攻當中,張牛角被弓箭射中,受傷嚴重,瀕臨死亡。張牛角臨死前,要求他的部下跟隨張燕,並說道:「必以燕為帥。」
張牛角死後,原張牛角部眾群龍無首之下,遂一起擁戴張燕,以為主帥。
為了更好的統領融合兩支剛剛合併的隊伍,張燕於是打着為張牛角報仇的口號,改姓張,繼續橫行常山一帶。
張燕作戰剽捍豪勇,速度敏捷過人,所以軍中稱他為「飛燕」。此後,張燕轉戰常山、趙國、中山等地,隊伍的人數也漸漸增多,慢慢積累了一些精銳部屬,成為冀州并州一帶的一股大勢力。
實力壯大之後。張燕積極發展,與盤踞在常山、趙郡、中山、上黨、河內各山谷之中的黃巾餘部等賊眾取得了聯繫,這一帶的小頭領如孫輕、王當等。都帶着部眾加入張燕隊伍。至此,張燕的精銳部隊慢慢積累達到了「精兵萬餘。騎數千眾」,挾裹的人口幾乎達到百萬,左右的豪強諸侯都拿他沒辦法,稱之為「黑山賊」。
木偶皇帝漢靈帝無力征討張燕,河北諸郡等冀州地方都遭受黑山軍的侵擾。後來,張燕考慮到長期當亂匪終究不是辦法,想要謀求一個名正言順的位置。於是派人到京都表示歸順。當時還是靈帝在位,朝廷根本無法抽出人馬對付張燕,各派系也沒時間去理會,為了安撫他。於是拜為平難中郎將。
董卓入關後,漢室對天下的控制基本上徹底喪失。韓馥、袁紹先後佔據冀州,韓馥能力不足,在張燕兵鋒下戰戰兢兢,張燕趁機很是發展了一段時間。後來袁紹在冀州發展。冀州大族都很支持袁紹,讓他的實力在很短時間內得到巨大的發展,於是和張燕的衝突不可避免的產生了。
袁紹不是韓馥,能力要高出很多,部下謀臣良將更是不少。為了徹底控制冀州,袁紹遂對張燕動兵。然而張燕也不是吃素的,雙方在冀州西北的紛爭一直沒有停止過,誰都沒有佔到多少便宜,長期僵持不下。
等到袁紹與公孫瓚交惡,張燕於是聯合公孫瓚,很是讓袁紹吃了幾個虧,鬧得灰頭土臉。於是,讓袁紹咬牙切齒的張燕,遂與公孫瓚一起,成為袁紹深為忌憚的兩大心腹大患。
歷史上,直到呂布到達冀州託身袁紹帳下,發生那起數十騎破張燕大軍的傳奇之戰之後,張燕這才喪失了立足冀州西北的實力,退居太行山脈裏邊繼續當他的山賊,直到投降曹操。
但是如今歷史卻已經發生的偏移,也不知道是袁紹許了多大的好處,又或者看到呂布在荊州并州都四面受敵,張燕終於還是揮兵向西,準備趁機進犯雁門,以爭取更大的戰略空間。
滹沱河邊往西北的路上,張燕身披一套黛青色鎧甲,神色自信儼然,跨坐自己心愛的戰馬「飛燕」,這馬是從袁紹那邊繳獲的,很是神駿,張燕遂以自己的外號命名。左右是他最為依仗的騎兵,外圍則是他的「精兵」,雖然這些比不得財大氣粗的袁紹軍隊那麼裝備精良,有的甚至只是削尖了木頭當兵器,但是這些兵卻有袁紹軍沒有的不怕死的氣勢,為了生存而戰的他們,打起來確實很有些悍不畏死,所以深為袁紹忌憚。
並不深的滹沱河,從太行山脈中蜿蜒而出,這支挾裹着近十萬民眾的部隊,慢慢地沿着滹沱河南岸向西北前進。
張燕的黑山軍是起義農民和流亡流民組成的軍隊,行進起來自然和正規軍不同,他們每有行動,總是挾裹着大量饑寒交迫的百姓,一者是用人數壯膽,二者是充當輜重隊,三者是隨時隨地地種植糧食,四者,必要的時候,這些大多是老幼婦孺的百姓就是他們的兵源,甚至糧食。
目注西北,張燕隱隱有些不安和忐忑,對呂布,長期身在北方的張燕是聞名已久,並深為忌憚。張燕沒少和那些該死的遊牧民族交手,吃過不少虧,自然深知他們的厲害,然而呂布在并州的時候,卻屢屢將那些馬背上的惡狼殺得狼狽萬分心驚膽寒,以致他離開并州數年,依然讓那些遊牧們不敢窺視。
基於這一點,張燕一直不敢越過太行山,即便和那些并州的大股小股黃巾們的交往,也是偷偷摸摸進行的。
如今,他張燕最終還是要躍進并州,他必須去賭博!袁紹的實力越來越強勁,他張燕終究不是內政高手,部屬中也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如果只是繼續在常山一帶掙扎,他很清楚那意味着什麼樣的結局,所以現在他不得不接受袁紹暫時的和平,然後冒險西進,以尋求更廣闊的生存空間。
希望吧,呂布的手腳被荊州周圍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諸侯拌住,希望吧,鮮卑人和南匈奴人的十萬大軍讓留駐太原的呂布軍抽不開手,希望吧,這一行能夠順利。
挾裹百姓的黑山軍推進得很慢。雖然張燕一直在催促部隊加快步伐,雖然他們已經拋開百姓一段不小的路途,但是每天推進的速度。依然很慢,一天能夠走了路。不過三五十里。
但是慢歸慢,部隊畢竟還是一直在前進的,十二月初十的時候,張燕的主力還是抵達了太行山脈的邊緣,即將向連綿的大山進發。
厄運,也就在這個時候降臨到張燕黑山軍的頭山,以逸待勞的呂濤。向他露出寒光森然的牙齒,一次教科書般的游擊戰,在這太行山脈外圍,在這滹沱河邊上。在這寒冬的季節里,圍繞在張燕黑山軍的周圍,正式地展開!
沒有專業級別的斥候,黑山軍就像失去雙眼的黑瞎子,一頭闖進呂濤精心佈置的圈套。連續趕了多天的路,加上完全沒有意識到面臨十萬胡兵的并州會派出這麼一支隊伍,黑山軍安心的紮營下寨,防備也做得松鬆散散。張燕也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略微部署了一下。就安然的入睡,心裏想的,還是如何拿下并州東北部並鞏固下來,而且還要避免呂布的報復,有遠慮卻沒有近憂的他,遠遠沒有想到,打擊來得這麼快。
黑夜,水一般沉靜,北風,刀一般逼人。初十夜的月亮,遙遙地西掛夜空,遠近都是寒意迫人的朦朧的瑩光,四周的樹木山丘,模模糊糊的只有一片輪廓。
西營門兩側,兩個臨時搭建的哨樓上,每個哨樓上的三個哨衛都縮着脖子,蜷起身子挨到一起互相取暖,站在高處的他們,實在難以忍受西北風的侍侯。
大營外圍的明哨暗哨們更是不堪,貼着地面的他們,更是難以忍受大地的寒冷,紛紛找一些敗葉枯草厚一些的地方,縮了起來。
哨樓上的哨衛們不注意的角落裏,十數個模糊的黑影正在蠕動。
在前邊的黑影稍微移動,舉起來赫然是一支手,那手做了幾個手勢,他身後的十數條黑影頓時分散開來,向着那些明哨暗哨摸過去。沒多久,那些迷迷糊糊的哨兵們還不知道什麼回事,就莫名其妙地跟這世界永別,他們或是被細線勒殺,或是被捂住嘴巴割破頸側大動脈,或是北生生擰斷脖子,或是被活活悶死,二三十個哨兵,愣是沒發出任何聲響,就被悄無聲息地幹掉,如果有後世穿越人看到,立即就知道這是所謂的特種作戰了。
清除了大營西門的外圍哨衛,黑影們藉助着地形的掩護,悄悄摸進黑山軍大營西門,繼續清除附近的守衛,黑山軍的大營,至此對呂濤的兵馬敞開了大門!
哨樓上的哨衛依然無知無覺,清除完守衛的黑影們再不遲疑,為首那人大手一揮,六個黑影各自舉起一把小巧的弩機,「叩叩叩」的幾聲扳機聲響如同一聲,營門兩邊上兩座哨樓上的哨衛竟連慘叫一聲都沒有,掙扎一下,發出「呃呃呃」的幾聲,軟倒哨樓之上,其中一人一下沒死,抱着喉嚨搖晃一陣,竟從哨樓上一頭栽了下來,「咚」一聲悶想。
黑影中的頭領來不及懊惱,猛的一揮手,十幾條黑影迅速展開行動,合力清除營門附近的各種路障,隨即隱入外邊的夜色里。
哨衛倒地的聲音驚醒後邊的巡邏隊,打着火把的巡邏隊急忙上前查看,赫然見到那哨衛喉嚨上插着一支黑色的弩箭,腦袋被砸得稀巴爛。巡邏隊頭領還來不及呼叫,一個手下便拉着他的衣角,一手指着西方,火光下可見他兩眼瞪得溜圓,目光中儘是驚駭。
頭領順着方向看過去,不由倒抽一股冷氣,下意識地放聲大叫:「敵襲——」這一聲叫,何其悽厲!
西方,不足百步之外,一隊不知道多少人馬的騎兵隊伍飛一般射了過來,他們手中長長的兵刃,閃爍着令人發寒的冷光!
百步的距離,對全力奔馳的騎兵隊來說,不過是一眨眼之間的事情,早已將這一帶的地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飛浪騎,趁着月色全力飛奔而來,轉眼就已經衝進黑山軍西營門,馬速一直在提升之中。
巡邏隊頭領一聲膽裂的呼喊才出口,腰間的刀才拔出來一半,這支人數並不多的騎兵隊伍已經呼嘯而過,一柄碩大的大戟須臾之間掠過他的脖子。沒有什麼利刃破體的痛苦,頭領只覺得自己頸側一涼,接着一股熱流從那裏噴薄而出,隨後他的身子被馬蹄帶倒,直到徹底失去意識,都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被什麼人一招幹掉。
即便睡得再死的人,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安眠,悽厲的呼喊,隨後又是轟鳴的馬蹄聲,已經足夠將人們驚醒,整個黑山軍大營,從西邊開始,仿佛被燒開的水一樣沸騰開來,各種呼喊號叫響成一片,到處可見沒頭蒼蠅一樣亂竄的人影,被帶倒的火把,在營中到處製造敵襲的假相,流民兵訓練不足的弱點,一時間展露無遺。
衝進黑山軍大營的騎兵人數並不多,也不過是百十人,然而這些殺氣騰騰的剽悍精兵,所過之處,人擋殺人,帳擋踏帳,竟如入無人之境,肆無忌憚地收割着生命。
張燕半夜中被聲響驚醒,心中震驚不已,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遭遇打擊,他無法想像,到底是誰人竟在這裏伏擊他。
「大帥……大事不好……敵襲……敵襲……」剛出帳門,孫輕就慌裏慌張地跑了過來,一路大呼小叫。
張燕見他如此慌張,不由惱怒,喝罵道:「大眼賊,慌甚慌,來者誰人,多少人馬?」這孫輕臉小眼睛大,是以有個不雅的匪號叫「大眼賊」。
孫輕借着火光遠遠看見來敵當頭那人身披紅甲,手提一柄碩大的大戟,似乎被嚇破了膽,聲音有些打抖,叫道:「方天畫戟……呂布……赤菟騎……」他在上黨的時候,曾經想進犯太原,卻碰上外出打獵的呂布,結果他自以為精銳的上千兵馬,竟讓呂布趙雲等十幾人硬生生地打殘,從此老老實實呆在上黨老窩,後來實在覺得後怕,這才跑到冀州跟了張燕。如今,月色火光之下見了那大戟,心驚之下只道是呂布,嚇得轉身就跑。
「呂布?赤菟騎?」張燕面色微微發白,卻哪裏能信,呼喝已經聚攏到附近的親騎一起往大營西邊走,一邊號令部將約束士兵,就地抗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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