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之父 章 207 桃花島到重陽宮的距離

    拿到雜誌，看到《神州武俠》封面導讀上《神鵰俠侶》第三回「求師終南」這一標題，很多書友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第二回末尾不是說一起去桃花島的嗎，怎麼又去求師終南了？依照郭靖的重情念舊，如果不是實在不行的話絕不會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楊過送離桃花島的，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

    當然也有少部分熟知《神鵰》典故的讀者腦洞大開，覺得莫非大金梁覺得郭靖的功夫還不夠牛，要想辦法送小楊過去接班中神通王重陽？要知道，終南山可是全真教的地盤啊！

    不管如何，這些紛亂的念頭也是一晃而過，拿到雜誌後，很多人二話不說，隨便找一地兒，深吸一口氣，翻開正文朝聖般細閱了下去……

    這一回的開頭也確實如很多人預料的那樣，回桃花島途中，黃蓉將楊過叫到內艙詢問前事，楊過說了因病逝世、自己流落嘉興的經過，郭靖黃蓉二人想起和穆念慈的交情，均是不勝傷感。

    這個時候，郭靖就準備提議履行郭楊兩家的約定，將郭芙許配給楊過，結果他還沒正兒八經說出口，剛起個頭，黃蓉便聞弦歌而知雅意，直接拒絕：芙兒怎能許配給這小子。

    郭靖不解，他認為楊過相貌清秀，聰明伶俐，今後跟着自己夫婦二人，將來不愁不能出人頭地。黃蓉卻道：我就怕他聰明過份了。

    郭靖還要再堅持，卻被黃蓉插科打諢給成功轉移了話題。

    許多讀者讀到這裏，心裏已經開始敲起了小鼓。因為楊過之前言行之中展露出來的狡猾機敏，透着股子邪氣，黃蓉顯然聯想到了他的父親楊康，戒心漸漸展露了出來。

    試想。如果黃蓉對楊過產生了戒心，那麼依照楊過的性情脾氣一旦到了桃花島上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千萬別說郭靖會維護他，黃蓉一旦較起真來，郭靖武功再高，並無卵用。

    果然，楊過上島後，連續兩次劇烈衝突，一次比一次嚴重，矛盾終於徹底爆發。

    第一次。開始於楊過、郭芙、武修文、武敦儒四個小屁孩兒在玩蟋蟀。

    楊過弄了個小黑蟋蟀，貌不驚人，但卻是與毒蛇共居的「蛇蟀」，三兩下咬死了郭芙牛哄哄的「無敵大將軍」。郭芙討要小黑蟀，叫它「小黑鬼」。楊過敏感地覺得郭芙是在譏諷他，斥責郭芙給你麼，本來沒甚麼大不了，但你為甚麼罵它小黑鬼？

    郭芙嬌氣慣了，哪聽得了楊過瞎逼逼，直接拿起瓦盆一抖。將小黑蟀倒在地上，右腳踹落，登時踏死。楊過二話沒說。狠狠甩了她一個嘴巴子。

    唯郭芙是尊的武家兄弟自然不依，開始追打楊過，楊過打不過大小武，但死活不肯認輸求饒，就一直咬牙往試劍峰上爬……

    這段鬥蟋蟀的劇情極為有趣，短短几行，幾個小孩兒的秉性脾氣搞得惟妙惟肖，看到這裏時很多書友還不禁在嘻嘻哈哈地熱烈討論：

    「楊過的小黑蟋蟀被郭芙踩死後。他『又驚又怒，氣血上涌，滿臉脹得通紅，登時按捺不住，反手一掌，重重打了她個耳光。郭芙一楞，還沒決定哭是不哭』……笑死我了，好一個還沒決定哭還是不哭。真是絕了！瞬間一個滿身嬌氣慣於撒潑的小女孩兒形象躍然紙上！服了！」

    「……估計沒人在她肯定不哭，跟我女兒那是一樣一樣的！可精了！」

    然而接下來，大家便開始屏住呼吸了，因為楊過太過偏激驕傲，為了不讓大小武捉住再挨打受辱。竟然決定跳下試劍峰的斷崖！

    好在楊過最終沒跳。

    大傢伙這一口氣還沒順過來，楊過狂怒之下。不管後果，直接推下旁邊大石，大石滾落，砰砰巨響，一路上壓倒許多花木，滾入大海。整個試劍峰下泥沙飛揚，郭芙藏在山邊草里，嚇得哭也哭不出來，武氏兄弟滿頭滿臉都是瘀損鮮血，要不是被山坡上一棵樹給掛住，後果不堪設想……

    黃蓉趕過來問郭芙，郭芙發揮沒擔當熊孩子的特質，伏在母親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了一會，才抽抽噎噎的訴說楊過怎樣無理打她、武氏兄弟怎樣相幫、楊過又怎樣推大石要壓死二人。她將過錯盡數推在楊過身上，自己踏死蟋蟀、武氏兄弟打人之事，卻全瞞過了不說。

    而楊過看到黃蓉過來，擔心受重責，直接躲起來。就連郭靖擔心他找他，他也不敢應答。又冷又餓，一直躲到了第二天夜間才被郭靖找到……

    「楊過真是太可憐太揪心了！尤其是他又冷又餓，石縫中躲了半日後，晚間黑夜中一個人站在山崖上的海風之中，望着山下精舍的窗子中透出燈光，想像郭靖夫婦、柯鎮惡、郭芙、武氏兄弟六人正在圍坐吃飯，雞鴨魚肉擺了滿桌，心裏翻滾的卻是自己一生如何受人欺辱，但覺塵世間個個對他冷眼相待，思潮起伏，滿胸孤苦怨憤，難以自已……此情此景，搞得我一個大老爺們兒鼻子酸溜溜的……」

    「唉，其實餓一餓冷一冷倒還不算什麼，最可憐的是郭芙把鍋全甩給他，但沒一個人能替他解釋一句，不管這鍋有多黑，他得照單全收！尤其是在黃蓉上島前就已經對他不喜並懷有戒心的情況下。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黃蓉聽到女兒郭芙哇哇大哭瘋狂甩鍋給楊過時的反應，『黃蓉聽罷，呆了半晌，見到女兒半邊臉頰紅腫，那一掌打得確是不輕，心下甚是憐惜，不住口的安慰。』對於黃蓉這種聰明人，不怕她當場發飆，就怕她吞下不說。且瞧好吧，這顆刺，是在她心裏種下了！」

    郭靖把楊過找回來後，沒人批評楊過，大傢伙很有默契地閉口不談之前的事，郭靖還準備把他和郭芙、大小武兄弟四人正式收入門牆。

    郭靖正要親授口訣時，黃蓉見楊過低頭出神，臉上有一股說不出的怪異之色，依稀是楊康當年的模樣，不禁心中生憎，考慮到「他父親雖非我親手所殺，但也可說死在我的手裏，莫養虎為患，將來成為一個大大的禍胎」、「此人聰明才智似不在我下，如果他為人和他爹爹一般，再學了武功，將來為禍不小，不如讓他學文，習了聖賢之說，於己於人都有好處」，便主動請纓說要親自教楊過。

    郭靖一根筋覺得媳婦兒比自己牛，比自己聰明，肯定更適合楊過這個機靈孩子，大喜過望。

    但是黃蓉連續幾個月只教楊過《論語》、《孟子》，武功一個字不提。

    楊過出於驕傲自尊，也沒主動要求，更沒向郭靖提起，只是自己一個人偷偷練習歐陽鋒的蛤蟆功，心無旁騖之下居然也略有小成。

    島上住得格格不入、感覺不到溫暖，心裏便很懷念歐陽鋒，經常一個人尋思離島法子苦於無計。

    某日正在考慮頭船離開的可能性時，遭到郭芙、大小武兄弟的挑釁欺負。因為黃蓉沒有教過他武功，所以被大小武打得很慘，拼死反抗時無意之下使出了「蛤蟆功」，把小武武修文給打得雙眼翻白一動不動。這下子算是徹底闖了大禍，暴露了跟歐陽鋒的關係，柯鎮惡急得要直接殺人，被郭靖攔住後，柯鎮惡以自己離島威脅，郭靖無奈，只好送楊過離開桃花島求師終南山……

    是為第二次衝突。

    「楊過還真是偏激驕傲得令人心疼呀。『郭伯伯既不肯教，我又何必偷學他的？哼，這時他就是來求我去學，我也不學的了。最多給人打死了，好希罕麼？』他的這番心理真跟爺們兒我小時候哭着要買變形金剛玩具，父母走了，自己蹲在店門前哭時一模一樣，哼，你們剛才不給我買，這會兒就是回頭給我買我也會當面拒絕，就讓我沒人疼沒人愛哭死算了，好稀罕麼？那心情，既感驕傲，又覺淒涼……」

    「真是氣死我了！第一次覺得黃蓉有點不可愛了。誠然，像楊過這樣的人若是善良的一面發展下去，世間就多了個大俠，若是相反，邪惡的一面淋漓開來，那就太難想像了。從這點出發，她的作法無可厚非。但是她是不是有些忽略了楊過還是個孩子的身份，過早將他拉進成人的戰場？以成人的標準來要求他？！」

    「我覺得這不能怨黃蓉。楊過前面油嘴滑舌，兩次繞着彎兒罵郭靖，跟歐陽鋒私下往來還騙郭靖，黃蓉是誰，肯定看得出來，只是沒說而已，印象已然大不好！到了島上，做事依然沒頭沒腦、百無禁忌，玩個蟋蟀都差點用大石頭玩死人，黃蓉不教他武功是對的，沒武功就這樣了，學了武功還得了？！最後一次衝突肯定是大小武的不對，但如果沒有前邊種種因果，也不會弄出這個大衝突，而且最後送去終南也是一條很好的路子，王重陽的地界，尊一聲天下武道魁首之地也不為過吧！總之，這件事上郭靖、黃蓉夫婦處理得沒有一點問題。當然，楊過更不能怪，他作為孤兒，能長成現在這樣子已經是很難能可貴的了，只盼他去重陽宮能順利成長，成為一代大俠！」

    然而，接下來的求師重陽宮之路，卻是郭靖一路硬打上去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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