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堡精靈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到達那山巔
卡夏珊哀哀倒地，臉上露出恐懼和驚疑不定的神色。
觸手被收回，阿拉密爾呆立當場。
遠處的打坐冥想的沉默大師眼皮微抬，復又闔上。
不知道是為什麼，就在剛剛想要消滅吸收卡夏珊的時候，阿拉密爾體內湧起了一陣劍鳴。
劍心通明，劍鳴示警，阿拉密爾可以不相信這個世界所有人，但是不能不相信自己體內的劍意。
他有一種錯覺，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或者說自己置身於某種規律之下，或者某種力量之下。
就像某些遊戲突然彈出的選項一樣，如果自己剛剛滅了卡夏珊，會引發出不同的結局。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脫離了靈湖映月之境！
這就讓精靈細思極恐了。
於是他在卡夏珊驚疑的目光中，盤膝坐下，五心朝天，開始運行九陰真經。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九陰真經的總綱緩緩運行，阿拉密爾再次晉入靈湖映月之境！
靈湖映月，心照萬物！阿拉密爾驚恐的發現，在自己的靈湖上，出現了淡淡的，黑色的霧氣，讓原本一片清靈的心湖上面蒙上了一層灰塵。
而這股霧氣的源頭，竟然來自於湖底。
原來這就是自己的殺念和恐懼麼？因為踏入黑獄，限入邪神、傳奇和邪物的佈局中，因為自身弱小引發的恐懼，還夾雜對於被算計的怨恨？
面對一名不過是同級的，還是被自己能力克制的分裂人格而已，自己為什麼會動了殺意？是源於恐懼？還是不忿？
如果兩位師傅在此，他們會如何做？
當然是一劍斬之！
吾有三劍，一斷無明煩惱，二斷無明嗔怒，三斷無明貪慾！劍道修行，不僅修劍，更是修身！
一念及此，阿拉密爾體內湧出的劍意生生不息，靈湖底下，鋼魂和虔心兩枚符文散發出豪光，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將湖面的「黑霧」吸收入湖底，鎮壓湖底的漩渦中，化作自己的「養料」。
習劍者，當勇猛精進，一往無前！
心念閃動，阿拉密爾長嘯一聲，裂石穿雲，雙劍突然在手，而他體內的劍意似乎迎合他的劍意一般，在他體內輕輕地的顫鳴着。
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阿拉密爾閉着雙眼，劍術基本手法在他右手裏輪流用出，每一劍都無比標準，每一劍又感覺裏面有些不同。
而他阿拉密爾左手的重劍，劍法變得「凌亂」起來，依稀可以看到基本劍式的影子，但是連起來竟然不成招式！
漫漫地，輕劍「花」的劍招越發規整，重劍「樹」的劍招也越發凌亂，地、水、風、火等四元素在他身側聚集，歡快的歌舞着。
一種莫名的韻律在雙劍和阿拉密爾之間流動。
西門吹雪日夜苦練打磨的，每日出劍萬次以上的修煉和楊過所傳授的獨孤九劍，還有來自上古妖精的妖精秘劍，三者竟然有了一絲相融的意味。
原來如此，兩位師傅的劍法從來都不是絕對對立的，而是兩種可以互相轉化的互相表達！代表「有序」的萬梅劍法和代表「無序」的獨孤九劍，他們的根基從來不是劍法，而是用劍的人！
就像是，體內極速運轉的太極圖一樣，黑白轉化流動，生生不息，可演化萬物之理，而萬物又可歸結於一，而妖精秘劍可以調動的地水風火，加入其中，恰好給這種轉化提供了背景！
一名莫名的感悟籠罩住了阿拉密爾。
在這一刻，他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劍道。
雖然在通往絕頂的高峰依然道阻且長，但是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道路，而不是沿着前人的足跡走上去！
介於徹底的有序和無序之間，結合了這個世界元素力量，形成完美閉環的——環之劍道！
砰——阿拉密爾體內的兩股劍意開始破碎，融合，圍繞在他身側的地水風火瘋狂的湧入他的身體，形成了新生的，屬於自己的劍意.........
「何須劍道爭鋒？樹花相生，湖月臨風，黑白交融；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阿拉密爾雙目微睜，一重一輕雙劍一劍斜斜斬出。
遠處，一株如同刀鋒一樣的黑樹枝幹，突然化作碎片，飛散如雪。
如果仔細看那棵樹的碎片的話，就會發現，裏面的碎片各有各的不同，有的如同遭火焚，有的如同遭冰凍，有的從內部粉碎，有的則被一劍分開。
阿拉密爾收劍而立。
然後，他終於聽到了那個聲音。
「一體至衡.........」一個宏大而虛無縹緲的聲音如是說，響徹整個黑獄。
剎那間，阿拉密爾甚至看到了萬物的流動。
泛濫與乾旱、寒冰與烈焰、生命與死亡，所有的一切、萬事萬物都在偉大的循環——一體至衡中。
偉大的一體至衡就在那裏，如同一位父親一樣，帶着欣慰的眼光，等着他的加入。
不過，阿拉密爾拒絕了。
一股稚嫩的劍意浮現，如果倔強的少年在年老的父親面前展示自己的不同一樣，此時，阿拉密爾背後散發出柔和的星光，來自北斗的星光在他背後交融，在他的背後，形成了一個黑白流動的、外圍縈繞着地水風火的圓環！
「一體至衡.........」宏大的聲音沒有波瀾，而是如之前一樣響起。
祂就在那裏，無論你見或不見，加入不加入，他就如同亘古存在的規律一樣，安靜地存在於這個世間。
遠處，沉默大師微微張了張嘴，想要發出聲音，但是終究沒有發出。
西凡納斯.........阿拉密爾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眼神銳利如劍。
這個宏大聲音的源頭，竟然是遠處山巔之上的，那棵巨大無比的黃金樹傳來的。
阿拉密爾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能夠抵達那棵黃金樹之下，自己新生的劍意一定會迎來種種不可思議的變化，關於「環」的真意和萬事萬物循環的終極真理，自己也會在那裏有所體會。
於是他收起雙劍，對着遠處盤膝冥想的沉默大師深深一揖。
「謝過大師。」阿拉密爾的聲音在空寂的荒原中響起——心思恢復清明的阿拉密爾發現了，剛剛讓阿拉密爾「驚醒」的力量中，有一股平和中正的心靈力量，就是來自於這位武僧。
從這一點來說，他當得起阿拉密爾一聲大師的稱呼，受得起這一揖！
現在就是沒有維斯娜卡的任務，他也要非拿到「精金粉碎者」不可了。
此時此刻，他只想到達那山巔。
不止是那顆長着黃金樹的山巔，還有那至高境界上的風景，他也想去看一看。
現在的問題，就是掃清前往山巔的障礙罷了。
不再去糾結卡夏珊的問題，阿拉密爾身形一閃，整個人如同風中的柳絮一般，詭異地出現在前方的因為被異狀吸引來的怪物中。
然後，雙劍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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