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試練塔空曠的一層,在金剛柔玉網的籠罩之下,星星點點地閃爍着任千殤這件獨門法寶的光澤,也讓上官流霆動用眼根的情況下能夠看得清楚這片空間裏的鵸鵌。
在暗色無邊的這個區域,金剛柔玉網之外,還有一些幽幽然森綠的眼睛,喘着粗氣盯着網內的上官和到處亂飛的鵸鵌們。
鵸鵌發出的類似女人的笑聲,也不是千篇一律的:有的似開心爽朗的大笑、有的似悽厲的女鬼在嚎笑、還有的像小女孩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冷笑……
許許多多的笑聲夾雜在一起,迴蕩在空曠的試練塔一層的空間裏,上官被鵸鵌們笑得頭皮發麻。而這些鵸鵌在忽扇着翅膀沒頭蒼蠅一樣亂飛的時候,會時不時撞到金剛柔玉網,這網仿佛帶着什麼特殊感應,一碰到就會躥起一陣看上去麻酥酥的小火花。
鵸鵌在撞到網之後仿佛有被電擊的感覺,從上官的角度看,每一隻鵸鵌都會不由自主地戰慄一下,然後會變得更加狂躁一點,動作會有些許失調,其中有幾隻在連續碰撞到金剛柔玉網了之後變得開始不正常。
發出的笑聲也更加高低起伏,上官知道這幫小破鳥要衝下來攻擊自己了,當然了,一萬隻鵸鵌現在也不是上官的對手,但是不要忘記剛才進塔之前莫老頭是怎麼吩咐的:「不許傷了它們的羽毛爪子。」
羽毛都不許傷,那就只有躲着它們的份兒,每隻鵸鵌有三個頭,三個頭受到驚嚇就開始分別大笑,然後俯衝下來打算對準上官攻擊他。
上官嘗試着祭出蚩尤古塤,發現這塤聲還沒有這群二百五的鵸鵌的笑聲大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鵸鵌靈智未開,所以越高級別的神器反而越沒用,縱然催動真氣可以使得塤聲進入到鵸鵌的耳朵,讓其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但是那完全是神器本身的作用,蚩尤古塤甚至對辟邪王這種級別的妖獸都可以試圖影響和控制,但是對於最原始完全沒有任何靈智和修為的鵸鵌,純屬對牛彈琴。
更何況,上官發現,如果沒有這張金剛柔玉網的話,興許通過古塤能把這群鵸鵌慢慢引領着帶出去,可是有了這張網,剛有幾隻受到古塤聲波入腦,隨即撞到網上彈回來,戰慄之後就又不聽使喚了!
媽的!簡直比饕餮福地那幾隻窫窳還蠢!好歹那幾隻已經開了靈智,還能溝通。
鵸鵌們東一隻西一隻、三五成群地下來攻擊上官,似乎它們蠢蠢的腦子中也有這個判斷自己被捉過來放進網裏,還不斷被電,大概就是跟眼前這個不是同類的玩意兒相關。
上官用真氣在自己身體的外側罩了一層真元護體的真氣罩,鵸鵌們紛紛碰撞到了真氣罩上,又飛入半空中,場面一度混亂。
眼下的上官,不是不知道小竹笛肯定在這種情況下比古塤有用,然而有用也不能用,自己沒有辦法開口解釋,一解釋就有屏障。
可掌心竹笛乃是八音神器的竹字門神器,屬任千殤舊物,自己使出來,但凡讓現在守在試練塔外面的蕭延和莫金樽聽到一星半點,渾身是嘴也無法說清到底是怎麼回事,興許自己被逐出門去也有可能。
上官猶豫了一會兒,想着要不然先抓幾隻出去再說,說讓我馴靈,啥也沒教我啊,雖然我曾經是敕封派的弟子,但是當時莫老頭在度朔山地心直接就教了敕封之術了,師姐更是說,五百年來從來沒有修習過真正的敕封之術。
而從有了地心一戰之後,師姐和師兄才能修習一些屬於敕封派的輔助類仙術,真正敕封派仙術,不是靠着封一隻惠及全門的獨門秘笈,才讓上官當時覺得非常叱咤修仙界的嗎?
於是上官撲過去就開始抓鵸鵌,可是這小破鳥笑起來最歡,行動起來也是靈便異常,雖有巫家秘術在身,卻奈何莫金樽交代不能傷了羽毛爪子,既要捉它,還要小心翼翼不傷了它,委實困難至極。
把個上官折騰得東撲西躍,兩個時辰過去才毫髮無傷地捉到兩隻,帶着這兩隻他便出了塔,垂頭喪氣道:「兩位師兄,我盡了全力啦,並不能帶一百隻出來,就這兩隻,還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捉出來的。」
莫金樽哈哈大笑:「就是要你知曉,我敕封仙術哪裏是這麼莽撞的捉鳥,來罷,我親自教你。」
於是便攜了上官重新又進了試練塔一層,一進去莫金樽就嚴肅地對上官道:「現在我教你御靈馴靈的口訣和心法,你要瞧仔細了!」
說罷口中吐字,念出一整套馴靈口訣,上官狐疑萬分也驚詫莫名師父居然瞞着自己和師哥師姐,敕封派的御靈口訣承天地之造化,玄奧深邃,無須神器,人人能學。
學成之後不僅僅可以與妖靈溝通,馴化靈獸,開啟它們的靈智,甚至可以驅使它們在戰場上為自己戰鬥,可是為什麼師父當時整整五百年未曾提及一字一句???
只見莫金樽雙掌幻化如棉絮一般柔軟可親,醇厚綿長的真氣流轉於雙掌之間,東邊一拍,西邊一收,便收攏了能有五隻左右的鵸鵌在他雙掌中間,鵸鵌振飛有序,仿佛自然而然就在這裏,這裏就是它們的港灣。
莫金樽雙足點地,一躍而起,口中念得是方才教給上官的咒語,那咒語聲音逐漸放大,最後竟然如同折射出的回音一樣,轟鳴響徹在試練塔一層。
但見莫金樽雙臂東拍西收的速度越來越快,竟似幻化成千手千掌的觀音菩薩一般,一百隻鵸鵌應聲而來,在莫金樽胸前四尺,雙掌之間,翻滾飛舞,如同浪花,卻井然有序,動作富有節奏和韻律。
上官當下屏去其餘雜念心神,默默背誦着莫金樽教給他的心法口訣,嘗試着初次開始使用敕封派的玄妙馴靈之術。
「呔!」莫金樽雙掌分揚,反手背後,鵸鵌們猶如大夢初醒,驟脫迷霧,紛紛朝着上官沖了過去,在他的耳邊大笑了幾聲,又飛轉了回來。
莫金樽看着上官被聒噪的直捂耳朵,笑得扶着肚子直不起身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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