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象持續了足足有十分鐘的時間才算是停下來,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沈鳳書等人認清眼前的形勢了。
不出所料,有很多人在外面等着他們。當然,那些人的主要目標還是安正靈,盯着他們也只是想要知道安正靈的下落。
所有人都被這文氣異象給震驚了,整整十分鐘,都沒人亂說亂動。這麼長時間,眾人也全都發現,這沖天的文氣,又是沈鳳書弄出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所有人的腦子都是懵的。這是又要搞大事嗎?
之前沈鳳書一首《少年》詩喚醒了一個至聖大妖,這次又這麼大動靜,是打算喚醒什麼?有些腦子快的人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真要是再來一次,上九洲再動盪一次,他們在場的這些人,豈不是就是如當年琅嬛書院一般,也是被人泄憤的
對象?就算是暫時不能跑,也不能說話亂動了。
文氣波動終於停了下來,天地異象也全部消散,那邊只剩下四個年輕人站在那裏,而秘境的門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閉了。
也就是說,他們等待的安正靈,根本就沒出現。
大家辛辛苦苦追蹤安正靈這麼多天,好不容易知道他在干城秘境附近出沒,耗費了這麼長時間,就是這樣一個結果?這很可能是個圈套,沈鳳書在這裏高調的亮出名號,進了秘境,吸引了大家所有的注意力,安正靈卻是虛晃一槍,趁着大家被沈鳳書吸引的同時,悄悄的逃到了別的地方
。
一定是這樣!總不可能是安正靈也跟着進了干城秘境,然後就呆在裏面不出來了吧?
中計了!
很多人再看沈鳳書的時候,目光中已經帶上了憤恨。壞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此刻的沈鳳書,分明就是他們的仇人。
眼看沈鳳書四個人就要離開那邊,終於有人忍不住,沖了出來。
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人,一個人動手,立刻引發了連鎖反應,馬上一大群人都開始衝出來,目標直奔沈鳳書四人。
「哼!」就在不少人已經忍不住馬上就要衝到沈鳳書面前了,忽的眾人耳中都響起了一聲男子低沉的冷哼。
雖然只是一聲冷哼,但在無數人耳中,卻仿佛炸開一個天雷,腦袋瓜子被震的嗡嗡作響。
「是不是有人已經不把上九洲幾大宗門放在眼中,想要公然對抗幾大宗門法旨了?」冷哼之後,是另一個愈發冰冷的陌生女子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轟,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傢伙,整個人都爆裂開來,變成了一片血雨。
緊跟在他後面的十個修士,砰砰砰砰,四肢上一陣亂爆,血肉四濺,每個人的胳膊腿上,都爆出一個個驚心動魄的大口子,人都無法保持平衡,直接癱倒在地。
前面的人這樣的下場,後面已經衝出來的人嚇的全都猛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是什麼樣的高手?金丹老祖出手了嗎?
鬧哄哄的局面瞬間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發聲的女子還沒有出現,就已經鎮住了全場的人,再沒有人敢輕易的亂動一下。
幾個聰明人的目光已經看向了人群後方的幾個方向上,那幾個方向是幾個金丹老祖所在的方向,如果金丹老祖出手幫忙的話,或許他們可以不用特別擔心。「看來有些人是覺得有靠山,心裏還不服,對吧?」這幾個人的動作雖然緩慢隱秘,但卻瞞不住高手神識探查,發聲的女子聲音中居然帶上了笑意,聽起來仿佛十分開心一
般。一道劍光在遠處閃現,隨即一位白衣飄飄的仙子就隨着劍光,平靜優雅的飛到了干城島的上方。劍光飛的並不高,所經之處,聚集的人們紛紛讓開。須臾,女修士就已經
站在距離沈鳳書等人不過十幾步的地方。女修士戴着白色的面紗,臉面什麼模樣看不清楚,但是一雙妙目中卻是隱含一股冷厲,眼角上挑,平添五分威壓。目光一掃,所有被她目光掃到的人都莫名的感覺到一陣
的冰冷。
「我家公子想問問你們,你們堂堂金丹修士,來這個初級秘境做什麼?」目光掃了一圈,女修看向了某個方向,口中淡淡的問道。
「在下來買東西,已經買好了,這就離開。」一個男子聲音突然的出現,語氣中還帶着一絲解釋服軟的味道。
話一說完,一道劍光立時遠遁,走的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安正靈並沒有出現,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女修的腦袋微微的轉了一下,面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只是路過,忽然看到文氣沖天,所以停下來看看。」另一個未現身的男子也出聲解釋:「文氣已經消散,這就走。」
這男子的聲音聽在某些人耳中,卻如同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奇異聲響一般。
緊接着就是一聲劍嘯,又一個人御劍離開。
白衣女修這次沒有再看向哪個方向,只是目光轉回來看着前方。但她的身後兩個方向上,各自飛騰起一道劍光。
「在下告辭!」
「冒昧路過,告辭!」
兩個聲音一前一後響起,人根本就沒露面,眨眼間就跑的影子都不剩。剛剛衝出來的那些修士們,眼看着就在他們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心中忽然間就變得拔涼拔涼,目光中也帶上了一股絕望。就連地上躺着的那十個修士,都再不敢發出呻吟
,強忍着疼痛,動也不敢輕易動一下。
連金丹老祖都被一句話給驚走了,他們能幹什麼?奮起反抗嗎?
猛然間,干城湖的上方,憑空爆出一聲巨響,兩股強烈到極致的神識猛然的相撞之後又碎裂開來,那種劇烈的神識碰撞導致的威壓如同實質一般,直接籠罩了數里方圓。
幸虧這些神識威壓沒有針對任何人,否則在場眾人恐怕得有一大半被鎮壓到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轟轟轟,連接幾聲巨響,接下來就再沒有聲息。
啪,一隻血淋淋的手臂被人從空中扔到了地上,不少人看着那隻手臂,眼神全都是一凝。
「不自量力!」陌生的男子聲音再次響起:「以為區區金丹就能為所欲為?」
區區金丹?這話里信息量有點大,許多人心中全都是一顫。
「哼!」白衣女修又是一聲冷哼,至少有七八個修士被這一聲冷哼嚇的心膽俱裂,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心懷叵測!」白衣女修只是冷冷的一句話,那些不知所措的傢伙們總算是反應了過來:「自己掌嘴,十下!」
不管是躺着的還是跪着的抑或是站着的,毫不猶豫的雙手掄起來,照着自己的臉頰啪啪啪啪的扇了起來。
和性命相比,只是抽自己耳光,那絕對是恩賜了。誰都不敢偷奸耍滑,嘴巴子抽的結結實實,沒幾下臉就腫了起來。現場一陣噼里啪啦的打臉聲。
十個耳光抽完,眾人都停下手來,靜靜的等着發落。對方沒發話之前,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沈鳳書,你進干城秘境做什麼?」處置完了這些妄動的修士,白衣女修的目光停在了沈鳳書身上,冷冷的質問道。
「歷練,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脫胎換骨的天地奇珍,改變一下資質。」沈鳳書毫不在意的回答道:「這干城秘境,不就是給我們這些初學者歷練的嗎?」
話沒錯,道理也沒錯,但沈鳳書這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白衣女修很不爽。
「照他們所言,跟着你出海的那些人呢?」白衣女修目光一冷,再次開口問道。
「我怎麼知道?」沈鳳書揣着明白裝糊塗:「我自己趕我的路,誰知道後面有什麼人?反正海里漂着漂着就沒人了,誰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秘境門戶都已經關閉了還沒有出來,不用問外面的這些人也知道那些人去了哪裏。只是上百築基高手追四個小年輕,竟然全都掛了,這也有點太離譜了吧?「我等十幾天之後都饑渴難耐,你們憑什麼可以在海上來去自如?」沈鳳書表現的太無辜,一個已經出了秘境但是之前造筏子追過沈鳳書卻不得不中途返回的修士,此刻被
沈鳳書的話語刺激,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忽然激動的大聲問了出來。
「自己掌嘴!」白衣女修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接冷哼道:「十下!」
問話的修士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心下大驚的同時,想都沒想的在原地抽起自己耳光來。
「憑什麼?」沈鳳書等對方自己抽完十個耳光,這才笑呵呵的回答道:「我們會釣魚,會從海水裏取淡水,吃喝不愁,又沒有大風大浪,憑什麼不能來去自如?」聽到沈鳳書說會從海水裏取淡水,很多人全都心中一動。想要知道更多,但沈鳳書卻閉口不說了,急的一群人心裏抓耳撓腮,嘴上卻誰都不敢多問一句。不看剛剛那個只
問了一句就被要求自己掌嘴嗎?白衣女修目光嚴厲的掃了沈鳳書一眼,沈鳳書的語氣和姿態都讓她十分的不滿。連四個金丹老祖都被公子爺一言驚走,一個甚至還留下一臂,沈鳳書竟然對此視若無睹,
語氣中絲毫沒有敬畏,也不知道他是無知呢?還是無畏?「身為修士,依仗上九洲宗門袒護,搬弄生非,惹起爭端,賣弄文采。」等沈鳳書說完,白衣女修保持着她冰冷的語調,毫不留情的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己掌嘴
!」
丁劍等人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上九洲宗門袒護,文采,這顯然是在說沈鳳書,但搬弄生非惹起爭端和賣弄文采,這又從何說起?
沈鳳書自己都是一臉的不解,左看右看,好一會之後似乎才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有點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目光看向了白衣女修。「是在和我說話嗎?不是和我說話吧?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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