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到了城門,一般人都要下馬車接受檢查,若是沒有官身的,還要自己走進去。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段路可不短,林公公想着像夏染這種小身板,一副書生的模樣,肯定得累個半死。
林公公當然也能說一句,夏染是奉了口諭入宮,守城的人檢查完畢也能讓馬車進去。
但林公公不想說。
有心給夏染一個教訓。
他清清嗓子道「夏公子,這入宮呢也是有很多規矩的,等稍後檢查完畢,您就得」
他話沒說完,就見夏染從袖子裏摸出一塊牌子,連車都沒下,直接從車窗里對着守城的士兵出示了令牌。
士兵立即行了禮,揮手放行。
夏染收回令牌,這才轉頭看着林公公,「公公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林公公
我不想和你說話
夏染也沒有指望着他說出什麼有營養的話來,乾脆又閉上眼睛。
林公公暗自咬牙,悶了一肚子氣,但同時心裏也多了些畏懼,不敢再輕視夏染。
那塊令牌,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這個夏家還真是夠深的啊。
一路沉默着,到了最後一道關卡,林公公臉上帶了笑意,「夏公子,到這就必須往裏走了,您請下車。」
夏染自然是知道的,他也不只一次進過宮。
但自從顧西宸坐上皇帝之後,這還是頭一次。
他心中感慨,也生出許多怨恨,步步覺得沉重。
想到蘇南衣現在的情況,他不能在小院,還得跑到這勞什子皇宮,他就更有幾分火氣。
到了尚書房門外,林公公道「夏公子稍候,我進去稟報。」
話音未落,李公公從裏面出來了,林公公急忙迎了上去,小聲回了一句。
李公公擺擺手,慢步走到夏染面前,「夏公子,好久不見了。」
夏染看着他,想起他就是宣讀賜死蘇南衣,抄蘇家滿門的人,心裏的恨意就如同滔天巨浪。
雖說他只是個宣旨的太監,但夏染知道,這個李公公可不是省油的燈,少不了就有他的推波助瀾。
夏染勾了唇,笑意真誠,「李公公,的確是好久不見,您身體可好」
「老奴還是那樣,多謝夏公子記掛,夏公子倒是清減了些。」李公公淺笑,臉上的皺紋層層綻開。
「是啊,」夏染點頭,「我是為了好看,李公公有所不知,現在這外面的姑娘都不喜歡胖的。」
李公公
夏染心說再說,再說氣死你。
李公公嘴角抽了抽,「夏公子快請進吧,回頭老奴再和您敘舊。」
夏染拱了拱手,邁步進入尚書房。
書房中寬大明亮,夕陽最後燦爛的金光鋪了一地,映着地磚越發耀眼,也透出冷意。
夏染垂着眼睛,走到屋中間,行了禮跪倒,「草民夏染,拜見陛下。」
顧西宸停下手中的筆,抬眼看了看他,原來夏染和他關係也是很好的,不拘泥小節,甚至還會開玩笑逗樂。
那時候他只是個不得寵的皇子,連王都沒有封,蘇南衣和夏染為他出了個主意,穩定了邊疆的貿易,這才讓先皇高看他幾眼,最終封了王。
再後來,夏染給了他不小的支持,他窮得很,要謀事,除了權力,離不開人脈,而人脈,少不了金銀的打點。
他也是真心感謝夏染的,後來漸漸有了權勢,自然也少不了給夏染一些好處。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夏染之間也有了界限和距離。
就如同現在,不過是咫尺之遙,可夏染的恭敬態度和臉上的淡漠神情讓他清楚知道,他們之間隔的豈止是鴻溝。
可他又仔細想想,夏染的恭敬不也是他想要的嗎若是夏染還和以前一樣,對他開玩笑,那他也不能接受吧
胡思亂想了一通,顧西宸道「起來罷。」
夏染再次叩拜,「謝陛下。」
顧西宸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夏染垂首道「草民不敢。」
顧西宸淺笑,「有什麼不敢的不過就是讓你坐下罷了,以前你在這朕面前又不是沒有坐過,甚至還同吃同住過。」
夏染表情依舊嚴肅,「今時不同往日,草民不敢造次。」
今時不同往日。
顧西宸聽到這話眸子微微縮了一下,他生性敏感多疑,不禁想夏染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說他們的地位如今和以前不同了還是說他們的情分也不一樣了
他掠了一眼手邊的奏摺,其中有一本就是暗衛遞上來的,關於夏染這陣子的行蹤。
看不出什麼端倪,甚至也沒有去過天醫府附近。
可越是這樣,顧西宸心裏卻越有點不安。
這不太像夏染的風格。
顧西宸嘆了口氣,「夏染,你是不是在怪朕。」
「草民不敢。」
「你是不敢,還是沒有,」顧西宸追問,聲音里有了隱隱的冷意。
夏染依舊垂着頭,心裏煩躁,「陛下,草民進京以來,一直在忙於店裏的事,前陣子皇商鋪子還着了大火,實在無暇想其它的,不知陛下所說的是指何事」
他反將了一軍,顧西宸倒不好直說了。
總不能說,你是不是怪我殺了蘇家滿門。
顧西宸微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惋惜,「夏染,你入京這麼久了,朕和你也沒有深談過,你可遇到了什麼難處失火是怎麼回事若是有難處,你儘管說,朕能應的都應你。」
夏染心中冷笑,後退一步拱手道「草民多謝陛下厚意。前陣子失火是因為夥計不小心,燒着了庫房,現在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草民也沒有什麼難處,現有一切已經夠多,不敢再奢求。」
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卻滴水不漏。
顧西宸盯着他,沉默了一瞬道「夏染,你和神醫谷可還有來往」
夏染心頭微跳,重頭戲要來了嗎
他有些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顧西宸,又垂下頭去。
這是他自進屋以後,第一眼看顧西宸。
顧西宸穿着明黃色的龍袍,五爪金龍盤踞於胸前,怒目圓睜,爪尖鋒利,似乎下一秒就要扼住人的喉嚨,威嚴自生。
夏染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顧西宸的情景,他穿着舊的錦袍,眉目俊秀,態度謙卑,完全不像一個皇子。
和現在的顧西宸是天壤之別。
夏染收住思緒,搖頭道「並沒有,陛下應該知道,神醫谷是隱秘的江湖勢力,草民和他們接觸也只有一兩次,而且他們行事向來謹慎,也不會留下什麼線索。所以」
顧西宸當然是知道這些的,但他不確定,夏染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真的什麼也查不出。
他還沒說話,夏染又道「她只是把草民當朋友罷了,合夥做的藥材生意神醫谷也是看她的面子行事,如今他們恐怕以為草民也和她的死有關,更不會聯絡了。」
顧西宸怔了下,他當然知道,夏染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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