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英看着自家師兄從容淡定,一臉自信的笑容,他沒有多說什麼,也只是微笑着回應了一下,隨後便低頭看着手中的劍。
木劍紋理清晰,材質特殊,在外面是見不到的。
他盯着看了好久,還不時地用手掌撫摸。
顧安坐在他對面,也同樣打量着手中木劍。
不管屋外的動靜怎麼鬧,都沒有影響到他們兩人。
直到,一些鮮血從門縫鑽入,在地面上好像長了腳一樣,慢慢朝着顧安這邊爬行而來。
它速度不快,就像一些水流一樣,自然的往這邊流淌着。
本來很乾淨的屋子,突然冒出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顧安和張子英都是第一時間察覺到。
兩人默不作聲,一臉平靜。
血腥味倒是越來越重。
顧安看着燈火發着呆,跳躍的火星像是被風吹動了一般,瘋狂晃動着,時不時地,有好幾次看上去就要熄滅了一樣。
那每次燈火被壓到最低,屋內都會陷入一片短暫的黑暗中。
黑暗降臨之時,一些莫名的存在好像也出現了。
地面上那攤血跡,之上,好像站立着一個女人的身影。
它穿着一身紅衣,仿佛被鮮血浸泡,頭髮亂糟糟的,蒼白的膚色下是腐爛的皮膚,惡臭味濃烈襲來。
顧安這時候終於不再去看燈火,他眼皮一跳,手中的木劍猛然朝着那血跡投擲而去。
「啊!」
一聲尖銳的慘叫打破了黑暗。
房間內的燈火幾乎在同一刻恢復了正常,不在跳動。
而地面上那堆血跡出,正直立着一柄木劍,原本的血跡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堆未乾的污漬。
這個詭異從出現到消失,前前後後不過幾個呼吸而已。
對此,顧安和張子英都極為平靜,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兩人只是繼續盯着已經恢復正常的燈火,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倒是屋外,顯得不太平靜,黑暗籠罩着整個村落,一些尖銳的咆哮在黑暗中響起,像是在嬉笑,又像是在哭泣,還有的,更像是在耳邊低語。
離顧安屋子不遠處,張乘風所在的房間,他也是和一位長老拼房的。
村子裏,都是一屋兩人,就是方便互相照應。
他們在村子裏待了這麼久,自然發現今晚和平時不太一樣,有些鬧騰,一點都不平靜。
雖然屋子黑乎乎的,看不到一點光,但是張乘風還是站在窗前,眺望着顧安所在的屋子,嘆了口氣:「唉,這兩位師兄來了後,連夜晚都不太平靜了。」
旁邊那老者聽後也嘆了口氣:「是啊,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張乘風深吸了口氣:「若是安安穩穩的那自然是好事,就怕這兩位師兄藝高人膽大,沒有把這些詭異上心,最後大意失了手,倒時候害得還是他們自己,甚至連整個村子都要跟着遭殃。」
老者微微點頭:「只能希望這兩位師兄不要惹出太大的事端,現在我們都老了,後面有沒新人進來,我們也撐不住了多久了,只希望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只能依靠這種苟活的辦法來鎮守這裏了……」
張乘風和老者連連感嘆,正準備繼續說話時,他們突然聽到一聲劇烈的動靜響來,好像是屋頂被掀起的聲音?
張乘風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那兩位師兄該不會是聽到屋頂有什麼動靜後就把整個屋子給掀了吧?」
老者臉色也是一變:「不是叮囑過他們晚上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管不要想嗎,怎麼還把屋頂給掀了?」
「這若是沒了屋頂,那屋子也無法抵禦詭異了,他們這是在找死!」
張乘風急促道:「我之前說過好幾次了……哎,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兩位肯定是藝高人膽大,主動找事!」
老者也急着在原地轉着圈:「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乘風擦着額頭上的汗:「我們之前人數最多的時候出去都死了那麼多……現在就我們這些老傢伙,出去的話,肯定死傷過半,以後還怎麼鎮守這裏……」
老者眸孔一縮:「那這就不管了?」
張乘風黑着臉,有些糾結,一邊是自家師兄,雖然沒有什麼太多的情分,可是終究是自己人,而且也是目前自己這邊最強的戰力。
另一邊則是整個村子剩下來人的姓名,真帶着他們出去管這事,倒時候他們死了自己怎麼辦,畢竟是自己主動帶他們出去的。
陷入兩難的張乘風腦子一團麻,最後乾脆道:「算了,我一個人出去,想辦法將他們帶回來,你就留在這裏,若是我死了回不來,以後這村子就你來當!」
老者一聽急了:「你一個人出去也是送死啊,還不如不去!這村子現在沒你不行,就你經驗最豐富,大家平時也都依賴你。」
張乘風搖搖頭:「你也說了,救我經驗最豐富,我若是都帶不回他們,更何況是其他人?若是真的回不來,那就是命!」
「好了,不多說了,我畢竟是龍虎山弟子,你們和我不一樣,你們不需要承擔這樣的責任,所以只能我去。」
張乘風一邊說着,一邊將屋子裏懸掛的木劍帶在身上,然後揮揮手,不給老者勸說的機會,直接打開門沖了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開門到關門一氣呵成。
現在村子裏的詭異基本都被顧安那邊的動靜所吸引,其他屋子反倒成了最安全的。
他開門到關門不過短短一瞬之間,並未有什麼不乾膠的東西趁機闖進來。
張乘風站在屋外,整個四周看不到一點光和物件,漆黑一片。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下緊張的心情,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片木屑。
這木屑很明顯是從黑木上取下來的,他同時又拿出一片葉子。
葉子也是黑色的,是黑木上生長的,不過數量極少,那黑木基本上即使長大了也很難會長出這種黑色葉子。
他將黑色葉子擠出汁水,然後放在木屑上塗抹,最後又拿着沾了水的木屑放到眼睛上塗抹。
這一切都很熟練,顯然平時沒少做過。
等弄完這一切的時候,張乘風才睜大眼,去看四周。
這時候,四周的環境已經發生了變化。
雖然那些屋子,還有村子裏的一些物件他看不到,都是漆黑一片。
那是那些詭異,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這些詭異此時就好像被塗上了一層熒光粉,在黑暗中清晰可見。
張乘風打量四周,發現暫時還沒有詭異注意到他,離他最近的也在朝着顧安那邊靠攏。
他屏住呼吸,捏着手中劍,然後選好路線,開始慢慢朝着顧安那邊移動。
此時,顧安和張子英正背對而立。
之前掀起屋頂是因為屋頂已經撐不住了。
一些血滴正不斷朝着屋內滴落,整張桌子都被淋上了血雨,那燈火更是早已熄滅。
那個時候,顧安和張子英就知道,這屋子已經到極限了,外面的詭異越來越多了。
或許本來不多,但是在他們幹掉地上那攤血跡後,詭異的數量也許就開始翻倍的增長。
出現異況的第一時間,張子英就一把拔起釘在身後的木劍,直接朝着屋頂投擲而去。
說起用劍,他的經驗可不下於顧安,在小區里,長久日月的揮舞着劍刃,早就熟悉劍刃的各種方法。
本來想靠一把木劍掀開屋頂是不可能的。
但是外面的詭異已經將屋頂融入它的自身,所以,這屋頂不再是屋頂,而是屬於詭異的一部分。
木劍有避邪的效果,自然對詭異造成巨大傷害,輕鬆就掀開了屋頂。
屋頂被掀開之後,四周的詭異也是一涌而上,蜂擁襲來。
韓老財和唐烈一左一右,就像兩個門神一般,分別盯着窗戶和大門的方向。
顧安和張子英則是注意力全部在房頂上。
他們能看到,那黑漆漆的屋頂上,各種詭異趴在那裏,凝望着他們。
顧安握着菜刀,一臉淡定,每次一有詭異撲下來,他就瞬間一刀砍去。
這一刀落下,基本上沒有詭異能擋得住。
現在的他,就是詭異的克星,比韓老財還有唐烈對詭異造成的傷害都大。
張子英一臉崇拜的看着顧安,還有閒心說着話:「師兄這麼多年過去了,身手沒有半點退卻,我看這些詭異實力都不弱,但是卻很難擋住師兄一刀。」
顧安心裏自然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厲害,可以說,在獻祭照片詭異之前,他怎麼也達不到現在這種程度。
不過,在自家師弟面前,這逼格自然不能丟,他不說話,只是保持淡定,繼續揮舞菜刀,將一個個撲上來的詭異擊落。
現在這些詭異,應該都是一些小傢伙,起碼沒有出現夢魘那個級別的。
張乘風他們害怕夜晚,那說明晚上肯定有可怕的東西存在。
似乎驗證了顧安心中的想法。
突然,一雙冰冷的手從土地底下升出,抓住了他的腳裸。
不止是他,旁邊的張子英也同樣被制住。
這冰冷的雙手來的一點聲息都沒有,就像憑空出現一般。
它們正朝着下面使着力,想把顧安和張子英拖拽下去。
顧安嘗試着反抗,但是卻發現根本就動彈不得。
而屋頂上那些詭異也好像得到什麼號令一樣,進攻的頻率更大了。
「子英,幫我擋一下,我先解決下面這些玩意。」
顧安朝着張子英喊了一句。
張子英會意,立刻點頭,然後幫着顧安去抵擋屋頂這些存在,不過他抵擋的時候很吃力,因為下面那些手,力氣很大,已經快要將他整個腳裸都拖到地底下了。
再這樣下去,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整個人都會被拖進去。
顧安自然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抽出功夫去對付下面這些手。
他彎着腰,菜刀快速出擊,直接一刀將抓着自己腳裸的雙手砍斷。
然後還幫着張子英也清理掉這些雙手。
但是,他才清理不到兩個呼吸的功夫,又有新的雙手重新抓住他的腳裸。
顧安眉頭一皺,這樣的話就有些難辦了,因為這是源源不斷的。
「子英,我們只能在劈砍掉雙手的時候就立刻更換位置,站在原地還是會被它們抓住,」
顧安朝着張子英說到,然後又告知了他新的雙手伸出來的時間。
張子英聽到這立刻道:「師兄,那這樣我們就要不停地去動,這樣的話,我們體力消耗跟不上,遲早會力竭的,我還好,體質特殊,撐得久,可是師兄你畢竟是個正常人,你撐不了多久的。」
顧安道:「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我想等過了晚上應該就能恢復正常,今夜就當做是我們吸取經驗,明天在想對策!」
張子英頭也不回的點着頭,手中的木劍瘋狂揮舞,這些詭異數量龐大,似乎無窮無盡,同時腳底下也按照顧安說得那樣,不會停留在一個原點,而不是不停地走着八卦步,變換着位置。
顧安這邊也和張子英一樣,不停更換位置,韓老財和唐烈倒是很輕鬆,這些詭異,根本就沒有把它們當做是目標。
「兩位師兄,我來助你們!」
這時,張乘風殺到了。
他一進屋,目光就看到顧安和張子英腳底下有一雙雙血色的手在那裏不斷伸出,想將他們拉入地下。
張乘風對此明顯很熟悉,他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裏面的粉末,揮灑在顧安和張子英的鞋子上。
「兩位師兄,撒上這些粉末後就不要去觸碰水,這些鬼手自然不會在騷擾你們。」
張乘風解釋着。
顧安聽到後發現確實如他所說,這些鬼手消失了,好像很忌憚這些粉末。
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經驗這東西,真不是有天賦就行的,張乘風這老傢伙若是帶出去,就憑藉他這些經驗,絕對是國寶級別的人物。
若是死在這裏,那還真是可惜了。
想到這,顧安默默看着張乘風,出着神。
張乘風不知道這些,只是喊道:「兩位師兄跟我來!不要再耗下去了,這些詭異源源不斷,最後吃虧的只會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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