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難道小時候失憶過?
顧安坐在床上,皺着眉頭,腦海里努力回憶着小時候的事情,可是,他並沒有感覺自己大腦中的記憶出現過斷層,哪怕小時候有些時間隨着年月已經淡忘,可整體他還是記得的。
「這個夢到底怎麼回事呢?」
顧安努力回憶着夢裏的情景,除了母親之外,那個家也都挺熟悉的,各種家具也確實是小時候家裏的那些擺件。
不過,他想到了一點,就是那個鐘……
那口古鐘是韓閣老當時給自己的。
自己是得了宿舍樓的位置才去取回來的,這口鐘並不是自己家裏的東西,小時候,他沒有這段記憶。
但是夢裏的記憶卻很深刻。
這口鐘的厲害之處顧安是知道的,不過獲得強大的能力同時,也要付出更多的代價,然後接受更多的考驗,失敗者的懲罰更是苛刻。
也因此,顧安在不急於獲得力量的提升之時都沒有考慮過借用這口鐘的力量,甚至,腦海中的記憶都已經放在了拐角,要不是這個夢,他都想不到這事。
「顧安……壞人……你怎麼了?」
這時,韓秀秀那弱弱地聲音響起,將顧安從回憶中拉扯回來。
他扭頭看向韓秀秀,然後又是一愣。
夢裏的那些記憶,更加清晰的湧現上來。
他夢裏看到的母親手上那幅畫,那個他指着對母親說這個小姑娘真看好,如今會想起來,那小姑娘的輪廓樣貌,不正是韓秀秀嗎?
還有,後來母親給自己的那個洋娃娃,不也是縮小版的韓秀秀嗎?
是因為自己潛意識裏天天想着韓秀秀,所以出現在夢裏?還是說,韓秀秀和自己小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聯繫?
「你看什麼呢……」
韓秀秀發現顧安扭過頭後就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珠子都不轉一下,她羞澀的拉了拉被子,遮擋着自己,只露出一雙眼睛,好奇的看着顧安。
顧安這時候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好看,所以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這種一聽就是張口就來的誇讚,但是在韓秀秀聽來卻是無比的真誠。
陷入某種狀態的女兒家智商會直線下降。
顧安看了看窗外,天色漸明,村子裏似乎開始瀰漫着一股不詳的氣息。
今天,是陰河爆發的日子,但是他身邊一個能幫助自己的人都沒有。
張子英下落不明,張黃五帶着香囊去找老天師,自己孤軍奮戰,而且還要護着韓秀秀。
如果是面對一般的詭異,那還好應付一點,可是自己,要面對的是那扇門,門的背後,可是詭異的源頭……
就算自己家人在身邊,進入那裏都是被秒殺的局面,何況,現在家人們都不在……
顧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若是能和以往一樣,肆無忌憚的復活,那還真沒什麼可擔心的,大不了憑藉着不死的特性來一遍遍重複尋找破綻。
可惜,現在,他的機會很可能只有一次。
「秀秀,跟緊我。」
顧安這時候走下了床,同時對後面的韓秀秀吩咐着。
韓秀秀之前已經聽顧安說過該怎麼做了,她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緩緩下床,緊跟在顧安身後。
推開房門,外面的世界已經和昨日不一樣,不知什麼時候起發生了變化。
顧安心裏震驚,這外面的變化,自己在裏面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雖然一切的佈置和場景都還沒有變,還是原先的村子。
但是,四周卻到處都瀰漫着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黑霧。
整個村子也異常的安靜,連晨時的雞鳴聲都沒有。
平日裏,這個點,村民可是早早就起床去地里幹活了,吵吵鬧鬧的,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安靜。
顧安看着四周,整個村子不在如昨日一般生機勃勃,而是像一個來自地獄的村子。
一片死寂。
「顧安,這是怎麼了……」
韓秀秀顫抖着聲音在後面響起,她的目光,焦急的看着四周,她在找尋自己的父母。
她有好幾次想大聲呼喊,但是她又謹記着顧安的話,硬生生壓制住了自己的聲音。
如果這個時候,旁邊沒有顧安的話,她肯定已經大聲喊叫了,但是顧安在身邊,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喊叫聲而拖累他。
顧安沒有回頭,只能輕輕安慰道:「秀秀,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記住,不管發生什麼,都要握緊菜刀。」
又叮囑了一遍後,顧安才抬腳踏出了房門。
真正的危險就在外門,就在四周,與其在屋子裏被動,還不如主動出擊。
韓秀秀立刻跟在後面,她嗯了一聲,一隻手死死握着刀柄,另一隻手,則是抓着顧安的衣角,整個小臉蒼白,不敢吱聲。
她一直待在村子裏,本身就連很多世面都沒有見過,更何況是這種情況。
顧安知道韓秀秀害怕,他沒有多說什麼,只能伸出一隻手,輕輕拍打着她的手背,算是一種安慰。
韓秀秀感受到顧安掌心的溫暖,慌亂的心也微微安定了一些。
顧安開始前進,朝着這院子外面走去。
這座大院,是專門用來看守韓秀秀準備的,應該也不叫看守,在顧安來後,韓秀秀已經獲得了自由,而且,還特意將她從那小破屋換到了這個大院子裏。
院子雖大,但是路程終究有限,顧安很快就領着韓秀秀走到大門邊。
這一路暢行無阻,沒有按照顧安想像的那樣,角落中會突然冒出一個什麼東西來襲擊自己。
只是,雖然沒有襲擊,可是這門他出不去……
一道無形的結界擋住了去路。
顧安想了想,想去找韓秀秀討要菜刀。
不過中途立刻清醒過來,所以被改成握着韓秀秀的手背,捏着她的小手,一起握着菜刀,朝着那無形的結界劈砍而去。
這一刀落下,好像劈砍在一層柔柔的水面上,沒有實物,沒有反彈,就如砍在空氣上一般。
「這玩意不想自己離開這裏……」
顧安算是看懂了,他也又試着連續劈砍了幾刀,都沒有作用。
索性,他便帶着韓秀秀往後院走去。
那裏也有後門。
到了後院之後,看到的是之前那顆樹,樹底下還有石桌與石凳。
走到後門,顧安重複着之前的動作,但是結果都是一樣……
後門也劈砍不了,依然是無形的結界。
「也許,這裏已經不是村子了,只是視覺欺騙了自己,其實,自己四周早就換了一個環境……」
顧安自言自語的說着話,猜想着。
韓秀秀不懂這些,只是乖巧的跟在顧安身後,身子不斷往他身邊靠攏,看得出來,她還是很害怕,時間並沒有沖刷掉她的恐懼。
同時,四周一直沒有變化的環境這時候也終於發生了改變。
顧安看着四周,那些黑霧一陣急速涌動,就像天空的烏雲,被風吹過,聚集在一起。
這些黑霧,凝聚成一個個鬼臉,就像那晚,在屋子裏看到的那個鬼臉影子。
這些鬼臉懸浮在半空,一個個匯集在一起,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鬼臉,就像一張恐怖面具。
「我們又見面了。」
巨大鬼臉發出了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
顧安直直看着它,沒有說話。
他在想,這玩意如今都出來了,沒有了陰河的約束,想弄死自己應該很簡單,為什麼還不動手,反而跑過來和自己敘舊?
顧安想不通這點,心裏開始懷疑着。
鬼臉見顧安沒有搭理自己,也沒有氣急敗壞,而是繼續道:「人類,把你身邊那個女子交給我們,我們放你一馬。」
鬼臉主動和自己談判?
顧安心中一動,這說明,鬼臉目前來看只是虛有其表,還沒有真正的強大?
又或者說,它是害怕菜刀?覺得韓秀秀手中的菜刀能對它造成傷害。
顧安心裏不斷思量着,依舊一言不發。
他後面的韓秀秀這時候靠近,輕聲道:「你將我交給它們吧,這樣你就能活着離開這裏了……」
顧安看着韓秀秀,笑了笑:「沒聽過鬼話連篇嗎?它們既然讓我主動將你交給它們,這說明它們現在還不能拿我們怎樣。」
「不然的話,就不是在這裏和我們閒扯了,早就動手了。」
韓秀秀一愣,然後覺得顧安說得有道理,下意識點點頭。
顧安這一席話,也沒有避着對面的鬼臉,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多話,開門見山的說出來,會免去很多麻煩。
對面的鬼臉聽到顧安的話,它露出一副猙獰的模樣:「你當真以為我們拿你無可奈何?」
顧安冷冷一哼,微微眯眼:「那就試試。」
他也不想和這鬼東西繼續扯下去,只有對方動手了,他才能找到破綻。
他腦海中目前的最佳辦法就是自己被弄死,而韓秀秀,只要不鬆開菜刀,就有辦法離開村子,不會被這玩意弄死。
不過,這前提是他必須要在死亡之前幫助韓秀秀離開村子。
面對顧安的挑釁話語,對面的鬼臉一陣暴怒,那無數小鬼臉匯集在一起的大鬼臉,這時候齊齊睜開了雙眼,無數鬼眼怒視顧安,無數嘴巴齊齊張開,發出怒吼。
四周,無數黑霧聚集過來,就像一隻只觸手落下,目標正是顧安。
顧安沒有猶豫,他見過無數大場面,看到眼前的場景,自然不會慌亂,倒是韓秀秀從未見過,所以一愣一愣的。
顧安在後面微微摟抱着韓秀秀,鼻間嗅着清香,掌心握着韓秀秀的手背,然後控制着她的手臂,揮舞着菜刀,劈砍着這些觸手。
黑霧很明顯,很害怕菜刀,看到菜刀襲來,有的立刻後退躲閃,有的躲閃不及則是被劈成兩半,觸手落地,立刻化成黑霧消散。
餘下來的黑霧,也伺機尋找着機會。
顧安一邊劈砍,一邊默默觀察。
他發現,這些觸手,好像始終只是在攻擊自己,但並沒有傷害韓秀秀。
這不是它們好心,而是說明,韓秀秀對它們有用!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不管是觸手,還是鬼臉,它們有點弱……
居然和自己僵持了這麼久,要知道,自己上一次進入那扇門時,身上可是帶着一家子,結果不到幾個呼吸就被秒了。
但是現在,自己沒有了家人的幫助,反而還能打個平手?
這裏面,有大問題。
若是沒有進入那扇門,顧安可能想不到問題的所在,但是知道門背後的厲害,而如今這個鬼臉,卻遠遠不如門背後的那些詭異。
這說明一個問題,就是陰河看似爆發了,解封了,但實際上,並不是所有的詭異都出來了。
這個鬼臉,可能只是先鋒,或者說,它太太弱了,弱者可以無視一些阻擋,能提前出來,而厲害的,還蟄伏在裏面,或者說,是被什麼牽制着……
就像那把飛出來的鐵劍,那把鐵劍,明顯就是詭異類的克星。
一扇詭異源頭的大門背後卻冒出它的克星,這是不是可以說明,門的背後,不止是恐怖的災難和絕望,還有它們對立的一面?一直在牽制着它們?
所以說,這一次的爆發,只是開端,後面的詭異,想要出來,也只能陸陸續續,而不是一下子全部湧現。
這就能解釋當年龍虎山的開山祖師爺,為什麼一介凡人,從頭開始學習修煉,卻能和這扇門斗那麼久……
就是因為對方沒有一次性全部湧出來,搞不好,還成了他的經驗寶寶,讓他一步步磨鍊成長,最後創下了偌大的基業。
如今,這個鬼臉,直接把目標放在了韓秀秀身上,這就說明,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對它們來說,有大益處。
當年龍虎山的開山祖師爺,在年邁病殘之時,也就是和陰河裏的存在談判,用自己的身軀,換取了最後的和平,拖延了陰河爆發的時間。
那扇門饞龍虎山祖師爺的極陰之體,那如今,自然也會饞韓秀秀的極陰之體。
這兩者,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種種思緒從顧安腦海中快速閃過,他一邊看着四周的觸手,一邊突然對那個鬼臉笑道:「要不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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