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的態度很堅定,他幾句話間已經向老天師和大長老表面了自己的決心,堅毅的眼神下,大長老沒有再勸。
而是輕輕一嘆,低下了頭:「好吧……我勸不住,那老頭子我就繼續會封印之地了……你若是想好了,反悔了可以來找我,韓家村那邊,本就應該由我們這些快要入土的老骨頭去送死……」
顧安看着大長老,這老頭子看上去瘦瘦弱弱,可話語間完全是將生死看透,腦海中所想的永遠是天下安定。
這種人,他心中很敬佩。
只是微微點頭,顧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看上去是一場失敗的勸說,可是彼此間卻沒有什麼隔閡。
「顧先生,我就不送你了。」
老天師這時候開口了,這是從顧安近身後他說的唯一一句話。
顧安點點頭,笑了笑,隨即轉身離去,看得出來,老天師他們,目前還沒有打算和自己說關於封印之地裏面的消息。
既然人家不想說,他也不打算去強問。
離開了山洞之後,顧安順着原路返回,路線不算曲折,他還記得住。
很快就回到了書閣。
張進和張黃五還在抱着書本啃着,似乎在努力吃透裏面的東西。
「三天,三天後我們就出發。」
本來,顧安是打算在等半個月的,給張黃五多一點時間,讓他多學一點東西,但是目前看來,陰河的情況並不樂觀,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他只能暫且把時間縮短到三天。
「什麼?只有三天?!」
抱着書本的張黃五聽到這話,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他好不容易進入書閣,恨不得把這裏面的書全部讀完,結果顧安就只給三天的時間。
不過好在張黃五分得清主次,只好無奈一嘆,然後也不廢話,繼續抱着書本鑽研。
張進也沒說什麼,他還在查閱着書籍中的記錄。
特意只找關於陰河的消息,這難度要大得多,若不是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換成其他人來,估計已經自己先凌亂了。
接下來,顧安也沒有閒着,就在龍虎山里養好精神,偶爾也去老天師那邊坐坐。
登天台對於他這個貴客沒有阻攔,現在老天師領着一眾長老守着封印之地,整個台上也只有他一人靜坐。
每天看着雲霧,雖然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但是顧安覺得自己的心態仿佛平穩了許多,那股隱藏在內心的暴躁也少了些許。
這高山靜坐確實有好處。
三天過後,顧安直接去書閣找張黃五。
看到顧安到來,張黃五念念不舍的將手中的書籍放下,然後從旁邊拎着一個包袱走了過來。
因為只有三天的時間,所以在昨天,張黃五已經開始跟着門中的師兄去學一些簡單的術法了。
他跟在顧安身邊,天資變得卓越,學什麼都很快,雖未精通,可也不再是那個一問三不知的毛頭小子了。
「師弟,本來我這次是打算和你們一起下山去韓家村的,但是關於陰河更詳細的記載我還沒有找到,所以你們先去吧,等我查到後就整理出來,然後直接去韓家村找你們。」
張進手裏還抱着書,他一邊和顧安說話,一邊繼續看着書,動作就沒有停過。
這是一個書痴。
顧安點點頭:「行,那我們先去了。」
「嗯。」張進嗯了一聲,擺了擺手,繼續回到位置上。
顧安這邊看了眼張黃五,後者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了。
然後倆人便一起離開了書閣。
「顧先生好!」
書閣外面,張子英早早的拎着一個包袱在那裏等待着,他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這次去韓家村,沒有他肯定不行,韓家村的人,實際的領導者韓老財也只信他。
要是顧安獨自去的話,恐怕少不了要一番武力威脅了。
「辛苦了,走吧。」
顧安看着張子英,微微一笑。
聽到這一聲辛苦了,張子英覺得渾身都充滿了精神,這種被大佬的關心和普通人的關心是不一樣的。
他激動的點着頭:「好!不辛苦!」
一行三人,由張子英領頭,很快就朝着龍虎山下走去。
三個人都沒有廢話,倒是張黃五偶爾會找張子英討教一下龍虎山的術法。
張子英已經知道了張黃五的事情,這小子現在可是龍虎山的新秀,是老天師眼前的紅人,他自然不會藏私,雖說他在龍虎山沒有多厲害,但是指導一下這個剛入門的小子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對於兩人的談話,顧安都沒有放在心上,龍虎山的術法,他壓根就不懂,不過臉上始終表現的很淡然,在龍虎山眾人眼中,他現在可是大佬,自然不能表現的太懵逼……
這一路上,三人行走的速度不算快,但是也不慢。
張黃五白天就找張子英請教問題,晚上就一個人抱着書坐在火堆前看着。
他很勤奮,沒有一絲懈怠。
「顧先生,明天應該就可以到韓家村了。」
月色如霜,大地一片素白。
張子英走到火堆旁,往顧安身邊一坐,一臉笑容。
顧安點點頭,目光始終放在火堆上的那兩隻燒雞。
正烤的金黃,香氣四溢,連正在看書的張黃五都偶爾會抬頭瞄一眼。
「顧先生,等到了韓家村之後,需要我做什麼嗎?」
張子英繼續問道,這一路上,顧安也沒有告訴他到了韓家村該怎麼做,現在他都還處於懵逼的狀態。
顧安想了想,道:「你就直接告訴韓老財,說我是你師兄,本事比你大,以後韓家村和韓秀秀等一系列事情都有我來接手。」
張子英聽後立刻點點頭:「好的顧先生,明天我見到韓老財後就這麼說。」
顧安嗯了一聲,沒在說話,繼續轉動着手裏的燒雞。
「顧先生……」
「嗯?」
「我餓了。」
「……」
……
一夜無眠,或許是因為快到韓家村的原因,三人晚上睡得都不算太死,輾轉反側也醒了無數次。
第二天,天空剛剛露出一點魚白的時候,三人就很有默契的上路了。
山道難走,經過了數個時辰的路程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韓家村。
韓家村此時村民們都已經起來了,村子裏炊煙渺渺,雞鳴狗叫,好不熱鬧。
雖然村子裏被土地爺發怒的事情搞得心煩意燥,但是日子還是要過,而且,那位來自龍虎山的高人上次說要回師門找救兵,所以,大部分人還是保持樂觀的態度。
畢竟,這是龍虎山的高人啊。
特別是像韓老財這種對修行界一知半解的人,那龍虎山在他心中就是聖地。
「老爺!,張道長來了,我看到他後面還跟着兩個人!應該都是龍虎山的高人!」
村口,一個韓老財家的夥計看到顧安幾人後連忙去向韓老財通報。
他這幾日的任務就是守在村口,只要發現張子英回來就立刻回去通知。
韓老財可是一直在期盼着張子英歸來,甚至心裏還有點擔心這位小道長會把韓家村的事情給淡忘掉,或者發生了什麼別的事情,暫時來不了。
那倒時候土地爺一發怒,可真就玩完了……
「快,服侍我更衣!」
正所在床上的韓老財聽到這話,連忙起床,旁邊的小妾立刻上來服侍。
他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連忙朝着村口小跑而去。
「仙師!你可是讓我好等啊,您總算來啦!」
韓老財老遠就大聲嚷嚷着,他神情激動,語氣高昂,看得出來,他此時的內心非常的振奮。
在顧安面前像個孫子一樣的張子英見到韓老財後整個人的氣質立刻發生了變化。
他冷漠着臉,神情有些高傲,嘴裏發出一聲悶哼,似乎在不滿韓老財的大聲喧譁,然後輕輕說道:「我不是說過嗎,這次是回師門請我師兄來助陣,急什麼。」
韓老財聽後連忙點頭,直言是,看得後面的張黃五是目瞪口呆,這張子英什麼德性他一路上也見識過了,實在難以想像眼前這個看上去很穩重的傢伙居然是張子英……
「對了,這位應該就是仙師的師兄了吧?鄙人韓老財,還請問仙師高姓大名!」韓老財姿態放的很低,他躬着腰,像個哈巴狗一樣討好着。
張子英他都要巴結,更何況是張子英的師兄,而且這位是張子英請來幫忙的,那肯定比張子英更厲害啊。
「我師兄叫顧安。」
顧安沒有說話,也是冷着一張臉,似乎不屑於和凡人說話一般。
連介紹都是一旁的張子英代勞的。
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對付韓老財這種人,你表現的越是高傲,他就越巴結你,越想討好你。
只要姿態放的高,那要韓老財做什麼事都好說。
果然,韓老財看到顧安壓根就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那高傲的姿態仿佛就像在看一隻螞蟻。
韓老財沒有生出任何的不滿,反而更加恭敬了,心中想着這龍虎山的仙師果然不一樣,這氣質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顧安這邊本來打算直接開門見山,可是,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在剛剛張子英向着韓老財介紹自己的時候。
他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出了點問題……
似乎有什麼在發生着變化。
這種變化很細微,不明顯,若非他現在感官敏銳,可能都察覺不到這一點。
他低頭看了看,終於發現了原因。
他的身體,居然正在慢慢淡化着。
這種淡化不是第一次見韓秀秀時那樣變成什麼透明人,而是整個身體的生機,正在慢慢流逝着……
換種更直接的說法就是他快要死了……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變化?
僅僅是因為張子英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為什麼之前自己和韓秀秀還有龍虎山那些人說自己名字的時候卻沒有事發生?
顧安皺着眉,他正在思考着。
他不知道原因,只是心裏有些猜測。
這個猜測主要還是結合以前自己改名叫張恆之的原因……
因為喊自己的名字,自己就會消失,所以改名叫張恆之?
至於為什麼和龍虎山的人說自己名字沒事那是因為龍虎山的人只是間接性參與到韓家村的事件里來,就算沒有自己的提醒,這裏以後陰河爆發,龍虎山的人還是會來解決。
而韓老財不一樣,自己和他聯繫,所以產生了羈絆,被畫卷理解為破壞了規則?
告訴韓秀秀沒有關係是因為自己身上有韓秀秀的紅蓋頭,變成了詭異的韓秀秀就一直待在自己身上,所以兩者的氣息融合,畫卷無法直接判斷自己在作弊?
顧安腦海中瘋狂思緒着,旁邊,張子英他們也都發現了顧安的異常。
韓老財直呼神仙顯靈了!
這大白天的,一個大活人就在自己眼前這麼慢慢消失,這不是神仙手段是什麼。
【你已經死亡,開始讀檔復活……】
【讀檔復活成功,體力+1,力道+1,反應力+1……】
久違的聲音在顧安耳邊響起。
他意識只是那短暫的一黑,然後迅速恢復過來。
四周是104那熟悉的佈局,熟悉的天花板,他眼前,手中正捧着一副畫卷。
那正是進入韓家村的畫。
在韓家村待久了,他甚至都產生了一種錯覺,感覺畫中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
眼前現在看到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
搖了搖頭,顧安提醒自己清醒過來,然後重新看向畫卷。
這一次,他想好了,就用張恆之這個名字進入這個世界。
除了韓秀秀之外,他誰都不打算告訴自己本來的名字。
嗯……還有個張黃五可以說一下……
這老小子應該是未來的佈局。
顧安想通之後,雙手也再次鋪開畫卷。
裏面還是那熟悉的畫中世界,只是,這一次,畫卷四周多了些黑色的墨彩,就好像被人用墨水給塗染了一般。
他敢肯定,校長將這幅畫給自己的時候,自己之前第一次進入的時候,這上面是沒有這些黑墨的……
也就是說,因為自己死了一次,所以這上面就多了黑墨?而這個黑墨也成了自己不可去的地方?被遮蓋了?
這是死亡的懲罰?
這說明,自己雖然讀檔了,但是這幅畫卷依然還是記載了自己的死亡記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3.965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