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報社簽訂創意發行合同了。
駱千帆打電話聯繫宋炭,讓他幫忙找一個靠譜的律師看看合同,以防有疏漏之處被報社鑽了空子。
宋炭大包大攬:「我就是律師,我就很靠譜,交給我就行了。」
宋炭若是靠譜,就沒有不靠譜的律師了。專業上的事情,駱千帆絕對不會考慮他。
於是駱千帆直言不諱、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不想劃地絕交的話,趕緊給我找個靠譜的律師,我一會兒帶着合同過來。」
半個小時後,駱千帆打車來到宋炭從業的律師事務所。
律師事務所的名字叫「法擎天」,規模不算大,有十幾個從業律師。
律師事務所安裝有門禁系統,把前台和辦公區分隔開來,前台坐着的小姐身材小巧,職業裝,短頭髮。
駱千帆進門,她笑着打招呼,笑起來的時候,兩個眼睛彎成了月牙,親切又加分。
「先生,您好,有什麼可以幫您?」
「你笑起來真好看,像秋天的花一樣。」
秋天的花最常見的就是菊花了。
2004年的時候,菊花還是一個好詞,菊花開起來花團錦簇,非常好看。花瓣彎彎的。
前台小姐大方地笑了笑:「謝謝,為什麼是秋天的花,不是春天的花呢?」
「你這麼漂亮,恐怕每天都有人會誇你像春天的花,我再重複的話,你怎麼能記住我呢?」
前台小姐捂着嘴笑得很開心。
駱千帆並不打斷她的笑,只是大大方方地、很欣賞地看着她。等她笑過之後才問道:「我找宋炭律師,約好的,他在的吧?」
前台小姐態度更好了,問道:「請問您貴姓啊?」
「我姓駱,駱駝的駱。」
「請稍等。」女孩子笑呵呵的說着,拿起電話熟練地撥了一個四位數的短號,「宋大律師,有位姓駱的先生找你,讓他進來嗎……好的。」
放下電話,把桌子上登記冊往駱千帆面前推了推,甜美一笑:「麻煩您登記一下,然後就可以進去了。」
「還要登記呀,感覺像探監一樣。」
駱千帆開了個玩笑,登記冊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電話號碼,以及要拜訪的對象宋炭,然後問道:「宋炭在幾號牢房?」
前台小姐「噗嗤」笑了一聲,回答道:「1509號。」
她用門禁卡幫駱千帆刷開門禁系統,駱千帆走進去又突然回頭,用身子卡着門問道:「忘了問你怎麼稱呼?」
女孩子笑了笑:「我姓趙。」
「好的,下次喝咖啡的時候專門來找你。」
「找我?」
「對,咖啡太苦,用你的笑容給咖啡加點糖。」女孩子撇了撇嘴,心裏卻甜滋滋的。
十幾年后土得掉渣、俗到嘔吐的土味情話,放在2004年逗女孩子開心還是很管用的。
……
1509辦公室有兩張辦公桌,一前一後擺放着。
前面的一張是宋炭的,桌子上只有一個筆筒、幾份文件和幾張報紙,後面的辦公桌堆滿了卷宗和判決書。
僅憑這點就看得出來,宋炭沒接到什麼案子,業務清閒。而坐在他後面的律師,案源豐富。
此時辦公室里只有宋炭一個人在。駱千帆進門往沙發上一坐就開始奚落他:「你業務夠繁忙的。」
「滾蛋,我讓你誇我了?」
駱千帆催促道:「趕緊給我泡茶,我渴了。」
「我沒茶葉,礦泉水要不要?」
駱千帆罵道:「怪不得你接不到案子,茶葉都不準備。」
「有水喝就不錯了!」不管駱千帆說什麼,宋炭都是不會介意的,他們彼此太熟悉。
宋炭從牆角一箱礦泉水中抽出一瓶,扔給駱千帆,說道:「把合同拿給我看看吧。」
駱千帆毫不掩飾對他的蔑視:「你懂個屁,你先把前台那個女孩子的電話和qq號碼給我。」
「你說哪個?前台的趙程程?」
「反正姓趙,個子小小的,一笑起來,兩個眼睛像月牙,特別甜。」
「狗日的,你要幹嘛?」宋炭兩隻牛眼睛虎了起來。
駱千帆說:「又不是你女朋友,管那麼多幹嘛?聯繫方式給我就行了。」
「不給你!你要人女孩子電話准沒好事。」
駱千帆眼神像是驗證了某個秘密:「你個狗日的,看來我猜對了,你們倆有一腿,對不對?」
「我操,你怎麼看出來的?」宋炭一下子很驚慌,像被人拆穿了把戲。
「我操,還真有一腿啊?」其實駱千帆並沒有看出來,他只是往大坑裏扔石頭,隨便詐一詐,沒想到一炸就翻了塘,「宋炭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倆到了哪一步?上床了沒有?」
「沒有。小姑娘只是對我比較崇拜,喊我炭哥,說跟我在一起有安全感,我們倆在一起也就吃了幾頓飯,其他啥也沒有。」
「就這些?」
「可不就這些嘛?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瞎說的。憑我對你的了解,身邊有隻母羊,你都要聞一聞的。」
「去你大爺!趕緊把合同拿給我看看。」
「你能看出個毛線?」駱千帆鄙視地把擬好的合同扔到宋炭桌子上。宋炭皺着眉看了一遍,又從抽屜里翻出一本注釋版《合同法》,煞有介事地翻找,最後把書一合,信心十足地說道:「不用找人看了,合同基本沒問題。」
駱千帆翻着眼睛瞅着他,奚落道:「我他媽就知道你不靠譜,我自己『埋』進去的雷你都沒有發現,真不知道你當初司考是怎麼過的。」
宋炭頓時心虛起來:「真有問題,哪裏?」
駱千帆說:「你就別耽誤時間了,趕緊找個靠譜的來。」
宋炭無奈,說:「那,就把那個趙程程叫過來給你看看吧。」
駱千帆氣道:「你雖然不靠譜,好賴是個律師,他一個前台懂個屁?」
宋炭牛眼珠子不屑了掃了一眼駱千帆,好像駱千帆很無知:「你才懂個屁!人家是堂堂西南政法的高材生,暫時在前台頂個班而已,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獨立辦過案子了。深圳一家大公司校招的時候就看上了她,家裏不想讓她離開虹城,她才被迫回來工作的。」
「這樣啊,那你趕緊讓她上來吧。」
宋炭氣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憑什麼說讓人上來就讓人上來?」
駱千帆反問道:「你不是說她是你的老相好嗎?難道你吹牛?」
「我吹什麼牛?」宋炭看了看時間,說道,「我的意思是,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態度,這樣吧,請我和趙程程搓一頓,我讓她幫你看看合同。」
駱千帆說:「小事一樁。把孫敏也喊來一起吃飯。」孫敏是宋炭的女朋友。
宋炭瞪起了牛眼睛,低聲斥責道:「你他媽嘴巴嚴一點,絕對不能讓孫敏知道,要不然她得撓死我!」
駱千帆嘿嘿笑:「尼瑪!你不說你倆沒事嗎?」
「沒事也不能讓孫敏知道,她就是個醋罈子。」
「你就玩火吧!就不能像我一樣專一一點?」
「你專一?你專一豬都能上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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