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你那隻鳥呢?」
書架小門,那隻黑乎乎的蛤蟆懸着門框,踢踏兩條小短腿上了驢背,將戲服整了整,說話間,那邊手握書卷的書生笑呵呵的將話語接過來。大筆趣 www.dabiqu.com
「那兩人都走了?」
夏亦回過神,點點頭重新坐回碎岩上,兩人似乎都不在意眼下一片廢墟,說起那離開的白寧和王如虎。
「那白寧到底怎麼回事?陸國師可知道?」
面前這書生,來自古代,甚至神話記載里的人物,對比之前那體積龐大的妖星,他還能過上幾招,勝負難料。
相比之下,他與這位陸國師交過手,就算火力全開的情況下,必定是輸的。
那邊,名叫陸良生的書生信步而來,握着書卷的那隻手,袍袖一拂,地上一片狼藉『嘩』的吹飛開來,平地升起一張椅子,就那麼過去在夏亦旁邊坐下。
接上對方問出的話語,笑了笑道「一切有定奪,那白寧曾身受重創,承受之力,讓人難以企及,妖星的影響,對他而言,難以奏效。」
「那他」
「他是最好的容器,也是最佳的人選。」陸良生抬起頭,看着灰撲撲的天雲,溫潤的臉龐有着嘆息的神色,「這是白寧自己的選擇,他是外冷內熱之人,看似殺伐果斷,利己自私,可我從他記憶里發現,除了上半生,餘下的時光,他都在試圖拯救天下,或許有私心,可私心到了這樣的份上,就不再有公私之分。」
夏亦皺起眉頭「他吸納紅石,只為了封存?」
「那要看他了。」一旁的書生說道「當年我追殺妖星,也未能盡全功,這些東西,只要還有殘存的渣滓,就能無限繁衍,吸引尋常人去拾起它們,再影響人的意志帶去世界各處,再次繁衍殺之不盡。」
語氣頓了頓,陸良生起身抬手,彈去一指頭,對面的大樓頓時轟隆隆亂響,墜去地上的碎屑、殘骸緩緩升起,依着原來落下的軌跡,迅速飛回樓體,歪斜的建築也在瞬間扶正,剝落的牆面、碎裂的窗框、玻璃都下一秒,一一恢復過來,眨眼睛重新化作未受到波及的大廈模樣。
夏亦曾經也使用過時間回溯的能力,但那不過寄在道具上的,用完就再難以複製了,而眼下的書生,抬手輕描淡寫就讓一棟坍塌的大樓恢復,從意義上就是不一樣的。
「我不過是它變回原來的模樣。」
陸良生滿意的看着恢復原狀的大廈,笑着回過頭看向青年,「剛跟天道學的,想學,有空我也可教你。」
「爛好人。」匍匐老驢頭頂的蛤蟆白了一眼徒弟。
那邊,夏亦自然也沒當真,就算這位國師想教,他也不一定就能學會,就當聽聽便好,還是將話頭重新拉回來,問起白寧接下來要做什麼。
「去做他該做的事。」陸良生揮袖收了地上的椅子,從書架輕輕一招,一卷畫軸飛來,空白的紙張上,有墨跡顯現,滲着紙面迅速遊走,一點一點化出城市的輪廓來,正是之前洛杉磯的原貌,只不過建築稍稍有了些許改變。
書生吹出一口氣,畫上水墨輪廓清晰、凝實,棟棟高樓大廈,街道交織,陰影與燈光相襯,越發像一副實景的照片。
頃刻,陸良生將手中畫幅往天空一拋,畫卷『嘩』的一聲展開,淡淡的青光自畫上閃過的瞬間,一縷縷氣息勾着空氣涌動,拂過周圍被破壞的街巷大樓。
青光流動,所過之處,迸裂的地磚,碎塊飛回合攏、柏油路面的裂縫也在同時收緊,縫隙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光拂過空氣,街邊傾倒的路燈、綠化樹與泥土一起一一抽正回去,高挺的柏楊脫離了原來的枝葉、樹軀、根莖,舞在風裏的,卻是一顆顆梧桐、柳樹。
空氣流淌,風吹着青色的光暈化作斑斑點點的星光自天空爆開,遠處的安克雷頓大廈,娜塔莉、琳達、傑登,以及一眾安保目瞪口呆的看着猶如流星雨划過黑夜的光點,眸地之中,破舊、狼藉的一棟棟建築、街巷都在視野之中,肉眼可見的恢復,甚至一點點的改變了原貌。
平台的樓面,亮着白光緩緩延伸出了檐角,隱隱約約還有風鈴聲叮叮噹噹的傳來。
「我的上帝,這座城市又發生什麼事了?!」
「腳下,安克雷頓的大樓也在發生變化!」
有人大喊起來,站在樓頂的幾人目光看去腳下的天台,混凝土的地面漸漸有了光芒,娜塔莉意識到不好,連忙叫上眾人爬去附近的武器箱。
最後一人腳跟剛一離開,混凝土地面變成了木質的結構,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高高的視野當中,那些被青光包裹的建築逐漸褪去了原來的形狀,層層檐角重疊拔升而上,待到光芒完全從人的視野褪去。
所有現代建築,變成了華國古代的樓閣,只是高度還是原來建築的高度,乍一看,猶如空中樓閣般雄偉。
「法克,洛杉磯變成華國城了?」
「也不錯,至少政府省去一大筆修繕城市的費用。」
「我猜他們不會同意太多的華國元素存在你知道,他們或許製造一些威脅論,將這裏重新拆除,不然,哪裏更多的經費」
「等等,你們沒發現,除了我們,沒其他人。」
「廢話,那些人早就死了,難道還能憑空變出來?要是真能變出來,以後我更改信仰,信奉華國的神靈!」
此時的境地,安克雷頓大廈樓頂的幾個安保並不知道,遠在城市東南的街巷,夏亦正看着周圍亮起的紅燈籠,入眼處全是華國古代的風貌。
「要是再有點人氣兒就更好了。」他笑着回頭看去身後的書生。
陸良生跟着笑了笑,收回天空的畫卷,隨手一拋,落進書架里,牽起老驢嘴邊的韁繩轉身離開,「人命那是閻王的事,我可管不了。何況一些蠻夷罷了,還不至於讓我破費法力去施救。」
「那這座城」
「破敗不堪,難以入眼,順手的事而已。」
書生的話語裏,前行的路面漸漸泛起一層薄霧,瀰漫展開,將過來的身影,連帶老驢一起包裹了進去。
片刻不到,霧氣翻湧,漸漸在周圍散去,路面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剛才的書生和老驢的蹤跡,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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