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回到蜀王宮時,已過了晚膳時分,華燈初上。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蜀王宮以綠色與金色為底色,裝飾的珍珠寶石琳琅滿目,極盡奢華富麗。
可走在金碧輝煌的座座王宮水榭之中,雲容心事重重,周圍雕樑畫棟的飛檐斗拱、重廊復殿都入不了她的眼,就連腳步也有些沉重。
這是去蜀王寢殿雍華宮的路。
然而再長的路,再慢的步子,也總會走到盡頭的。
她終於一步一磨蹭地進了殿,果然見到了自己的「夫君」。
那個越發讓人猜不透的蜀王,帶着高深莫測的笑容看着她,「喲,我親愛的王后回來啦。今天過得可開心?」
雲容皮笑肉不笑:「開心的很呢,謝謝大王關心。」
「那就好。寡人在這兒等娘子半天,還沒用膳呢。一起吃一點兒?」
雲容堆起笑容:「不了,妾吃過了。大王龍體金貴,怎能這樣對待自己?快去您宮中……」
「哎呀娘子剛回來就這麼着急趕我走,寡人很是傷心呀。」燃落笑眯眯道。
雲容:「……」
行,你是老大你說了算,愛在哪吃在哪吃,愛等多久等多久吧。
「荷衣,你是叫荷衣對吧?小姑娘挺水靈的……去通知膳房,備一份晚膳來。」蜀王使喚起雲容身邊的人來倒是一點也不含糊,荷衣只得應聲出去了。
晏晏此時不在,荷衣一出去,殿中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雲容心中有點不安。
恐怕,攤牌的時候要到了。
燃落半眯着眼,眼角邊的淚痣讓他看起來帶了些漫不經心的妖異氣質,卻將雲容的每一個反應收入眼底:「寡人在等王后的時候呢,回想一下白天見到的一些有意思的細節,倒也產生了些興趣,便稍稍打聽了一下。」
「……寡人聽說,這大名鼎鼎的景國靖陽君雖然到如今都未成家,可事實上是從小便指了婚的。」
雲容心中一驚,克制住臉上的表情沒有露出異樣,袖子下的手卻不由得緊了緊,捏住蜀山瑗贈她的一個藤編小球。
燃落不緊不慢道:「可寡人今天冷眼瞧着呢,卻覺得這靖陽君啊,似乎對寡人的王后很是在意呢。」
雲容微笑道:「那不是自然麼?妾可是靖陽君的妹妹。自家妹妹,哪個做哥哥的不疼呢?」
燃落聽她這麼一回應,嘻嘻笑道:「王后這可露餡啦。你看看,已知潁川公主是靖陽君唯一的妹妹,又已知你不是潁川公主,那你這麼急急忙忙地拿這話來找補,是因為什麼?」
雲容自知失言,有些懊惱,只得嘴硬道:「大王把臆測之事作為事實來說,妾實在無話可說了。」
燃落有些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寡人在這深宮中半輩子,見過高高低低無數人心,自詡還是有幾分眼光的。」
他偏了頭,有些自得地指指自己的眼睛,「今天這雙眼嘛,就看出這靖陽君啊,對寡人的王后很有幾分真情實意呢。哦不,大概說情根深種,也不為過了。」
雲容冷下臉來:「大王自知身份,說這話與妾聽做什麼?」
「哎呀,王后凶起來了,寡人好害怕呀。」
雲容:「……」說話就說話,你扮什麼戲精!
燃落嬉笑着地湊到雲容跟前,「寡人既然眼見了這場景,又打聽到靖陽君有未婚妻的消息,這麼兩相一合計呢……突然就有了個大膽的猜想。」
「王后這麼聰明,一定猜到是什麼了吧?」
雲容面無表情:「不,我笨。」
「嘖,好好好,小娘子臉皮薄,這惡人還是寡人來做吧。哎寡人也想不明白,我這麼善良高尚的一個人,怎麼稀里糊塗就天降一口大鍋,也做出了這種欺男霸女,拆散人家苦命鴛鴦的缺德事呢?」
「你說是不是啊,雲容?」他的臉湊得很近,笑意滿滿卻未達眼底。
雲容在燭火之下突然發現,啟明燃落的瞳孔並非棕色,而帶了一點詭異的暗紅。
半晌,她低低地笑了,「果然不愧是蜀王,連我的閨名都能挖出來。半天之內便『打聽』到這麼多消息,大王大概是千里眼順風耳吧?」
燃落笑眯眯道:「不敢不敢。千里眼順風耳是神聖的能力,神廟也只敢用吉金面具的縱目乞求其一,我就算是帝王,也不過是一介凡人,豈敢擔此虛名。」
呵,這廝不僅自戀,還死不承認。
雲容心底冷笑一聲,看着不遠處隨着她的呼吸微弱跳動的燭光,一字一頓道:「不過你猜錯了。我不喜歡他,我們也不是什麼苦命鴛鴦。」
燃落聞言眨眨眼,眉毛垮下來,嘆了口氣:「原來是單戀?……真是好慘一男的。」
雲容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不想與他繼續這個話題。
她話鋒一轉,盯住他的雙眼:「既然你要把話說得如此明白,我便也問你一個問題。」
燃落從容頷首,作洗耳恭聽狀:「王后請問。」
「蜀王宮與神廟巧奪天工,工藝盡善盡美。若能親眼見到,任誰也不敢輕視蜀國,認為你們不過是化外戎狄之邦,茹毛飲血之徒。可如今你們依然保有奴隸制,說打說殺,毫無憐憫。你如何能有這樣冷硬的心腸?」
燃落有些詫異地挑起了一邊眉毛:「就這?」
雲容定定地看着他。
若她是嬴念錦,若她只是孟雲容,她或許仍會同情奴隸的命運,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擔憂。
然而,她此刻雖是凡人,卻還保有山神雲容的記憶。
憑心而論,諸國興衰在她看來不過浮雲過眼;可有些事情,卻是她無法真正做到冷眼旁觀的。
正在此時,荷衣敲敲門,送來了蜀王的晚膳。
隨後,她接到了雲容的眼神,一聲不吭地又帶上門出去了。
或許是雲容認真的表情觸動了燃落,他無視了面前熱氣騰騰的膳食,頗為鄭重地思考了片刻,這才開口道:「這對我來說,倒是個十分新奇的問題。」
「站在你的立場上,或許這是個問題。可對於我來說,從我一出生,這一切便是世界本來便該有的樣子,就像我們敬奉啟明神、崇尚黃金一樣自然。」
他敲敲裝着佳肴的漆盤,「讓我想想……你看,你也吃肉,不是嗎?可肉不是牲畜身上的嗎,你又為什麼可以吃肉呢?」
雲容皺眉,牲畜怎能和人相提並論?
但燃落擺擺手沒讓她插話,徑直說了下去:「我知道你想說牲畜和人自然不同。可這是為什麼呢?就因為人厲害,能殺死牲畜,就像牲畜若能殺死人,同樣也會拖回去吃掉?」
「那麼奴隸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對於我們蜀國人來說,奴隸和牲畜相比,除了聰明些,並沒有區別。」
雲容冷冷看着他。
燃落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你大概覺得我是在放屁。但我也盡力啦,我只不過是想從你的角度,解釋一下我們的世界是怎樣的。畢竟,人不過是環境造就的,你眼中的世界、你的思想,你認為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高尚、什麼卑鄙,不也不過是你所生活的世界灌輸給你的背景麼?」
雲容沉默半晌,自覺不想再追問這個問題了。
蜀王道:「你不說話,那我就默認咱們可以揭過這一篇啦。」
「那麼還是進入正題吧,」他取出銀箸,姿態優雅地夾起一片魚炙,「怎麼樣,王后願意與寡人合作麼?」
魚肉就這樣懸在空中,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雲容,雲容也在看着他。
她在他暗紅色的眼瞳之中,看到自己冷若冰霜的面容。
那眼中忽然洋溢起一絲漣漪,「罷罷罷,畢竟寡人是主場,便再讓一壘。」
他一把把魚肉送入口中,「寡人猜猜……夕問冥大概對你很是不錯,並且讓你監視寡人,對不對?」
雲容輕輕勾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或許還許諾了,等把我這沒啥用處的蜀王幹掉,就讓你回家去?」
雲容莞爾:「大王智多近妖,何以弄成如今這個局面。身體弱雖是天生,可毒,都是司祭大人下的吧?」
其實從今天啟明燃落出現在神廟辰殿之時,她便已感覺到他病弱外表下暗藏的鋒芒。
她清楚地知道,蜀王去給她解圍絕不是好心。
她剛來到一切尚陌生的蜀國,驀然面對蜀王和大司祭兩派勢力,必然不會貿然站隊。
然而,今天他親自出面維護她,雖然她其實並沒有與他合謀,但在不清楚內情的神廟一派看來,必然會疑心她已經效忠蜀王了。
他大概是在聽到宮人稟報,攔下了前來求助的靖陽君小廝沐風之時,便已算好了這一點吧。
卡着恰到好處的時機出現在辰殿,他看似仗義出手,其實就是逼她在神廟和王族之間,選擇他!
聽到雲容的嘲諷,燃落聞言也不着惱,只是笑眯眯地反問:「寡人的王后也不笨啊,怎麼也落到這步境地了?」
雲容默然。
自己當然是有難言之隱,而他既然以這話來堵自己的嘴……言下之意自然是,咱們各自保有一點秘密,就不要刨根問底了。
她又思索片刻,下了決心。
「好吧。你要我做什麼?」
雖然有神權的牽制,但他說到底還是堂堂一國君王。連他都做不到的事,有什麼是她可以做到的?
燃落的笑容更加溫柔,在閃爍的燈火中甚至有了一點蠱惑的意味:「我要你,找到神廟中一個不存在的地方。」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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